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氣溫依舊很高,知了的蟬鳴也從早上就開始不停聒噪。
不過永山直樹整個人卻清爽得很,昨天下午打了幾小時的籃球痛快地出了汗,晚上還抱著漂亮的女朋友睡了個好覺,心中積攢了好幾天的壓力全部都消散了。
什麼蝴蝶效應,什麼劇本改變,享受當下,好好活著才不負這多出來的一世經歷。
再說了,已經有這麼高的起點了,再怎麼混下去,也不可能比之前還差了啊~
照例把明菜送上了車,嚶太郎和喵太郎卻依舊像是昨天晚上一樣,粘著自己的主人,有種莫名的焦躁感~
「是不是櫻樹上那隻知了太煩了?」永山直樹摸了摸貓狗的腦袋安慰道,「等下午回來的時候,我帶回來粘杆把它捉下來!」
汪汪和喵喵的回覆傳來,永山直樹以為他們已經聽懂了,十分放心地出門了。
今天要去參加工藤靜香到樹友的第一場演唱會,芳村大友他們已經在攝影棚準備好了公車,要帶著相關的人一起去。
淡藍色的天空中,薄雲被風撕裂成了一條條的雲帶,如果不是顏色不對,還讓人以為星條旗掛在了天空中。
「奇怪的雲~」永山直樹推了推墨鏡,也沒有當回事,繼續添了一腳油。
強勁的風吹在身上,讓襯衫呼呼作響,就連頭髮也有種拉著感不過帶走了熱量,陣陣涼爽卻讓人感覺到十分舒適。
公園裡的大波斯菊正在盛放,紫色和粉色之中,白色的花朵點綴其間,再加上黃色的花蕊,更是讓人有種五彩繽紛的感覺。
高大喬木的綠葉茂盛蔥榮,密密得挨在一起,只給陽光留下了稀疏的空隙,在樹與樹之間留下了斑駁的陰影。
在靠近樹根的土地上開滿了低矮的彼岸花,一根根翠玉似的莖杆上不見葉片,卻頂著一朵鮮紅的花朵,細細的花蕊也是紅色的,紅艷艷的連城了一片,在樹蔭下既神秘又美麗。
鋼筋水泥的建築中,因為有了這些植物的點綴,才顯得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到了攝影棚的時候,已經看到門口停了幾輛車。
「直樹桑,早~」
星嘉花依舊笑著和永山直樹打著招呼。
「花醬,早上好~」永山直樹笑道,「看樣子要去演唱會的已經到了啊~」
「嗨,川原桑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哈,那就好~花醬要去嗎?」永山直樹問道。
「我要在這裡值班吶~」星嘉花笑著說道。
永山直樹靠在前台旁邊,笑著打趣道:「如果花醬想去的話,我可以和大友桑說,放你半天假,帶你一起去~」
「哈哈哈~那工作可就沒人做了~」星嘉花捂著嘴巴笑了起來,然後說道,「直樹桑今天心情很好嘛~」
「我每天都心情很好啊~」永山直樹對著剛進來的員工點了點頭。
星嘉花卻說道:「直樹桑前幾天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有嗎?」
「有!」
「」
永山直樹還真的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居然這麼明顯,
「哈哈,看樣子還是要繼續修煉啊,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我果然還是達不到啊~」
「還差一點點。」星嘉花笑了~
在前台聊了一會兒後,永山直樹先去了剪輯室一趟,查看了一下剪輯的進度,給木島虛布置了任務。
《菊次郎的夏天》在這一個星期的全神貫注下,主線已經基本上剪好了,接下來還有的就是完善的工作,還有添加字幕,片頭片尾等等瑣事,這些只需要永山直樹把關就行。
所以他也從主力剪輯勞動力變成了壓榨手下的老闆~
「大友桑。」回到辦公室的他向芳村大友問道,「大概什麼時候出發?」
「半個小時吧」
芳村大友看了看鐘表,九點,他們過去的時候剛好演唱會也要差不多開始了。身為老闆,是不需要提前去做什麼準備的。
「大友桑昨天又去喝酒了?」永山直樹笑道。
「對啊,應酬嘛。」
他芳村大友現在在藝能界的人脈,就是靠著這一場場酒局和社交來的。
「修一桑今天還不回來?」
「他要到月底。」
伊堂修一的《藍色大海》劇情相對簡單,不過外景也很多,拍攝起來很耗費時間。
芳村大友從手裡拿出了好幾分海報的設計稿:「直樹桑,你看看,這是《菊次郎的夏天》宣傳海報的效果,之前你給的預告片也已經安排好了電視上的播放時間。」
「啊要上映了啊~」
永山直樹接過海報看了起來,這已經是上映前的最後一波宣傳了。
