第348章 合照
「阿澈。」
「嗯？」
從錄音棚出來，兩人在並肩走了一段路後，是以森島雪紗主動開口，打破了兩人間的沉寂。
「有一件事情，我……挺好奇的。」
森島雪紗放慢了腳步，側過頭去，望向了北川澈。
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倒映出了他的側臉。
「什麼事情？」
北川澈跟著放緩了步調，臉上多出了幾分思索之色。
在他的印象里，能夠讓森島雪紗感興趣的事情可不多。
而且就眼下來看，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和自己有關的，可在這段時間裡，自己似乎沒有做會讓森島雪紗感到好奇的事情吧。
難不成……
沒來由的，北川澈的腦海里兀的生出了一個想法來。
這妮子該不會是想問自己創作周期這麼短，會不會有瓶頸之類的！？
不過，這樣的可能性也就是想想罷了。
以她的性子，這樣問的可能性一點不大。
咳！
森島雪紗輕輕咳嗽了一聲，把北川澈的思緒拽回了現實。
她不喜歡賣關子，更不打算賣關子。
「岡山先生剛才和你談了些什麼？」
森島雪紗言簡意賅的道出了自己好奇的點。
在錄完歌后，岡山信彥是以有事情要和北川澈聊聊為由，和某人單獨待了十分鐘左右的。
儘管心裡清楚，這位他們打了快一年交道的錄音棚的老闆不可能說一些廢話，更不會說一些會幹涉澈判斷的話，但她對他們聊了些什麼，還是很好奇。
畢竟他倆在推門出來的時候，澈臉上的若有所思，岡山信彥臉上的複雜感慨，儘是充滿了相當的故事感的。
「……這個呀。」
聞言，北川澈沉默了片刻，果不其然，就像是他自己之後的分析那樣。
以森島雪紗的性子來講，如果是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高強度創作而被掏空靈感的話，那她是不會等到現在才問的。
「對啊。」
森島雪紗點了下頭，給了自家搭檔一個肯定的眼神。
她只是對這件事情感興趣而已，至於別的，她沒有那麼多的想法。
她相信他，更相信他在創作上的潛力。
「他跟我說，不要被那些所謂的天價合約沖昏了頭腦，要明白自己最初的選擇。」北川澈斟酌了一下詞句，複述出了岡山信彥滿臉認真的對自己講的那番話，「想要走得更遠，是需要輕裝上陣的。
「既然決定了要暫時站在台下，不去當那個被聚光燈所照射的人，那麼就要心甘情願於自己的選擇。
「甘願去藏著掖著。
「至於以後，等到不想要再藏著掖著了，想要被聚光燈對準的時候，就會存在得失了。
「被曝光的那一刻，會獲得無比的名氣，但同樣的，會失去身為普通人的『自由』。
「得失與否，他相信我能判斷的清楚。
「而他，只是站在過來人的基礎上，就這點來提醒我而已。」
言罷，北川澈的眼底多出了幾分感慨。
毫不誇張的說，岡山信彥是真把他當做了學生在關照的。
這番話，如果不是正兒八經看重的學生、晚輩，那誰都是不樂意說的。
畢竟真話往往都是會讓人糾結的。
就像是那句話說的一樣，人之患，在於好為人師。
與其去樂於充當別人的老師，倒不如揣著明白裝糊塗。
點撥對了還好，沒有點撥對，後續一旦出了什麼情況，別人就有的責怪了，『當初還不是你說的』巴拉巴拉之類的話跟著就冒出來了。
到時候，好人沒有當成，反倒是成了誤人子弟的壞人。
「那澈是怎麼想的呢？」
聽到這裡，森島雪紗垂下眼眉，有些好奇的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她倒是清楚，別的人對於出名可能會有種執拗的執著，而自己的這位搭檔對於出名則是謹謝不敏，甚至可以說是敬而遠之。
只是，人的想法總是在變化的。
有的人可能以前不太喜歡站在聚光燈下，可往後一點，他（她）就特別喜歡那種被大家注視著的感覺。
萬眾矚目，宛若明星。
「我，其實沒怎麼想。」北川澈輕笑了一聲，仰起頭，視線越過了前方的斑馬線，落在了街邊那亮著『正在營業』的GG牌上，「信彥先生的那番話很真誠，他強調的那些事情也的確是真的。
「想要出名，就得付出身為普通人最寶貴的『自由』。」
矯情一點講，奇蹟和魔法不是免費的，通俗一點說，就是得到什麼就要失去什麼。
「澈不覺得出名很好麼？」
森島雪紗歪了歪腦袋，明知故問的問出了這句話來。
其實聽到剛才的那番話，她就已經猜到了自家搭檔的想法仍舊沒變了。
只是，她還是想再聽聽他的回答。
兩人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人行橫道線前。
