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世界名畫

  「不是,你怎麼敢」

  話還沒說出來,一個巴掌已經打到了離的臉上,把他打愣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是很疼,但侮辱性極強。

  「對不住了,兄弟。」鼠甩了甩手,「出來混都是好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想你會原諒我的,我是好人,分你一半。」

  「來,哥,臉伸過來。」

  鼠是戰五渣沒錯,但打個耳光還是夠的,最搞的是由於他身板柔弱,在源家還真沒人敢動他,要是把他打壞了,源家就沒了技術擔當。

  離呆在原地,愣是沒敢還手。

  剛才他還是氣勢滔天,狂炫酷霸拽。

  可短短几十秒眾叛親離,情況直轉急下,把他徹底整不會了。

  「喂,阿鼠,你要臉麼?」

  「這樣打對得起老闆麼!沒吃飯是吧!」源和一龍獰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擼起袖子吐口吐沫,準備一巴掌給他來個五味俱全,「讓我來!」

  場面頓時變得哲學了起來,一瞬間獵人變成了獵物,兩個男人追著一個男人,哪哪都不碰,就是要打他耳光,離不停地叫著花q花q,一邊捂住臉逃遁。

  這裡不就不得不提源家王座之間的關係了。

  源家的每位王座都是一座孤島,雖然之間會有相互配合,像隱和鼠這樣的還會談個戀愛,但有一條始終擺在源家人面前。

  那就是強者唯尊。

  這種『強者崇拜』的價值觀念在日本等級階層中隨處可見,在源家更是濃縮為一點,體現的淋漓盡致。

  只要你足夠強,給我足夠的利益,那你就是我大爹。

  暗榜積分是比東京list積分更為有用的東西,後者只能用來進入天頂楓庭,而前者卻能夠做到相當多的事情。

  王座也是人,也需要生活,就拿隱來說,經常會拜託暗榜買限量版的人偶。

  離也是一樣,他也要買車,有的車用錢能買到,有的則不行,東京地下車會車庫裡的那些極品改裝暴力車,老闆只要點數不要現金,想買只能是通過東京暗榜。

  這是一個無形存在於社會中的烏托邦王國,文學社用自己的權威來均衡這個王國中的各方勢力,在這座王國里,誰的點數多誰就是爺。

  安山治願意將積分給羽弦稚生,除了感謝他之外,更多的意義是在對這個黑暗中王國宣布,這個孩子是文學社的人,無論是哪方的勢力,都別對他起心思。

  某種意義上,如果羽弦稚生願意撒出更多的點數隻為幹掉離,那麼即便離在十二王座中排行第三,也不得不進行一場東京大逃亡。

  「別鬧了啊,真當我不敢還手是吧?」

  離捂著腫了一半的臉,背靠在牆角,瞪著逐漸逼近的自家兄弟。

  「桀桀桀。」源和一龍和鼠,發出這樣的笑聲。

  追打繼續,離左藏右藏,嗷嗷叫喚。

  突然間他意識到了什麼,然後不藏了。

  接著,他突然抽了自己一個巴掌。

  ???