「沒什麼問題。」永山直樹點了點頭,今天14號,一個星期左右就是25號,試映會和首映一起的時間。
「上映那天邀請的媒體和嘉賓們,都已經安排發出邀請函了吧?」
「嗨~」
絮絮叨叨地聊著工作,很快,出發的時候就到了。
工藤靜香的演唱會地點,定的是新宿一家livehouse的場地。
永山直樹走進去的時候,現場已經沾滿了前來觀看的粉絲沒想到即使還是工作日,工藤靜香已經有這麼多鐵粉了。
人一多,現場就鬧哄哄的,在演出沒有開始之前,永山直樹和芳村大佬站到了舞台的旁邊。
「現場應該有一千人?」永山直樹看了看滿滿的人頭。
「不止應該超過了,還有請過來的媒體人員呢。」
芳村大友掏出手絹,擦了擦頭頂的汗,
「本來以為靜香醬剛剛單飛,應該沒有太大名氣的,不過這段時間在電視上露面之後,尤其是直樹桑的出道曲《sunshine girl》讓靜香醬特別受歡迎。」
「對了,現在給靜香醬的定位就是sunshine girl。」
「哈哈哈,居然還有這種事~」永山直樹笑了。
在記憶中,工藤靜香應該是以「叛逆cool girl」出名來著,不過現在應該也是年紀不到,怎麼看都酷不起來,叛逆也會看成是活潑
兩人在現場和負責統籌的稲田雅民見了一面,不過並沒有去打擾樂隊以及現場的其他工作人員,甚至連工藤靜香也沒有見,就是為了讓其能保持最好的狀態。
等到演唱會正式開始的時候,一襲白色連衣裙的工藤靜香輕快地走上了舞台。
「米娜桑,上午好~」
充滿活力的清麗聲線,讓現場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永山直樹看到不少粉絲已經開始大喊了起來。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的單飛演唱會~」工藤靜香在舞台上搖著手,「今天天氣很好,陽光很好~真是個適合出門的日子呢~」
「接下來,一首《sunshine girl》送給大家~」
「
Make up, and dressed, Are you ready to go?
Weather is great, it's your holiday
We gottta party all day long~
」
隨著燈光的擊中,眾人的目光也匯聚在了工藤靜香的身上,聽著高亢清越,富有特色的嗓音,永山直樹仿佛也看到了一位在夏天即使陽光毒辣,也要帶著太陽鏡化上美美的妝,開開心心出門去派對的小姑娘~
現場的氛圍再次被調動了起來,簡單的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詞,永山直樹看到台下的一些年齡大的粉絲臉上露出了姨母笑,跟著節奏在拍著手~
就連旁邊的芳村大友也不例外
衡量一場演唱會的好壞,並不是看它的上座率,周邊銷售情況這是站在主辦方的角度。
而站在觀看者的角度,一場演唱會主要看歌手唱功如何,氣氛能不能嗨起來。
工藤靜香的演唱會,唱功只能說是一般般,不過現場的氣氛卻是非常歡快
作為樹友的音樂負責人,小室哲栽給工藤靜香打造的第一張專輯,幾乎都選取的是歡快的歌曲,這讓第一場演唱會的歡快氛圍讓聽眾一直沉浸其中。
從這一點上來說,工藤靜香的第一場演唱會已經算是成功了。
「很不錯啊~」
永山直樹看著台上偶像的表現力,都快和剛出道的明菜差不多了,而且放鬆得很。可能有潛力的偶像,在某些方面有著天生的共通之處吧。
「直樹桑,你說什麼?」芳村大友偏頭問道。
「沒什麼!我出去一下~」
音樂聲和觀眾的聲音,讓現場有些嘈雜,永山直樹搖了搖手,表示自己要出去放鬆一下,而芳村大友則是又沉浸在表演之中了。
走到門口,正上方太陽讓永山直樹才發覺,居然已經到了中午。
正值午高峰,不遠處的道路上擠滿了車輛,滴滴答答的喇叭聲此起彼伏;而新宿街頭也是人來人往的,熙熙攘攘的人生車鳴非常熱鬧。
一張張陌生的臉上,卻都充滿了對於生活的熱情
此情此景,讓永山直樹再次感受到了現實的生動和鮮活
一種莫名的情緒開始填充胸膛腦海裡面思緒涌動,似乎有什麼將要噴薄而出。
「果然是現在嘛」
嘴裡嘟囔了一句,永山直樹對於這種先兆已經非常熟悉了,肯定是這種感動的情緒,牽動了潛意識的某段記憶,讓他即將要想起什麼來了。
而且這次似乎是之前藏在心中一個多星期的雜亂心緒的大抒發,是這段時間精神壓力的釋放肯定會想起很多的東西的!
