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殺手托尼」向你問好

  教學樓，二樓，圖書室。

  「你們知道最近東京出現了一位殺手嗎？」高中一年級的筱原欣子，故作神情緊張地問，她的神態語氣，仿佛在講恐怖故事。

  她是新入學的文學部學生，有著很符合傳統文藝少女的氣質，戴著銀邊眼鏡，臉蛋清純青澀。

  桃華繪里對此無動於衷，手裡拿著巧克力牛奶，「你是說黑道的人嗎？」

  「不是不是。」筱原欣子搖頭，「是那種黑幫片裡的殺手啦。

  「Mafia（黑手黨），你知道吧？」

  這個說法來自義大利黑幫，日本的黑道行業也很成熟，只不過兩者因為文化差異，在部分方面有區別，當然類似的地方也有很多。

  只不過，筱原欣子說黑幫片裡的那種殺手，是隔著幾百米架著把大狙，一槍帶走地方要員，然後瀟灑離去。

  這種，現實當然是不存在的啦。

  作為主播、「鬼火」，桃華繪里在一些特別的地方都有所涉獵，所以蠻懂筱原欣子的說法的。

  像筱原欣子這樣的文學少女，總是會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這不足為奇。

  這是想像力太豐富又沒什麼事做導致的。

  那種電視劇里的殺手，現實里根本是不存在的。

  「真的是真的呀，最近東京電視台的新聞都有報導。」筱原欣子看桃華繪里似乎沒什麼興致的樣子，連忙強調。

  桃華繪里吸了口牛奶，因為是在圖書室里，大家都在安靜學習，所以她不敢吸的太用力，盒子裡的牛奶不多，要是猛吸，會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

  「我也有聽說哎。」

  手裡拿著一本科幻小說的紗倉真奈坐到了她們那裡去。

  「澀谷街頭的殺手，聽說有人曾見過他的背影，但是從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是這樣的新聞吧？」

  筱原欣子拼命點頭，「就是那個！」

  自從這個學期開始後，紗倉真奈就會有意無意地和桃華繪里搭話。

  理由其實很簡單，就是桃華繪里會找太宰修搭話。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就算紗倉真奈問太宰修，他也是支支吾吾地撇開話題不談，或者搪塞過去。

  心裡有一丟丟不爽。

  「哇，紗倉，你對這種事情也很感興趣的嗎？」筱原欣子驚奇地問。

  「當然啦。」紗倉真奈說著，舉起掛在胸口的相機，「我現在，不僅在練習弓道，還對攝影有興趣呢！」

  高二弓道部的紗倉真奈，在小部分人那裡算是有名，她的水平很出色，而且長得漂亮，就這麼簡單。

  尤其是在某段時間之後，她的弓道水平直線上升，幾乎逼近賽事水準了。

  雖然她也有受邀參加校賽，但都被她給婉拒了。

  因為，她的水平上升，其實是因為紗倉真奈稍微學會了魔力的用法。

  在特異課工作的時間，她也會學習很多知識，包括如何運轉魔力。

  如今，她已經能稍微將部分魔力纏繞在手臂和眼睛上，藉以提升自己的弓道水平了。

  驅魔人和普通人有著天壤之別，紗倉真奈深刻地意識到了這點。

  她之所以婉拒比賽，一方面是覺得這樣子好像有點作弊，另一方面是她對於弓道的熱情略有些下降。

  得到了她的第一件怪談道具後，紗倉真奈現在熱衷於攝影。

  「希望相機」，雖然名字帶Hope的字樣，但其實其用途是拍攝那些常人所看不見的東西。

  也就是鬼魂、怪談之類的。

  「所以是做記者，採訪之類嗎？」筱原欣子繼續追問。

  紗倉真奈摩挲了一下相機，「這個現在還很難說啊……」

  對於紗倉真奈的插入，桃華繪里感到壓力有點大。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生最近總是跟自己搭話，明明在高一的一整年她們都只是簡單打招呼的表面關係。