  他身後的兩人傻眼了。

  正在看戲的羽弦稚生,也傻眼了。

  「哥,你沒指定人,誰打不都行,我自己打自己也算吧?」離對著羽弦稚生大喝道。

  「」羽弦稚生沉默。

  「算的。」他點頭。

  離哈哈大笑起來,一邊躲著別人的耳光,一邊嘿嘿笑著抽自己耳光。

  【世界名畫。】

  「十點,十點,十點。」他歡脫著,跳躍著。

  抽個閒空他還對身後的兩人略略略地吐舌嘲笑。

  那眼神仿佛再說『這點數都歸我嘍,嘻嘻嘻』,『自產自銷你怕不怕』,『什麼叫做原湯化原食啊?嗯?』。

  這詭譎的氣氛,突然讓羽弦稚生想起了後世那個著名的小品。

  「八十,八十,八十」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真是絕了。

  不過這傢伙別真給自己打破產了啊。

  大概是意識到這機會來之不易,離居然還陡然加快了速度,雙手齊開,左右開弓,打出了真男人的氣勢蕩蕩。

  「好了,可以了。」羽弦稚生扶額制止。

  沒當過家的孩子不知米貴,這點數他花的毫不心疼,但被不能全被這個瘋批給薅羊毛。

  除了那1350點,轉到了源和一龍的帳戶上。

  打耳光的點數,他也信守承諾了轉了過去。

  「我的就不用了。」源和一龍笑著說,「打爽了。」

  「我的也不用。」鼠跟著說,「陪你玩嘛。」

  這是無形之間的天秤傾斜。

  比起他打那幾巴掌賺到的積分,顯然在少年面前留下好印象更為重要。

  羽弦稚生身上最貴的,就是他的人情,鼠很明白這一點。

  「餵我打自己的可不止二十個耳光啊。」離捂著臉說,表情就像是幹了一天苦力結果被黑心老闆給剝削的工人一樣。

  「我沒數,你自己數了麼?」羽弦稚生說。

  「我沒有。」離搖頭,「誰會數這個啊?」

  「那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胡謅我,就二百點,你不要算了。」羽弦稚生說。

  「要的,要的。」離忍氣吞聲。

  羽弦稚生的權限比他高出很多,他在東京暗榜玩了五年也不過才b級,而羽弦稚生是s級,暗榜上為數不多的那幾名s級之一。

  在暗榜上不存在下克上的現象,他不敢。

  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

  他不是傻子,積分的流通需要經過文學社之手,羽弦稚生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獲得一萬積分,這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

  離以前就是混東京地下組織的,能夠安然無恙活到今天,靠的就是這條信念,凡是未知的,他絕對不去惹。

  「我先回去休息了。」羽弦稚生站起來打了哈欠。

  這種離譜的情節可以說是千年難遇,也就源家的瘋批們能搞出這種事情了,他算是看過癮了。

  等到了門關上。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額頭上的冷汗。

  就像是夢一樣,在夢裡無論多誇張都能邏輯自洽,而等到了如夢初醒,才發現處處都是不可思議。

  「這孩子成長的好快啊。」鼠縮了縮腦袋。

  源和一龍點了點頭,有點失落:「已經是不需要爸爸媽媽的程度了。」

  「就很奇怪不是麼,他從哪裡搞到這麼多積分?」離一邊在暗榜網頁上挑車,一邊皺著眉頭問道。

  「唯一的可能,就是安山治先生了。」源和一龍輕聲道。

  「這小子不會真勾搭上安山家的小公主了吧,這積分是安山家給的嫁妝?」離調笑道。

  迎接他的,是源和一龍寒冷鋒利的目光。

  「我開玩笑的嘛。」離舉手投降。

  「你心裡明白的,這絕無可能,文學社要敢這麼做,信用早就崩塌了。」鼠說。

  「那我想不通了。」離攤手。

  「不,其實很好猜的。」鼠拿出自己的手機,登陸到東京暗榜的網頁,朝著兩人晃了晃,「這一萬積分,應該是安山治之前尋找時深先生的懸賞帖。」

  兩人同時一怔。

  「也就是說,是稚生,幫安山治先生找到了時深?」

  源和一龍皺眉道,「所以他才拿到了這個積分?可能性很大,畢竟時深不就是他簽約公司里的人麼。」

  「不,不可能,以安山治的人脈想要在島國尋人,根本沒必要發布懸賞,更沒有可能會通過一個少年。」鼠說。

  「而且這個帖子我也接了,但也沒有找到任何與時深相關的信息。」

  鼠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輕聲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時深就是他本人,所以安山治才一直找不到他。」

  離勐地抬起頭來,震撼地望向鼠。

  源和一龍咽了咽口水,瞬間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照這麼說,之前那場比賽,是文學社專門為他設計的?」離皺眉問道,「就是為了等羽弦稚生去。」

  「應該是的。」鼠點頭,「那孩子能終結懸賞,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隨後鼠看向源和一龍,目光擔憂:「這下子,需要著急的是我們了。」

  源和一龍沉默地點了點頭。

  羽弦稚生的成長速度超乎了他的預期。

  莉奈良子這條女舔狗加上文學社的支持,那孩子將無所畏懼,只要他不伸手到黑木童在源家的婚約,甚至連源家他都不必懼怕。

  選擇權一直在他手裡。

  他可以沒有源家,而源家的未來,卻不能沒有他。

  「這可怎麼辦?」

  源和一龍幽幽嘆氣,心裡那個愁啊。

  「沒必要難過啊,一龍哥,這不是對你來說不是很好麼,有了這份力量,在源家他也能抗衡一下皇的地位了,他只差一樣武力了,凡事要換個角度看問題。」鼠笑著說。

  源和一龍微微一怔,仿佛撥雲見日,心思瞬間豁然開朗,他用力拍了拍鼠的肩膀,大笑道:「說的對啊,話說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如此聰明。」

  「我只是老實好麼,老實並不代表傻!」

  鼠鼠氣鼓鼓的,可愛捏。

  等到了離和鼠分別離開,源和一龍將房間的門關閉,緩緩地坐在房間裡的椅子上,抬頭望著天花板。

  燈光璀璨,如夢如幻。

  他忽然想起了前一天,在這裡跟自家小姐的對話。

  黑木童小姐不是傻子,這些天來她從源和一龍那裡看出了一絲端倪,源和一龍也沒有選擇隱瞞,而是如實相告。

  那一天晚上,她知道這件事情後很平靜,源和一龍第一次看到她那麼平靜,如同萬鈞雷霆下的海面。

  然後,源和一龍看見她流露出不屑甚至可以說是輕蔑的笑容。

  源和一龍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這種笑了,上一次還是她很小很小被送到源家的時候,那是她第一次到源家,老爺子想要給她改源姓,但被她拒絕了,那時她才多大,八歲?挺著胸膛不屑甚至可以說是堅定地說,我是父親唯一的血脈,此姓我絕不會改。

