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琦駿打開手機盒之後,拿出裡頭的手機,納悶地摸著下巴:「你確定這不是玩具模型?」
這手機是粉紅色的塑料外殼,小巧玲瓏到只有小嬰兒手掌那麼大,怎麼看怎麼像是給小孩子玩的玩具模型,就是一點按鍵就會咿咿呀呀唱兒歌的那種。
北條玉介聳了聳肩道:「沒辦法,小學時候用的手機,別看它外表是這樣,只是打電話的話,還是可以的。不過放了這麼多年了,你開機看看還能不能打開。」
江琦駿試著按了下開機鍵,很是神奇地發現這手機居然還真能用。
不過這手機並不是什麼智慧型手機,它的界面甚至都沒有網絡標誌,除了能打電話之外,也就能起到個看時間的作用了。
畢竟是免費的東西,江琦駿也不能太挑,有得用總比沒得用好。
他一邊給這兒童手機充電,一邊把自己原先的壞手機上的手機卡給拆出來,安裝到了兒童手機上。
他正打算給玉介的手機打個電話看看還能不能用的時候,正充著電的兒童手機開始咿咿呀呀地唱起了兒歌。
江琦駿瞪大了眼睛:「還真會唱兒歌!」
「是手機鈴聲啦!有電話給你打進來了吧?」北條玉介催促道,「說不定是你家裡打來的,你不接麼?」
江琦駿一開始也以為是家裡打來的電話,畢竟因為手機壞了的原因,他今天稍微推遲了一點時間回家都沒有和家裡說。
可當他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時,微微一怔。
是輝夜的新號碼。
他看了一眼玉介,準備去房間外面接,可剛走出門口,手機鈴聲就停了。
過了片刻,再一次響起。
她一直在給我打電話麼?
江琦駿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喘息聲,過了良久才聽到輝夜有些疲憊的聲音。
「江琦君。」
「我在。」
「成功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江琦駿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以至於他之後都沒有聽清輝夜講的話。
「……你有在聽麼?」
他回過神來,趕忙說道:「在聽。」
「小田切嗣把那批貨藏在了漁船上,藏在船艙底部,現在漁船出了日本海在公海的位置,你將這件事告訴司野警示長吧。」
「好,我現在立刻聯繫佑叔。」
江琦駿精神一振,立刻答應了下來。
可當他剛想掛斷電話的時候,輝夜突然再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江琦君。」
「怎麼了?」
「你說過……你只會做力所能及的事對吧?」
突然間說這個做什麼?
江琦駿很是疑惑,但還是回答道:「如果是我能做的,我會去做。但是超過我的能力範圍的事,我就算是想做也沒法做啊。」
這一直都是他的行事準則,只做力所能及的事。
「我知道了。」輝夜的聲音很是平靜,旋即露出了笑意,「那你加油。」
電話在這裡戛然而止,那一邊掛斷了通訊。
江琦駿看著手機,眉頭逐漸地皺起。
他總覺得……輝夜最後的話語中話裡有話。
……
此時此刻,東京都世田谷區的一條街道的小巷後,輝夜正站在路口的地方,垂落的右手上拿著的是剛顯示結束通話的手機界面。
她左手緊緊攥著胸前當做掛墜的水晶瓶,嘴唇輕輕地顫抖了幾下,最終用力抿著。
這一次,她的假面騎士不會來了,她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輝夜警惕地看向了周圍,當有人從她身邊經過時,總是不自覺地伸手將帽檐壓低,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情緒之中。
從離開自己家之後,她在車上就注意到了有車子在跟著她乘坐的車,這讓她直接選擇了中途棄車逃跑。
然而現在,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甩開那些人。
她現在要去的地方,是她父親的一位老熟人開的酒吧,在那家酒吧的地下有一間安全屋,她可以暫時在那裡躲一段時間。
……
江琦駿在接完輝夜的電話之後,第一時間就聯繫了司野佑。
只不過不知道司野佑在忙什麼,一直等到江琦駿到家了,電話才打通。
他一五一十地將從輝夜那裡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司野佑,而司野佑也瞬間變得亢奮了起來:
「居然藏在了那種地方麼……這些人這次死定了!」
不過司野佑緊跟著在電話里問道:「不過風間家的那小姑娘現在在哪?小田切嗣知道她已經知道打探到那批貨的下落了麼?她現在的處境恐怕很不妙啊。」
江琦駿被他這麼一提醒,突然反應過來輝夜那最後的一番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是這樣……」他輕聲呢喃著,面露苦笑,「想要被人幫助的時候,老老實實地請求不就好了麼?」
「什麼?」
「抱歉,我在自說自話。」
「算了,你讓那小姑娘來警視廳這邊,或者地址報給我,我會安排人手給她提供警方保護。」
「我明白了。」
江琦駿掛斷了電話,再一次給輝夜打去了電話。
可這一次,手機響了很久,一直到無人接聽的提示音出現。
他沉默地坐在客廳里,只是反覆地打著輝夜的電話,可依舊是無人接聽。
江琦駿的心逐漸沉了下去,他知道輝夜現在的處境應該是不太妙,否則她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可她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向他求助,是因為輝夜覺得江琦駿處理不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想將他拖累進來。
畢竟「只做力所能及的事」,這是江琦駿的座右銘。
在江琦駿坐在家裡的客廳里時,高倉健雄從院子裡進到了客廳,見到他之後有些不悅地說道:「阿駿,道場那邊的學員在等著,你坐在這裡做什……」
他話還沒說完,很快察覺到江琦駿的臉色不太對勁,問道:「出什麼事了?」
「老爹。」江琦駿雙手緊攥著拳頭,神色很是複雜,「人只會做自己做得到的事情麼?」
「突然間說什麼蠢話……」
「只是我覺得我的人生遇到了和理念相違背的事情。」
高倉健雄看出了江琦駿面露的掙扎之色,雙手蜷在袖子裡,臉色嚴肅地沉思了片刻,搖頭道:「阿駿,就算是做不到的事情里,也有必須去做和只有你才能去做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做不到也會去做,況且誰能保證就一定不會成功呢?」
他並不知道江琦駿遭遇了什麼,但是作為長輩還是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好!」
江琦駿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撇下一旁的高倉健雄,快步飛奔地跑出了客廳,朝著樓上跑去。
高倉健雄一臉懵逼,不知道他突然間這是怎麼了。
不一會兒,他又聽到江琦駿從樓上跑下來的聲音。
高倉健雄走出客廳,來到過道那兒,卻看到江琦駿剛從樓梯下的那間小房間裡出來。
手中提著那柄古唐刀「八戒」。
他瞪大了眼睛:「阿駿,你……」
「抱歉啊,老爹。」
江琦駿將假面騎士的面具斜掛在側臉,將刀配在了腰間,看向高倉健雄,一咧嘴笑道:「現在,就是有隻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在等著我去做。」
高倉健雄整個人都懵了,一直到江琦駿從他面前走過,從容地換好鞋之後,離開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