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江琦駿確定沒有聽錯，有點為難地看向輝夜。
輝夜也適時給他解圍：「爺爺，家教老師要來了，我和江琦君還要學習。」
林老爺子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反正是家教嘛，多給點錢，讓他等會就是了。揍個老頭也不需要多少時間。」
輝夜微微皺眉，正要開口說話，就聽林老爺子說道：「要是太遲的話，阿駿今天就住下吧。」
她立刻把要說的話打住，面對江琦駿求助的目光，假裝沒看到地挪開了視線。
江琦駿只能看向常老爺子，可偏偏這位老爺子也是個混不吝的主兒，哼笑著吹噓道：「別看我這樣，年輕的時候那也是從東南門打穿三條街打到西南門的主兒。現在年紀大了，提不動刀了，對付個小年輕還是沒問題，儘管來。」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常老爺子精瘦的身子。
老爺子，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但我這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
要不是這裡是風間家，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一種新型的碰瓷了。
林老爺子很快吩咐人，取了一柄竹刀給江琦駿。
江琦駿拿過竹刀，看向林老爺子：「真打啊？」
林老爺子豪爽地點頭道：「那還有假，打就是了。打死打壞那都是老常命不好，我替你兜著。」
常老爺子也拿了一柄竹刀，站起來掂量了兩下，笑道：「來吧，今天我就教教你個小年輕。」
江琦駿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竹刀，滿臉的為難。
怎麼辦，他沒點打老頭專精啊。
常老爺子催促道：「好了，沒事的，男子漢大丈夫別這麼磨磨唧唧的。」
江琦駿實在是磨不過，只好應付性地劈出了一劍。
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劍，沒有蓄勢，也沒有氣合，甚至只用了三分力道，方便隨時可以收住力道停手。
可當竹刀揮砍過去之時，常老爺子卻一瞬間收起了原本的玩世不恭，氣勢陡然變化，抬起手中竹刀抵在了江琦駿的竹刀之上。
竹刀相互碰撞之時，卻不是爆竹般的破空聲，碰撞聲很是輕微。
江琦駿感受到了自己手中竹刀在與另一柄竹刀相互碰撞之時，一股古怪的力道將他竹刀上的力量化解開來，引導向了另一邊。
這不是力量與力量之間直接的碰撞，而是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一樣的技巧。
他原本爆發出的力量被引導向了與他預期不符的方向，導致他的重心失衡，身子向前踉蹌了幾步。
江琦駿很快穩住身子，抬起頭驚訝地看向常老爺子。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眼前這位打扮得潮流的老年帥哥，並不是在開玩笑，他是實實在在的想要試一試江琦駿有幾分本事。
常老爺子很是不滿地說道：「就這啊？娘娘腔一樣的力道，老林頭，這不行啊。」
即便是在江琦駿的面前，他說話也沒什麼顧忌，有言直說。
「剛剛是我失禮了。」
江琦駿雙手握著劍柄，將竹刀橫舉過頭頂，雙腳跨立，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不過接下來，我會全力以赴的！」
常老爺子看向他，笑了一聲：「這倒像點樣子。」
他動作隨意地抬起手中竹刀，像是持劍一樣單手持著，另一隻手衝著江琦駿招了招：「來吧。」
江琦駿微閉眼眸，深呼吸了一口氣，氣勢一點點積蓄。
當他睜開雙眼的那一刻，這股積蓄已久的氣勢陡然爆發而出，伴隨著一聲咆哮。
「吼！」
強大的力量，讓竹刀在半空中響起破空之聲，化作殘影驚鴻而去。
當兩柄竹刀交錯之時，江琦駿看到了常老爺子原本隨意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驚愕。
而常老爺子竹刀上那股古怪的力道這一次也沒能徹底化解江琦駿的力量，被直接帶飛了出去。
「砰！」
只一瞬間，兩人交錯而過之時，常老爺子人向後退了好幾步，最後在地上打了個滾，摔出了亭子。
「糟了！」
江琦駿心裡咯噔了一下，自己剛剛可是全力以赴了，可別真把人老頭打壞了。
一旁林老爺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擔憂，笑著對他說道：「沒事，力道化開了。」
江琦駿沒聽懂，正要問的時候，常老爺子扶著腰罵罵咧咧地回到了涼亭。
林老爺子哈哈大笑：「老常頭，你也有今天啊？剛剛吹牛倒是挺響亮的。」
常老爺子悻悻地說道：「拳怕少壯嘛！多正常的事，不過這勁兒是真大……」
江琦駿上前連忙想要看看老頭兒傷著哪兒沒，不過常老爺子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行了，你倆不是要去學習麼？去吧去吧。」林老爺子似乎看到常老爺子挨揍分外開心，心情很是不錯的樣子，朝著兩人揮了揮手。
「沒關係，可以再多交流一會。」輝夜委婉地說著，因為時間才過去不到十分鐘。
常老爺子白了她一眼：「再多交流一會？把我交流到icu對你有什麼好處麼？」
「唔……比較解氣？」
江琦駿捂住了某人的嘴，對兩位老爺子悻悻笑道：「那兩位慢慢聊，我們先走了。」
他幾乎是拽著有點不甘心的輝夜離開了。
……
等到江琦駿和輝夜離開之後。
涼亭里，常老爺子揉著腰，看向林老爺子問道：「這你孫女婿？」
林老爺子淡定地說道：「可能吧。」
「什麼叫可能吧……就剛剛那小兩口的樣兒，不過你孫女才高中吧？」
「小年輕的事，我上哪知道去？」
常老爺子感慨道：「撿到寶了呀。」
「我又不收他，什麼寶不寶的。」林老爺子撇撇嘴，對常老爺子譏諷了一句，「我又不像你，在美國還收了那麼多黑皮膚、白皮膚的當徒弟。」
「這都什麼年代了……讓國術走出國門這不是好事麼？你要沒想法，那我把他帶走學兩年？」
「你可別耽誤人家了。人家孩子是要考好大學的！」
林老爺子自己心裡另有想法，敷衍道：「行了，我家的事兒，你就別跟著瞎摻和了。下棋下棋，剛剛那盤棋還沒下完呢。」
常老爺子不樂意道：「天都黑了，還下什麼下。收了收了。」
「嘿，你這老不羞，剛剛那棋，分明你快輸了才是。」
「胡說八道些什麼！」
涼亭里，很快響起了兩位老人的爭吵聲，眼看著就要開始動手撕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