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只要是少爺送的，妙都喜歡
對東京這座繁華的現代都市而言，開心與不開心，愉快與不愉快都會被淹沒在名為快節奏生活的洪流之中，那些名為私人的情緒，自然也就只能留給當事人自己慢慢消化。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間便來到了七月底。
七月三十一日，周末，下午兩點，羽田機場外的一輛黑色轎車內。
「所以，這次打算待多久？」
雙手靠在方向盤上，鶇誠達哉抬起眉來，瞥了一眼車內的後視鏡。
「我也不清楚。」坐在後排，畫著淡妝，眉眼間有些疲憊的森島雪繪搖了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儘可能地待久一些。」
她這次回來，是抱著要把自己和女兒之間的間隙徹底解決的心思回來的。
可能不會順利，也可能會像以前那樣不歡而散，但她依舊還是想試試。
就像鶇誠達哉曾經說的那句話一樣，她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自己也畢竟是她的母親，自己的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只是那個時候的自己只是希望雪紗能夠理解，女兒也的確理解了，但理解和把那份委屈發泄出來是兩碼事。
「哦。」
鶇誠達哉收回瞭望向後排的視線，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發動了車子。
她想通了比什麼都好。
至少，就現在來講，一切還來得及。
黑色的轎車穩穩噹噹地駛出了羽田機場的候車區，匯入了車流，直至主幹道。
在稍稍放緩了車速後，鶇誠達哉打開了車載電台，閒聊般的開口打破了車內的沉默，「最近倒是有兩首歌越來越火了。」
「……初戀和行かないで（不要走）？」
森島雪繪思索了一下，下意識地問出了口。
初戀這首歌她是去聽過現場的。
儘管只是白川高中校內音樂會的現場，但這首優秀的歌曲還是給她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只是，在音樂網上聽過了幾遍原唱後，她有種沒來由的直覺，那個和自家女兒搭檔的年輕人，大概率就是初戀這首歌的原唱。
只是相較於白川高中現場音樂會的那個版本，他發布在音樂網上的那個版本在唱功上明顯差了一截。
至於後面那首行かないで（不要走），則是在半月前，她無意間在音樂網的APP里的歌單推薦中看到的，這首歌出現了很多很多遍，幾乎每一個她覺得都還可以的音樂推單博主都收錄了這首歌。
本來她是沒什麼興趣點進去聽聽的，可在看到那熟悉的歌手名字之後，她就改了主意。
從初戀到行かないで（不要走），她想聽聽，這人的唱功在短期內又進步了多少。
理所應當地，她被震撼了。
這首歌不論是詞曲還是旋律，都不輸給初戀，甚至於在這位歌手愈發精進的唱功之下，這首歌爆發出的情緒要遠好於後者，偏偏在這一前提下，歌曲里的感情色彩又表露的恰到好處。
如果說初戀是把大家拽入到那段往事裡的話，那麼行かないで（不要走）就是輕輕地訴說著他的故事。
看上去差距不大，可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
「是的。」鶇誠達哉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我也沒不食人間煙火到這種地步吧。」
森島雪繪癟了癟嘴，翻了個好看的白眼。
就算是她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撲在音樂上，也不至於在這個領域內的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啪嗒、啪嗒。
伴隨著第一滴豆大的雨珠落下打在轎車的車頂，密密麻麻地暴雨在短時間內便傾盆而下，厚實的雨幕頃刻間便席捲了整座城市，人行道上的路人開始奔跑了起來，車道內行駛的車輛則再次放緩了車速。
「倒也是。」鶇誠達哉鬆開了油門，輕輕地踩下了剎車，車子穩穩噹噹地停在了紅綠指示燈前，他笑著揶揄了她一句，「我低估你了。」
