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只是搭檔？
對大多數人而言，當自己和心愛的且也愛自己的那個人組成了家庭後，便會想方設法的開始努力，讓這個新生的『家』好起來。
同時，他們此前的很多想法也會隨之改變，會不自覺地為了自己的這個小家，為了自己的伴侶，為了自己的孩子去奮鬥、拼搏，這個過程雖然很累，但也談得上讓人心甘情願，甘之若飴。
於北川澈而言，他也並不例外，在和北苑凜音突破了那一層關係後，他對一些事情的看法就不自覺地有了些變化。
對肩上的擔子，對事業的上心程度，比起之前，他都要更看重了一些，同時，對於以後，也有了一個更確切的想法。
翌日，周末上午，音樂網大樓，私人會客廳內。
頭頂微冷的無主燈光灑下，於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倒映出了道道耀眼的光芒，空曠的室內空間也就因此變得更為寂寥。
「關於『打上花火』，我個人認為，這首歌是大有可為的。」
坐在皮質沙發上的川井昌吾抬起眉來，望向了坐在茶几對面的北川澈，那雙滿是歲月溝壑的眼眸里儘是興奮。
相較於前面的頗具時代感的歌曲，這一首『打上花火』要更符合當下年輕人的審美。
最關鍵的是，在這首歌里，他的那位搭檔，也就是森島家的那位小姑娘，發揮著實優秀，把這首歌的檔次往上抬了一截。
並且，因為『北川』的前兩首歌都是能夠激起人遺憾回憶的傷感歌曲，結果這後一首立馬搖身一變，來了一首委婉含蓄，細聽之下卻又能聽出其熱切的情歌，新鮮之餘，又讓人不免會心一笑。
文化領域裡，Badend固然能讓人印象深刻，但對大多數人的生活而言不能總是badend，有淚有笑，有苦有甜，那才是完整的生活。
「謝謝您的誇獎。」
北川澈先是愣了一下，旋而謙遜的點了點頭。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位嚴肅的老人這麼直言不諱的誇獎他。
據錄音棚的老闆岡山信彥說，這位老人不論是在以前，還是在現在，在音樂上，特別是在私底下的時候，向來都是很認真的那類人，換而言之，他的要求一直很高。
誇人的時候有，但一般誇人的時候他的表情管理是相當到位的。
「私底下就別謙虛了吧？」
川井昌吾笑著擺了擺手，眼底的欣賞之意愈發濃厚了起來。
相較於當初的信彥，眼前的北川要更沉穩，也更冷靜的多。
在他的身上，川井昌吾沒有看到半點的浮躁。
就好像這個年輕人無比清楚的知道他自己未來要去往何方，腳下要走的是哪一條道路似得。
哪怕你當面談論起他的那些成績，且發自內心的，頗為誠懇的誇讚他，迎來的也只是謙遜無比的『過譽了』這三個字。
反正，越是和北川澈接觸，他也就越是喜歡這個年輕人。
「……」
北川澈沒有搭腔，只是打了個哈哈。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眼下這才哪到哪呢。
「所以吶……」搖了搖頭，川井昌吾輕笑了一聲，把早已準備好的文件放到茶几上，推給了面前北川澈，「我現在是越來越理解信彥當初為什麼會那樣推薦你了。」
現在他回想起當初在辦公室里，信彥對北川澈的推薦，就愈發的感覺到了一陣慶幸。
幸虧是信彥那樣的堅定，否則的話，他可能就要與這枚時代最亮眼的星星擦肩而過了。
信彥對北川澈的評價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倒不如說，越是觀察近期火熱的『打上花火』以及歌曲那分外熱鬧的評論區，他在這方面的感受也就愈發深刻。
從業這麼多年，川井昌吾自認見過無數天才，更見過如彗星一般出道的新人，但絕大多數的，三首歌過後，就悄然間銷聲匿跡了。
要說靈光一閃，創造出一首動聽的歌曲一點都不難，但要持續輸出優秀的作品，就需要生活上的經驗，音樂上的天賦，以及各方面的積累。
而就目前『北川』的表現來講，做個不那麼恰當的比喻，他就像是一台高效、穩定且駭人的輸出機器，肆無忌憚的揮霍著、輸出著他的才華。
「這是？」
北川澈沒有接川井昌吾的話，反倒是有些好奇地望向了面前的這份文件。
「新的合作合同。」川井昌吾頓了頓，抬起視線，望向了面前的北川澈，「對於優秀的人，理應用更優渥的合同來確保其生活無憂，讓他在該發光發熱的領域持續創作。」
「謝謝。」
北川澈表示了解的點了點頭，接著便翻看起了面前的這份新的合作合同。
相較於上一次的合同，這次的合同在分成這些區塊兒上的比例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但在版權上，卻是有了些出入。
