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女人，只會影響我修佛
是啊，9月份就開學了，哪裡還有多餘的時間猜謎語呢。
平宮千夜速度又快了不少，空澄和尚很勉強才能跟在身後。
他雖然修煉有成，可是活在當世的他，每時每刻都在耗損力量。
所以由他所設下的封印才會逐漸減弱，需要吸納其他僧人的修為，來遏制這種趨勢。
很快，平宮千夜就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返回安平寺。
飛島主持此刻正在三重塔外面，見到平宮千夜歸來，神色微異，「那位瘋癲僧人……」
他剛開口，平宮千夜身後就跟來一道氣喘吁吁的身影。
瘋癲僧人，此刻不復以往瘋癲，反而頗有些得道高僧的氣質。
平宮千夜開口：「主持，將塔門打開吧。」
「大師，這是何意？」飛島主持目光看向後來的瘋癲僧人。
「打開吧。」
「大師，你應該知道這一道門輕易不能打開，否則會有大禍。」
空澄和尚嘆息道：「打開吧，有蓮生大師在此，今夜一切都將結束。」
打開塔門，已經是無法改變的趨勢。
因為這位蓮生大師很強，強得不可思議。
若是想要強闖三重塔，區區一道門又怎麼能夠阻攔他的腳步？
飛島主持沉默一會兒，還是選擇上前揭開塔門的封印，將塔門打開。
當門縫一開，濃濃黑煙就從塔裡面一涌而出，頃刻間染黑附近夜空。
接著響起一陣略顯嬌媚的聲音，一道身影跟著走了出來。
「我的好夫君，你終於捨得放我出來了嗎？」
看見自己妻子以昔日年輕時候的樣貌出現，飛島主持雙眼閉起，口誦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你該拜的佛不應該是我嗎？我才是行走於人間的真佛啊。」
心魔緩緩走來，身後顯化出一尊阿彌陀佛虛影。
「既見真佛，為何不拜？」
心魔目光掃過空澄和尚，接著落在平宮千夜身上，短暫停頓半響。
「好俊俏的和尚，實在讓人心動。」
「……」
平宮千夜目光看向空澄和尚，「大師，你的心魔什麼時候變成淫魔色魔了？」
「阿彌陀佛，自它進入飛島主持妻子體內，性格就逐漸發生了改變，它越來越喜歡以女子身份自居。」空澄和尚雙眼微閉。
「呵呵，何必如此急於撇清呢？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喜歡女子，你又何嘗不是呢？」
心魔發出嘲諷的笑聲，「你可還記得當初你是因何誕生出心魔，又是因何遲遲不能參透悟透，以至於釀成大禍？」
「阿彌陀佛。」空澄和尚持掌念佛，
「我依稀還記得，當初來上香的那個女施主的容貌，哪怕隔著這麼久的歲月，我也依舊難以忘懷。」
心魔漸漸走近，來到空澄和尚身前幾米的地方站住，「喜歡上這樣一個被上天鍾愛的美麗女子，很正常，這並不是什麼罪過。」
「可是你啊，竟然因為女施主即將嫁人而走火入魔，卻始終不敢明言，不肯相信，自己是因為一個女子而誤了所修的佛法。」
空澄和尚依舊雙眼緊閉，只是鬢角處隱隱有汗水滴落。
「你的逃避，你的壓抑，才是我得以不斷成長的重要源泉。」
心魔又朝著空澄和尚走近兩步，「當你被我奪舍軀體的時候，是不是曾盼望著，我能夠不顧一切世俗禮法，去替你看一看那個女子？」
「阿彌陀佛。」空澄和尚悵然一嘆。
一旁的飛島主持也跟著誦念一聲佛號，神色複雜。
他原本也不明白，為何這一切會波及到他與自己妻子身上。
直到空澄和尚向他坦然相告，他才知悉，原來自己的妻子竟然長得與心魔口中所說的那個女子極為相似。
或許正因為這一點，空澄和尚才能以肉身菩薩的狀態再次活過來。
糾纏不清的緣分齒輪，又開始轉動。
「呵呵，張口阿彌陀佛，閉口阿彌陀佛，你的佛，依舊只是停在你的嘴上啊。」
心魔言辭犀利，身影一點點逼迫而來，直到走到距離空澄和尚一步之遙的位置，才再次停了下來。
心魔幽幽說道：「我當時確實去看過那個女子了，她過得很不好，儘管她的夫家很有權勢，可她還是在幾年內就鬱鬱寡歡而終。」