盡力平復著心情,靜靜等待回憶的湧現
突然!
一陣心悸感傳來~
然後腦袋也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陣的眩暈~
永山直樹還以為是要想起什麼特別複雜的回憶了呢,默默等待著記憶衝擊的到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旁邊突然傳來了「嘩啦」的聲音,
然後一陣「砰砰噹當」
livehouse門口櫃檯上的飲料突然掉了下來!一瓶瓶摔在地上撞到了其他家具。
緊接著「啪」的一聲
街道上店鋪的霓虹燈站牌搖晃著倒了下去!
「砰砰~」
從旁邊的寫字樓上掉下來了幾塊牆皮!!!
接下來只聽到街上有行人在大喊:
「地震、地震啦!快跑啊!」
永山直樹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的眩暈,其實是感覺到了地震的震動
霓虹人對於地震的防範性非常的高,短時間裡大家都找好了堅固的支撐角落,面色蒼白地躲避著
地面在搖晃中開裂,電線桿和交通指示牌傾倒,甚至有些老舊的屋子發出了吱呀的聲音,轟然倒塌
永山直樹也趕緊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似乎是迎合著突如其來的地震,震驚和害怕情緒衝擊到了腦海
原本就蠢蠢欲動的潛意識海瞬間揚起了波濤!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啊!!!」
心裡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急促的鼓點在耳邊響起
仿佛急速心跳一樣的貝斯
一陣爆裂的電子琴和弦
然後就是如核彈爆發一樣的人聲
「
愛-same-CRIER愛撫-save-LIAR
Aid-聖-Rising HELL
I'll-ness Reset-Endじゃない Burst
Don't-生-War Lie-兵士-War-World
Eyes-Hate-War
」
《aLIEz》核爆神曲
日語、英語、德語
混亂得像是用臉在鍵盤上亂滾寫出來的歌詞
強勁的節奏感,激烈的情感衝突,富有力量的高亢女聲
這首充斥在各種爆燃動漫剪輯中的背景樂,讓任何第一次聽到的人都會充滿了疑惑的同時,被強烈的動感所吸引!
搞不搞得清楚歌詞先放一邊,你告訴我,這是一首祈求和平的歌曲?!!
確定不是讓人去按下核彈發射按鈕嗎?!!
充滿混亂的歌詞在永山直樹的腦海里一一浮現!
「ふらついた思想通りだ」
「Eyes-Hate-War」
「A-Z Looser-Krankheit-Was IS das?」
日語英語還好說一點,不過德語確實難住了永山直樹,讓他的腦袋不得不從潛意識記憶里尋找了和德語有關的記憶
於是《帝國毀滅》《鋼琴家》《The Reader朗讀者》
好幾部德語電影也開始浮現在腦海裡面了。
《帝國毀滅》是因為希特勒而看的,《鋼琴家》是被推薦的,《The Reader朗讀者》則是完全衝著凱特·溫絲萊特的大名去看的。
大量的記憶湧出讓永山直樹的大腦不能夠發出指令,一時間全身動彈不得~
而此時此刻,用《aLIEz》作為剪輯背景樂的動漫剪輯也出現在了腦海
各種碎片一般的動漫畫面爆發在腦海里,更是讓腦海像是漿糊一樣。
站在livehouse門口的永山直樹,就像是被定身術定住的小鬼一樣,在劇烈搖晃的環境中巍然不動!!!