  她抗拒的原因，無需多言，那就是她是死宅、紗倉真奈是現充。

  其實太宰修也是現充，但畢竟也算是認識了，所以聊起來感覺還好，現在她還沒跟紗倉真奈混熟。

  「今天放學後要不要去澀谷的街頭看看？」筱原欣子突然提議道。

  桃華繪里對她的提議感到詫異。

  文學少女不應該也是死宅嗎？為什麼你這麼積極啊？你這個叛徒！

  「好啊！」紗倉真奈也很感興趣。

  新聞上出現的殺手，肯定是跟怪談鬼魂沒什麼關係的吧？就當做是和新認識的朋友去澀谷逛街好了，也是不錯的社交活動，而且，她確實很想和桃華繪里構建起友誼的橋樑。

  保險起見，或許再叫上裂口女、或者黑野瞳比較好，再不濟，也該邀請川上富江。

  要是真遇上殺手就大條了，得做好保險措施。這麼多年活過來的經驗讓紗倉真奈如此謹慎。

  所以她很適合當驅魔人，至少太宰修是這麼說的。

  「哎呀，其實我有點……」桃華繪里想找個藉口拒絕。

  筱原欣子開口說：「桃華醬你也很想去的吧？可以作為取材的一種呢！」

  這話說得桃華繪里心中一動。

  沒錯，她想成為「鬼火」，為此就要多多調查東京的各種怪談地點，雖然新聞的殺手和怪異沒多大關係，但都是獵奇的範疇，想必也會有人很感興趣吧。

  「好、好吧……」

  桃華繪里改口了。

  但是，她很擔心，之前在調查「半身女」怪談的事件中，她就差點出事，而且上原希美子還慘死了。

  在出過這樣的事後，對於去調查怪談的行為，她有了點恐懼的心理，開始害怕了。

  不知者無畏，她現在知道了。

  或許跟紗倉真奈、筱原欣子一起去探訪獵奇的事，能幫助她克服之前留下的心理陰影，所以這也是個機會。

  「那我們約好了哦。」紗倉真奈露出貝齒，輕笑著。

  ……

  下午，樓梯口。

  「拜託你！」紗倉真奈雙手合十，對著太宰修輕微鞠躬。

  太宰修無語撓頭，「我無所謂，伱可以問問她們本人的意見。」

  「裂口女小姐！」

  紗倉真奈轉頭看向戴著口罩、穿學生裝的裂口女，露出求助的表情。

  「不行。」裂口女拒絕了。

  「我今天要學習。」她提著書包，拍了兩下，「今天的功課有點難。」

  傳說中的都市怪談、裂口女，不僅在學校里上課，還要回去學習做功課。

  這說出來誰敢信？

  可是不信也沒用，這種離譜的事就是這麼發生了。

  這樣，不禁讓人懷疑，是否還有其它怪談，混跡在校園裡，扮作學生，甚至跟她一起上課？

  畢竟有一就有二。

  不只是裂口女，川上富江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她也是混進來的怪談，而且並不受制於太宰修。

  「黑野同學！」紗倉真奈只能轉而看向黑野瞳，再次露出求助的表情。

  「不去，滾。」

  黑野瞳穿的是學生百褶裙，卻雙腿岔開，蹲在地上，嘴裡叼著棒棒糖，儼然一副不良少女的模樣。

  這個傢伙，也很難讓人相信她是個怪談，比裂口女更離譜。

  太宰修倒是跟紗倉真奈說明過。

  黑野瞳原本是異教的咒術師，被殺了之後形成怨魂，再被太宰修收服，才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換句話說，她原本是人類，而且是作亂一方的大惡人，甚至是警視廳的頭號通緝犯，更是特異課拼命也想抓捕歸案的大兇犯，代號是「黑貓」。