「有人喜歡就會有人不喜歡，相較於『自由』，有一部分人是更熱衷於『名氣』的。」北川澈聳了聳肩，牽住了森島雪紗的手，忍不住提醒了後者一句，「過馬路的時候別看別人，得看馬路兩側。」
「因為有阿澈在呀~」
聽著北川澈的『嘮叨』，森島雪紗滿不在乎的微微一笑，然後緊了緊被他握著的手。
「……」
好傢夥，你也開始打直球了！？
北川澈沉默了下來。
他能怎麼回答呢？
他回答不了！
「總之，我個人對於『名氣』並不是那麼的感興趣。」
在心底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後，北川澈繼續起了剛才的那個話題。
「不過這個只是選擇問題，不存在所謂的對錯之分。」他一邊看著人行橫道線的兩側，一邊開口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是選擇了NO而已。」
相較於那種被所有人的視線追逐著的人生，他還是更喜歡眼下這樣，安安穩穩的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
這樣就挺好的，不是嗎？
或許有一天Jay的神秘面紗終究會被揭開，但那始終不會是眼下。
「澈還是澈呢。」
聽到這再熟悉不過的一番話後，森島雪紗笑著點了下頭，眼裡掠過了一抹『果然如此』的光彩。
對於站不站在聚光燈下，她個人是覺得可有可無的。
在這點上，她倒是沒有北川澈那麼強的牴觸情緒。
不過就像是澈說的那樣，這種事情，只有選擇，沒有對錯。
她是『Yes』or『No』都可以，而他是堅定不移的『No』。
只是嘛，他都選『No』了，身為他搭檔的自己，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No』。
至於往後怎麼選，那就是往後的事情了，她一點都不著急。
反正，對他們來講，時間還有很多，早出名幾年和遲出名幾年，都差不多。
兩人就這樣走過了人行橫道線。
「不過雪紗你倒是不必糾結這個。」北川澈鬆開了森島雪紗的手，然後停下了腳步，拿出手機看起了地圖，「稍等一下，我看下地圖。」
他們今天要去的那家遊樂園距離錄音棚其實並不算遠。
甚至就嚴格意義上來講，就整個東京的所有大型遊樂園來講，那個遊樂園離得還蠻近的。
昨天晚上他是看過的，從錄音棚為起始點出發，大概是二十多公里左右距離。
乘地鐵過去可以，坐公交車過去也可以，不過相較於地鐵，公交車能夠直接到遊樂園的園外。
「嗯。」
森島雪紗老老實實地點了下頭，站在了北川澈的身旁，耐心的等待了起來。
雖然她心裡還是有些遺憾就是了。
畢竟……
像是剛才那樣能牽手的時候是很少的。
不過她也清楚，這種事情強求不得，順其自然就好了。
「公交車和地鐵，你更傾向於哪個？」
在看好了地圖後，北川澈抬起頭來，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他們現在距離公交車最近的站台還需要步行大約一公里這樣，至於地鐵的話，再走五百米就行。
「這兩個有什麼區別嗎？」
森島雪紗倒是沒有馬上做選擇，而是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對她來講，她個人是更傾向於能夠直接到達目的地的交通方式的。
「地鐵相對來講要快一點，只是出了站之後，還得再步行八百米左右，公交車的話能直接抵達園外。」北川澈頓了頓，「地鐵站的話離我們大概五百米，公交站的話，還得再走一公里。」
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更便捷的方式，直接打車。
但他並不打算提這一茬。
畢竟作為森島雪紗的搭檔，他和她也相處那麼久了，心裡是很清楚她的脾性的。
對於打車，森島雪紗一直秉持著的是非必要不打車的態度。
拿她那和妙高度相似的發言來講，打車太貴了。
「坐公交車吧。」
森島雪紗琢磨了一下，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雖然公交車還需要再走一公里，但對她來講，這和某人並肩走一公里的事情壓根就談不上是『辛苦』或者『懲罰』，更像是獎賞。
「ok~」
北川澈收起手機，重新邁開了步子。
乘公交車的話，他們接下來就不再需要辨別方向了，沿著眼下的這條路一路往前面走就行。
「中午的話，澈想吃點什麼？」
森島雪紗跟上了北川澈的步調，語調輕快的問出了這句話來。