「快躲開!!!」
外界的驚呼讓永山直樹喚起了短暫的清醒,他眼神聚焦在前方,看到街道對面躲在行道樹下的人正衝著自己大聲呼喊!
「快躲開!!」
「躲開」永山直樹的思緒像是緩衝的視頻一樣,一卡一卡的,「躲開什麼?」
「上面!!!」那個人指著永山直樹的頭上大喊。
「上面」
永山直樹花了兩秒才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識抬頭朝著頭上看去
livehouse的霓虹燈招牌正在門頭不停搖晃,眼見開始鬆動起來
「呀白!!」
要掉下來了!!
永山直樹這才感到了危險,想要朝著旁邊躲開,可是自己的身體卻一點也不聽話,在強烈的搖晃和腦海里的混亂記憶中,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漢,怎麼也行動不起來!!!
隨著吱呀的聲音越來越大,永山直樹勉強抬起了頭
只看到一陣陰影襲來
「砰!」
「嘩啦~」
「噗」
永山直樹只感覺到腦袋似乎晃了一下,然後腦海里原本就混亂的記憶確確實實變成了一團漿糊
直到一片漆黑
「好像撞到了頭可是一點也不疼呢」
混沌的思緒中,居然還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1984年9月14日,霓虹東京、京都一代發生里氏六級地震,造成部分建築物倒塌,經濟損失無數,人員損失較少
里氏六級的地震,對於霓虹來說不算是太大的地震,在一陣混亂之後,對地震並不陌生的東京開始了井然有序的災後救援工作。
Livehouse裡面的人自然第一時間朝著外面走去,工藤靜香的首場演唱會被迫終結,不過好在沒有誰受到傷害。
芳村大友拉著工藤靜香和其他的工作人員殿後,在最後才走了出來,就看到門口圍著一群人,有部分請過來的記者正拿著相機在咔咔咔的拍照從人群間隙看到,有個人倒在地上。
作為主辦方的最高負責人,芳村大友自然是馬上上前:
「誰受傷了嗎?」
「有人被掉下來的招牌砸到了。」
「啊?!」
芳村大友一聽更加著急了,要是在這個演唱會出了什麼問題,雖然是天災,他們也是要負一定責任的!
他撥開人群走到了中間,看到了事故現場。招牌本來就不大,已經被抬到了旁邊,而這個躺在地上的人
「直樹桑!!!」
「直樹桑!!你怎麼了?!!直樹桑,你醒醒啊!」
芳村大友這個時候一下子慌神了,地上的人居然是永山直樹!!!他立即就想要扶起永山直樹的身體!
可是旁邊有懂一點醫學常識的人阻止了他:
「好像是腦部受到了撞擊,這個時候不宜移動!!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直樹桑直樹桑」
芳村大友伸手也不是,縮回來也不是,整個人著急地不知所措,只能不停追問著。
「等救護車來,讓專業人士來幫助他!!」
這句話讓芳村大友稍微理清了思路,深呼吸幾次平復著激動的情緒,他終於找回了半輩子沉澱下來的果決。
「川原武春!!」他大聲喊著自家的屬下。
「嗨!」川原武春立即跑到了旁邊。
「去叫救護車!!」
「嗨!」
「其他樹友的人都過來!」芳村大友看著周圍的人,還有在拍照的媒體人員,深吸了一口氣,「你們幾個,在救護車來之前,圍住直樹桑的周圍,不要讓其他人移動他。」
「去找一把遮陽傘!」
「和來的媒體打招呼!」
「疏散來參加演唱會的人!」
「看看周圍有沒有需要救援的人!」
「」
一個個指令有條不紊地吩咐了出去,看著自家的員工開始維持秩序,救援傷者,芳村大友心裡雖然焦急,不過也只能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而這個時候,早就有隻要流量不要良心的記者,跑去給報社打了電話
「東京地震,知名導演、作家、音樂人永山直樹受傷,昏迷不醒」
這一則消息,在東京的媒體之間,像是閃電一樣傳播開來!
解釋一下,絕對不是緊跟熱點啊實際上這一個劇情在很早之前就定好了,是高潮的鋪墊~
年初日本地震之後,我都水了一個多星期的劇情了,就是要避開借用天災的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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