森島雪繪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不過也沒介懷這個，順著話題便繼續聊了下去，「那麼，這兩首歌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呢？」
「你是說火熱的程度？」
「是的。」
「嗯……」
鶇誠達哉思索了一下，把車載電台調到了音樂網的頻道，接著把聲音放大了一些，他是有留意過的，今天的音樂網電台會有慣例的訪談節目，雖然不是電視直播，但這種廣播風格其實也不差。
相較於視覺衝擊，對在開車的人來講，這樣單純的訪談節目倒是更能讓人聽進去。
也剛剛好，節目正巧就進行到了慣例的推薦和業界老人的評價環節。
【接下來，就讓我們有請此次節目的特邀嘉賓——川井先生。】
虛構的掌聲響起，鶇誠達哉下意識地挑了挑眉。
川井昌吾這個名字對他而言並不陌生，一是基於其在流行音樂領域超高的地位，二則是基於自己的好友曾經是這位老先生的學生。
叮噹、叮噹。
紅燈變為了綠燈，在前面的車子緩緩地駛出後，鶇誠達哉也跟著輕輕踩下了油門通過了這個十字路口。
【聽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川井昌吾。】
簡略的開場白結束後，川井昌吾便開始了作為特邀嘉賓的責任，挨個挨個點評起了這次節目所推薦的歌曲。
在聽了大概三分鐘後，坐在車子後排的森島雪繪抬起頭來，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鶇誠達哉，有些沒太明白對方的意思。
她認可川井昌吾這位老前輩一針見血的犀利點評，也承認對方在這一領域上的專業性，但是這樣的點評於她剛才的那個問題而言完全就是牛唇不對馬嘴。
「稍安勿躁，伱接著聽。」
鶇誠達哉抬起眉來，用餘光借著車內的後視鏡瞥了一眼森島雪繪，給出了一句解釋。
「好吧。」
森島雪繪點了下頭，接著聽了起來。
【講完了這些，就再來聊聊最後的兩首歌吧，這兩首歌我就不先點評了。】
【我們聊聊一件發生在大家身邊的事情。】
【大家有沒有覺得不論是初戀也好，還是行かないで（不要走）也罷，在平時的日常生活里聽到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我對這兩首歌，沒有什麼好評價的，要說有的話，在初戀這首歌的時候，我心底是希望Jay能夠好好加強一下他的唱功的，但很顯然的，這位年少有為的歌手是塊好玉，不屬於那種需要別人提醒，才能發現自身短板的人。】
【相較於其它一首歌大火，接著便直線墜落的年輕歌手，Jay明顯要清醒的多，在行かないで（不要走）上，他的唱功有了讓人刮目相看為之咋舌的誇張進步。】
【短板被補上了，自然而然地整體的效果也就上來了。】
【當然，硬要說的話，其實也有些地方做的不夠好。】
【可是，這些並不重要。】
【流行歌曲，流行歌曲，本質上就是為了聽眾而服務的，作為一個樂評人，對這倆首歌的最好評價，就是交給聽眾們來評價。】
【熱歌銷售榜上，行かないで（不要走）和初戀，這兩首歌分別拿下了TOP1和TOP3，足夠說明一切了。】
【如果他能夠保持下去的話，說不定，我們又能見證一位頂尖歌手的崛起。】
兀的，電台里川井昌吾的語調一轉，少了些嚴肅，多了些他年輕時的詼諧來。
【順便透露一些小小的情報，也希望Jay先生不要責怪我，從某種意義上來講，Jay比起歌手，或許更適合當偶像，畢竟那張俊朗的面孔，實在有些太過搶眼了。】
隨後，女主持人接過了話茬。
「現在，能理解到這兩首歌火熱的程度了嗎？」
鶇誠達哉笑了笑，開口問道。
「能。」
森島雪繪點了下頭，垂下眼眉，眉眼間卻是掠過了一抹複雜和微妙來。
從川井昌吾誇讚的口吻里，就不難看出他對Jay的看重程度，但也正因如此，沒來由地，她多出了些有些微妙的情緒來。
時空的錯位似乎從來就不僅僅是在這一刻，更是會在不知不覺的某個時刻，驟然出現，打的人猝不及防。
如果說，這位神秘的歌手Jay，真的就是她的直覺所判斷的那個人的話。
那雪紗或許也會經歷她所經歷的那樣一遭。
「對了，你吃過午飯了嗎？」
「……沒有。」
「那麼，森島小姐能賞個光嗎？」
鶇誠達哉發出了邀請。