現在的時間還算早，但過一會兒也就臨近午飯時間了，提前決定總比到時候臨時決定要來得好。
「我的話……」北川澈遲疑了片刻，還是把『都可以』這三個字咽了下去，「更傾向於傳統料理吧，家庭料理店就挺不錯的。」
對於西餐，他個人已經是無感了。
理由有二，一是得益於某位鄰居姐姐時不時的就會帶回一些牛排，二則是家裡妙的手藝是越來越誇張了。
相較於西餐，他現在是越來越喜歡妙做的料理了。
「那到時候咱們隨便找一家家庭料理店吃飯。」
森島雪紗拍板決定了下來。
遊樂園的門票是澈出的錢，她也提出了要AA，但澈的態度相當強硬，毫不猶豫地便拒絕了她。
於是，她也就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做她的『補償』。
她不想白占自家搭檔的便宜。
「然後就是另外一件事情。」森島雪紗頓了頓，話鋒一轉，「今天早上的天氣預報澈看了嗎？」
「呃，天氣預報？」
北川澈愣了一下，天氣預報他是有看的習慣的。
只是今天早上的話，他確實沒有留意。
不過……
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晴空萬里、陽光明媚的天氣，開口道了一句，「你不會想說，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雨吧？」
理論上來講，這種晴朗的天氣想要下雨還是很難的。
或者說，連烏雲都沒看到，何談下雨。
就算是要人工降雨，以現在的空氣濕度來講，也完全沒這個必要。
「嗯哼~」
森島雪紗點了下頭，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剛才趁著他和岡山信彥單獨聊的那會兒，她抽空看了一眼天氣預報，天氣預報上說，今天下午是陰轉陣雨，如果下雨的話，雨不會很大，大抵就是淅淅瀝瀝的小雨的那種程度。
「就算下雨，也挺好的。」
北川澈沉默了一下，意有所指地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別的人都是趁著晴空萬里的時候去遊樂園，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到他們這，就是頂著濛濛細雨去遊樂園，會不會留下美好的回憶是說不定的，但留下深刻的記憶是肯定的。
「……」
呼。
聽到北川澈這麼說的森島雪紗悄悄地鬆了口氣。
對她來講，她其實是有些擔心自家搭檔會聽到要下雨，而勸說自己換個日子再去遊樂園的。
畢竟一旦下雨，遊樂園的一些設施肯定是不會運作了的。
剩下能夠運作的那些，天公不作美的話，玩起來的心情肯定也不會太好。
可很顯然的，是她自己杞人憂天了。
自己的搭檔根本不在乎這個，相反，還顯得格外躍躍欲試。
不過，她之所以決定還是要說出來，也是因為不想隱瞞他。
總之，結果是好的！
這樣想著，森島雪紗嘴角悄悄微微揚起，勾勒出了一個明媚的弧度。
「澈。」
「嗯？」
「到時候能夠和我一起拍幾張照片麼？」
森島雪紗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來。
以前的她對於照片、視頻是相當不喜歡的，認為會留下所謂的『黑歷史』，可眼下，她的想法早就在悄然間變化了。
——站在時光長河的角度往後看，待到以後再回望，這將成為彌足珍貴的回憶。
「當然！」
北川澈毫不猶豫地便點了下頭。
合照而已，又不是什麼別的要求。
答應了也就答應了唄。
話音落下，森島雪紗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起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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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假期事情很多，沒有存稿更新就不穩定，真的很抱歉，oup
感謝私情果、DragonKing、花挽清秋、2644、醬汁米粉、z666、Sou秦、3842、2786、諸位老師的月票，你們的支持是我寫作的動力。
大伙兒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