  那是在滅族之後還能堅守的力量,一般的小女孩早就被嚇哭了,但是她站的穩穩噹噹,面對著一幫凶神惡煞的武士們,嘴角只是不耐煩地扯了扯。

  說出花鳥風月的那個晚上,他再次看到了自己小姐這種無畏無懼的笑容。

  然後他聽見自家小姐說。

  「既然弟弟喜歡玩,就讓他去玩好了。」

  「一個炮灰罷了。」

  「等他收心了自己會回來的。」

  不生氣麼?不,她不可能不生氣的,那是你喜歡的男孩啊,你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半路殺出的女孩給奪走。但是越生氣就越要體現王女的大度,她像是個瘋婆子一樣拉扯他,或者獨自一人哭成淚人,那也就不是她了。

  可她又無法責怪他,因為他是自己的弟弟。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這傢伙,為什麼早不叫晚不叫,偏偏這個時候叫姐姐了,而且叫的很歡,生怕她忘記似的。

  他算計好了,如果以姐姐的身份,她只能是寵溺他,支持他。

  除非她親口承認自己從沒有把他當做弟弟。

  如今想想,他是不是已經給過自己機會了。

  「姐姐,你之前說把我當成弟弟,是真的麼?」

  當時她還困惑,為什麼他突然問起這個。

  現在則是想明白了。

  要是那天晚上,再次回到那個餐桌前,要是她坦誠說明了,自己從未把他當做過弟弟,這一切或許不會發生吧。

  不,還是會發生的。

  她不是傻瓜,如果可以,她想跟他甜甜的戀愛。

  可老爺子那邊她不知該如何去說,父親定下的婚約她也無能為力,自始至終,需要被拯救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她不想把他也拉扯進來。

  或許,等他強大的那一天,她才敢更為靠近點吧。

  那天晚上,她趴在桌子上,望著天上的星星,眼神渙散。

  「一龍,我想知道他的心,到底是什麼樣的。」

  那麼,她已經知道了。

  源和一龍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套房裡的一處隔間前,輕輕敲了敲門。

  黑木童小姐並非不在,她就在隔間裡,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

  她開了門,抬頭望著自己的武士。

  源和一龍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她。

  黑木童輕輕地莞爾一笑,很好看。

  心裡很甜蜜,臉頰泛著微紅的顏色,嘴角也是甜蜜的笑容。

  特別是聽到他親口承認的那一句『喜歡』。

  還有那一句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我希望對她的喜歡,可以不帶任何權力的附庸。」

  「今後打算怎麼辦,小姐。」源和一龍笑著問道,「還打算讓他繼續玩下去麼?」

  黑木童輕輕搖了搖頭。

  作為他身邊最近的女孩,卻不知道他一直想要的是什麼,她為自己感到難過。

  但今天晚上,她已經全部明白。

  「我不會再給她機會了。」她輕聲說。

  花鳥風月能給他的,她一樣可以給。

  以姐姐的身份,讓他陷入自己的蜜糖里無法自拔。

  「但是我有點擔心,那臭小子會生氣啊。」源和一龍撓了撓頭。

  「他沒有生氣的理由呀,我是他的姐姐,對吧?」她將一縷頭髮挽到耳邊,用正宮般理所當然的語氣坦然道。

  「姐姐管教弟弟,很正常的吧?」

  她微笑著,以王女般的氣度,無畏又澹然。

  既然他能用弟弟的身份跑出去玩,那麼自己也能用姐姐的身份,牢牢地將他捆在身邊。

  「一龍,去把這個給他。」

  她從手裡取下一枚戒指,放在源和一龍的手心裡。

  這是黑木家的家主戒指,意味著她全部身家都將託付到羽弦稚生的手中,她拿出的是正宮的態度,這場無形的宮斗一經打響,便就無路可退。

  她明白了他的心意,便回報了這份心意,無怨無悔。

  源和一龍高興地口水都快要淌下來了。

  這一刻作為小姐最忠誠的狗,他渾身再次充滿了鬥志。

  你是要當一輩子的懦夫還是英雄,哪怕只有幾分鐘?

  源和一龍覺得自己還是想當那條狗,英雄般的狗,直到看著這對新人走入婚姻殿堂,直到他完成此生最大的心愿。

  到那時,他就可以無怨無悔,對著當年那個僅有十歲的小女孩,那個渾身是血卻目光灼灼的小女孩說。

  「小姐,你沒挑錯武士,我為你,千千萬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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