  說實話，太宰修居然能馴服這樣的小野貓，紗倉真奈也蠻佩服的。

  「大姐頭，下午好。」

  路過的兩名男學生看到黑野瞳，緊張地打招呼，然後自覺地掏錢，「這是這個月的朋友費……」

  「噢。」黑野瞳接過一打鈔票，清點了一下，收進了懷裡，「不錯，看來我們這個月又能做朋友了，下個月繼續！」

  啊，看來還沒有徹底馴服，黑野瞳依舊是死性不改。

  路漫漫其修遠兮呀。

  「誰讓你私自收保護費的？」太宰修踹了黑野瞳一腳。

  黑野瞳炸毛，「這不是保護費，是朋友費！跟我做朋友得交錢！」

  「別跟我扯這些，交出來！」太宰修伸出手。

  「哼！」黑野瞳很生氣，但還是老實地把鈔票交出去了。

  否則她會一直噴水，還可能會被拉到廁所里做奇怪的事。

  這就是校園大姐頭，在太宰修面前的真面目啊。

  「哇~」紗倉真奈滿心歡喜地看著太宰修。

  即便曾經是異教的咒術師，成了怨魂之後依舊死性不改，太宰修也有在努力調教她。

  假以時日，相信黑野瞳的性格會被糾正回去的。

  「怎麼這麼少？服了！

  「你這傢伙混的不咋地啊！」

  太宰修清點了一下鈔票，不滿地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

  現在，紗倉真奈頭頂有很多問號。

  先等一下，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太宰修把錢收起來，肯定是要還給那幾個男生的吧？

  是吧？一定是這樣的吧？

  「嗯？看我幹嘛？」太宰修看到紗倉真奈盯著自己的臉，反問。

  囧！

  好吧，看來黑野瞳的調教，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成啊！

  「那現在怎麼辦？」

  紗倉真奈問。

  裂口女和黑野瞳都不肯跟紗倉真奈去澀谷的街頭，尋找殺手，沒有了安全的保障，可能遇到危險。

  「你還能借我點別的怪談嗎？」紗倉真奈只能這麼請求。

  太宰修婉拒了她，「我想在回去之後鍛鍊一下怪談們，所以不行，我今天也沒有帶適合你的道具來。」

  這下就沒有安全保障了！

  「沒關係的吧？不用擔心，你們只是想去調查那什麼殺手吧？雖然聽起來很危險，但如果是在澀谷街頭，怎麼想對方都不會下手啊。」

  要是和怪談、超自然無關，那麼太宰修就沒什麼興趣了，什麼新聞上的殺手這種話題，他根本無所謂啊。

  不如早點回去，看看事務所有沒有什麼新的委託了，至少信件肯定是收了不少，該清理一下郵箱了。

  「是這樣嗎？」

  紗倉真奈蹙眉，歪了歪腦袋。

  「實在不行，打電話咯。」太宰修給出了一個意見。

  他提起書包，「總之，我得走了，還得幫助裂口女消化消化學校里的知識點呢，祝你們玩得愉快咯~」

  其實，紗倉真奈也清楚，這什麼殺手，應該不會涉及到怪談，也難怪太宰修提不起興趣了。

  沒辦法保障安全，可惜了。

  但就像太宰修說的那樣，她並不是要和桃華繪里她們去鬼屋或者廢棄的精神病院那樣的地方，去的是人山人海的澀谷街頭，應該不會有事的。

  而且，紗倉真奈現在也稍微學會了一些魔力纏繞的技巧，作為特異課的文職工作者，她有轉正的可能。

  既然這樣，早些學習經驗，倒還蠻不錯的呢。

  想到這，紗倉真奈暫且收心，跑去校門口和桃華繪里她們會合了。

  ……

  澀谷，十字街路口。

  雖然表面上說，是要尋找關於殺手的線索，但其實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找得到，否則要警視廳做什麼。

  「這不是完全沒有嗎……」桃華繪里死氣沉沉的，頂著陽光，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

  筱原欣子抓住她的胳膊，「仔細看看的話，桃華醬的皮膚還真是白啊！」

  「嗯嗯！」紗倉真奈附和。

  桃華繪里的皮膚白得像是死人，那是長期不出門導致的，她一個人在臥室里就能享受自己的生活。

  要是找不到殺手的線索，豈不是白跑一趟嗎？桃華繪里很難受。

  「新聞上說的殺人案件，就是在這附近吧？」紗倉真奈走到地鐵口附近。

  殺人案並不是發生在地鐵站里，而且不涉及怪談，所以是歸屬警視廳方面管理的，不會交給特異課。

  雖然出了殺人案件，但因為地鐵是交通要道，又不能因此停運，所以依舊有很多人在此來往。

  上班族可不會在乎這個。

  紗倉真奈舉起攝像機，想拍攝案件發生地點的環境。

  「嗯？」

  透過攝像機的鏡頭，她看到有個褐色風衣的男人，正在來往的人群後面。

  他似乎在看著自己的方向。

  「啊嘞？」

  紗倉真奈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這種感覺，她很熟悉，每當遇到超自然的怪談來襲擊時，就會有這種渾身都不對勁的刺痛感。

  她的回想起新聞上播報的殺手——

  「殺手托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