按照合同上寫著的具體細則，往後，倘若他想要和某些會社合作的對話，音樂網這邊會無條件的提供支持，且會主動幫忙聯繫優質的合作對象。
簡而言之，以後他要賣歌，或者說是為某些晨間劇寫主題曲之類的，音樂網這邊會替他談下一個不錯的價格，且只會儀式性的收取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中介費』。
「這份合同……」
看完了具體細則，北川澈抬起眉來，有些猶豫的對上了川井昌吾的視線。
「是上一份合同的附屬合同，拿現在你們年輕人時髦一些的說法來講，算是遊戲的DLC？」川井昌吾雙手環抱在了胸前，看了看北川澈，在窺見了後者眼底的猶豫後，他若有所思地又補上了一句，「這份合同不僅僅是伱一個人的，也適用於音樂網的其它優秀歌手。」
就是這部分的『優秀歌手』很少就是了。
更確切的講，是屈指可數。
「我明白了。」
聞言，北川澈鬆了口氣，旋而從茶几上拿起鋼筆，爽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另外，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見北川澈簽下了這份合同，岡山信彥輕輕咳嗽了一聲，語氣里多出了幾分八卦的意味來，「你和森島家的小姑娘，真的只是搭檔關係嗎？」
先前在由森島雪繪牽頭辦的那場私人音樂會上，他和森島雪紗兩個人表演的時候，森島雪紗趁著表演間隙，無意識地望向他的那種眼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那根本就不是搭檔之間的感覺。
甚至可以這樣說，那樣的眼神是搭檔之間的，才是奇了怪了！
用一句前些日子他看到的一句頗為詩意的中文來講，那個眼神所代表的意思更像是——你知我知你，我知你知深。
「還是很好的朋友。」
北川澈斟酌了一下詞句，從嘴裡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朋友？」川井昌吾皺了皺眉，咀嚼了一下這含義頗深的兩個字，接著便是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北川澈一眼，「真的只是朋友嗎？」
「……好友吧。」
北川澈沉默了片刻，又給出了一個他認為更貼切的答案來。
硬要說的話，他其實是想講他和森島雪紗之間是亦師亦友的。
毫不開玩笑的講，如果不是森島雪紗引他入門，現在他的音樂等級估摸著還在lv.3這個檔次卡著呢。
「我覺得……」川井昌吾看了看北川澈，欲言又止了一瞬，但最終，他還是把那些話咽進了喉嚨里，「總之，年輕人嘛，好好珍惜眼前人！」
有才華的年輕人，總是會被很多同齡異性喜歡，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謝謝您的教導，我會的。」
北川澈微微頷首，垂下了眼眉。
「你……」
咚、咚、咚。
就在川井昌吾還想要說些什麼的當兒，敲門聲恰如其分的響了起來。
唉。
川井昌吾在心底嘆了口氣，收拾起了自己的情緒，轉而衝著門那邊道了聲「請進」。
話音落下，伴隨著『咔嚓』的開門聲，一位身著職業裝的女性輕輕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不過，她只推開了一道細縫。
「川井社長，時間已經到了，鶇誠老先生正等著您呢。」
「好的，我明白了。」
川井昌吾點了點頭，轉而向北川澈遞去了一個歉意的眼神。
作為音樂網在日本地區的負責人，他平時的工作就是這樣，忙得不行。
「我待會兒自己離開就好。」
北川澈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麼。
只是……
鶇誠老先生？
他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眉。
總不至於，這麼巧吧？
「總之，抱歉。」
川井昌吾低下頭，道了聲歉。
「沒……」
這次，被打斷發言的人就成了北川澈。
還沒等他把話講完，門外便又傳來了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男聲。
「既然昌吾你這麼欣賞這個年輕人，那能不能讓老頭子我也跟著認識認識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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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