整理了一下情緒，森島雪繪抬起頭來，給出了肯定的回答，「當然。」
*
北川家，北川澈的臥室內。
咚、咚、咚。
在輕輕叩響了房門三次後，繪島妙往後小退了一步，安靜的站在門口等待了起來。
「請進。」
房間內傳來了北川澈的回應聲。
推開門，端著水果的繪島妙走進了房間內。
「少爺在工作麼？如果是在工作的話，那我……」
順勢關上門，繪島妙側過頭來，視線落在了正伏案工作著的北川澈的身上。
「沒有，只是在捋一捋思路而已。」北川澈合上鋼筆，抬起眉，對上了繪島妙的視線，「所以，後面的那些話就打住吧。」
聞言，繪島妙溫馴的點了點頭，蓮步輕移走到了他的身旁，把端著的果盤放到了一旁不會打攪他工作的位置。
北川澈向繪島妙遞去了一個『坐』的眼神，待到後者老老實實地坐下後，他這才自然的打開了話茬，「所以，妙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商量麼？」
他很清楚這姑娘的性格，剛才的那一句沒有說完的話就已經代表了她此次的意思了。
她是有事情想和自己聊聊。
「是關於這個月月中的煙火大會的。」繪島妙斟酌了一下詞句，把自己的想法講出了口，「少爺和凜音小姐也算是穩定下來了，但戀情嘛，一直平平淡淡雖然也好，但偶爾也是需要創造一些小小浪漫的，所以……這次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煙火大會，浴衣，喜歡的人，於夜空中綻放的朵朵煙花。
這一系列的關鍵詞構築在一起之後，便是極為浪漫的場景。
只是，北川澈的回答依舊是一如既往地出乎了她的意料。
「妙想去麼？」
北川澈抬起眉來，直勾勾地望向了繪島妙的雙眸，絲毫不給她眼神躲閃的機會。
「我……」
「說真話。」
北川澈打斷了這妮子打算隨便說一個藉口來搪塞的發言。
「……」望著面前神色認真地北川澈，繪島妙抿了抿紅唇，看了他一眼，旋而又垂下了頭，聲音很輕的回答道，「想去，但我個人覺得，還是少爺和凜音小姐一起去比較好，那樣的氛圍下，其實……」
「打住。」北川澈食指輕輕戳了戳另外一隻手的掌心，比劃出了一個『別說了』的動作，「別個不個人覺得了。」
「你為什麼老是喜歡壓抑自己呢？」北川澈嘆了口氣，抬起手搭在了這姑娘的肩膀上，輕輕捏了一下，示意她抬起頭來，「現在北川家，你告訴我，還剩下幾個人？」
「我們兩個。」
繪島妙對上了北川澈的視線，低聲回答道。
「那麼，還有疑問嗎？」
北川澈的態度強硬了起來。
四目相對之下，是以繪島妙的退讓為此次的結束。
「沒有了。」
「那這個問題就到此為止。」
北川澈鬆開了搭在這姑娘肩膀上的手，重新在書桌前坐直，回憶起了《挪威的森林》的大綱，接著，拿起鋼筆寫了起來。
待到沙沙的書寫聲響起，繪島妙偷偷地望向了北川澈的側臉。
「對了。」北川澈抬起眉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啊！」
像是上課打混被老師逮住了的學生似得，繪島妙瞬間就收回了視線，腰背挺得筆直，胸口位置勾勒出了一道飽滿挺翹的弧線。
「我要沒有記錯的話，八月十四日就是你的生日吧？」北川澈轉過頭去，望向了繪島妙，「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
沉默了一下，繪島妙搖了搖頭。
「行吧。」北川澈無奈地嘆了口氣，開了個小小地玩笑，「主考官不給透露題目的話，那之後我交上來的卷子分數不理想，也不許生氣哦。」
聞言，繪島妙眉頭緊皺，像是怕北川澈誤會似得，立刻就開口解釋道，「只要是少爺送的，妙都喜歡。」
話音落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
北川澈的眼底多出了些愧疚。
繪島妙則默默地垂下了眼眉。
那雙先前還滿是焦急的眼底掠過了一抹狡黠。
她怕他誤會是真的，但同樣的，以退為進也是真的。
女孩子嘛，有點小心思，也是可以的吧~
只是對北川澈來講，顯而易見的，他已經把穿越前的一些東西給忘記了
——譬如說倚天屠龍記里張無忌的媽媽對張無忌說的那句話。
二合一捏
感謝呵沈、原神怎麼你了hh、丹雪映寒三位老師的月票，你們的支持是我寫作的動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