空澄和尚無奈嘆息，就在這一瞬間，心魔瞬間鑽進他的體內，黑色煙霧從空澄和尚七竅之中流淌而出，隨後傳出張狂大笑。
「和尚啊，你那殘缺的心境永遠也無法癒合！」
「你還是讓我等到了機會。」
「空澄，你真是沒用啊，你的佛總是因為一個女子而動搖。」
心魔的聲音得意又著幾分惆悵，這句話更像是對它自己所說。
忽然，心魔的聲音猛然頓了一下，像是發現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空澄！你想做什麼！」
「阿彌陀佛。」
空澄和尚只是口誦佛號，就地盤坐閉目，誦念《大涅槃經》，周身佛文化作金色枷鎖，纏繞自身各處。
「呵呵，想要與我同歸於盡？」心魔聲音很冷，「在兩百多年前，你就無法做到，如今你更是無法如願！」
「阿彌陀佛。」
空澄和尚沒有爭辯，只是面色平靜，不急不緩誦念佛經，將佛文化作一條條枷鎖，將心魔緊緊封鎖在自己的軀體裡面。
金色枷鎖纏繞流動，佛光沛然沖宵，衝散心魔所帶來的黑色雲層。
「你想以佛火自焚嗎？」
心魔雖然被困空澄和尚體內，聲音依舊凜冽，「你死，我依舊能夠長存。」
「阿彌陀佛。」
空澄和尚不為所動，誦念佛經完畢後，他睜開雙眼，看向平宮千夜。
「蓮生大師，您可以出手了，將我與它一同焚滅於此吧。」
平宮千夜眸光微動，「我可以在鎮壓你體內心魔的前提下，保住你的性命。」
「多謝蓮生大師。」空澄和尚搖頭，「但我並不想在這個世界繼續長存下去，而且，我至今還無法忘卻，我不死，心魔有一日也會再生。」
「哈哈哈，空澄，你終於自己承認了嗎？」
心魔笑聲格外癲狂，似是滿足某種長期以來的心愿。
「因一女子而誤佛，這樣值得嗎？」月亮娃娃趴在平宮千夜肩膀上，小聲低語著。
「不值得。」
平宮千夜回答得很果決。
月亮娃娃微微嘟著小嘴低喃：「也不是什麼樣的女子都會影響你修佛啊。」
眼前這一則故事只是特例，是這位空澄和尚修佛之心不夠堅定。
否則就算女子陪伴在側，他也能繼續潛心修佛。
互相陪伴，互相依存，互相喜歡的關係，對於佛來說，真有那麼十惡不赦，無法容忍嗎？
神宮八重櫻在這一瞬間思考了很多。
「阿彌陀佛。」
空澄和尚臉上無悲無喜，平靜地準備迎接屬於自己最後的結局。
見空澄和尚心意已決，平宮千夜也沒有再說什麼，從納袋裡面掏出法缽，朝著空澄和尚擲去。
法缽倒扣著，懸在空澄和尚頭上，垂落金色佛光。
佛光化作絲絲縷縷的金色火焰，如萬點金星垂落，焚燒空澄和尚的軀體。
「空澄大師，一路走好。」飛島主持雙手合十，誦念佛號。
佛的火焰，熊熊燃起，空澄和尚仿佛徹底悟透了自己這一生與上一世，面露微笑，嘴唇微動，似是喚了一個人的名字一聲。
哪怕以平宮千夜的聽力，也聽不清楚那個名字。
佛火漸漸吞噬空澄和尚的身軀，被困於軀體裡面的心魔，化作一團黑煙躥升而出，就想要逃之夭夭。
「哈哈哈，空澄，你看到了吧？我還活著！」
「我的生死早已經不需要跟你綁定在一起！」
「從此之後，我將徹底恢復自由！」
黑煙凝聚出心魔的模樣，俯瞰被佛火吞噬的空澄和尚，發出得意的笑聲。
就在它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法缽垂落下來的金色佛光，仿若一座難以逾越的雷池。
任憑心魔所化的黑煙如何衝撞，也無法離開法缽所籠罩的範圍。
「不，不可能，連空澄都困不住我！」
心魔多次逃離未果，終於慌了。
它的眸光往上打量，那一口法缽，內中仿若有一尊大日如來端坐。
當空澄和尚身軀徹底燒毀，法缽輕輕轉動，將那一團無法離開的黑煙收了起來。
所謂的心魔，終也是魔的一種，逃不過度化。
佛火漸漸燃盡，空澄和尚所盤坐的地方，除了一堆骨灰之外，還遺留下一顆白色至潔的舍利子。
通體呈珠狀，只是在上端處，兩側微微向內凹陷些許，像是一顆蘋果，又像是一顆完整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