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放縱慾望之夜(下)
冰天雪地中,溫泉熱氣蒸騰。
體內熱水沸騰滾開的感覺,使得熏子艷麗的臉頰上呈現出痛苦焦躁的神色。
緊蹩著眉頭,嘴裡發出的聲音像是在哀求,又像是撒嬌。
夕陽逐漸消失,積雪的山巒逐漸變成藍色,一步步地被暗夜吞噬了。
溫泉里的漣漪逐漸消失。
熏子渾身無力地趴在青年的懷裡,長發披散在水裡如散開的海藻,眉目里泛著盈盈水色。
這個樣子的她,只有松枝清顯能看到。
她一旦進入狀態時,就會忘卻了所有的矜持,露出難以想像的媚態和狂熱——外人是絕對想不到她會有那麼浪蕩的一面。
「這次的感覺怎樣?」松枝清顯在她耳邊問。
熱乎乎的氣息,使得熏子渾身倏地一抖。
沉浸在餘韻中的嫵媚熟女,神情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才懶懶地說道:「比在京都那晚好上了一百倍,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好像馬上就要血管爆裂噴出來那樣……」
能讓她這麼愉悅,渾身慵懶的模樣,松枝清顯很有成就感。
沒有比滿足心愛的女人更快樂的事了。
冰天雪地中,兩人泡在溫泉里感受纏綿而繚亂的餘韻。
「我好像落入你的圈套了。」熏子額頭抵著他的胸口呢喃。
「哪裡,我才是落入圈套的人。」松枝清顯反駁道。
「反正就是你這個壞傢伙的錯。」熏子臉色紅潤,媚態瀰漫。
「可一開始明明是你先的啊。」松枝清顯帶著笑說道,「莫非你忘了?需要我幫你回憶嗎?」
熏子羞得不敢看他,低垂腦袋:「不許說了!」
「害羞又不能解決問題。」
「啊啊啊,不許再說……」
兩人擁抱著彼此,享受耳鬢廝磨的美好時光。
此時的溫泉混戰,還只是前菜。
等從祭典回來,共處一室的漫漫長夜,才是真正的大戰。
泡了一會兒後,兩人回客房換衣服。
旅館的服務員送來了晚餐,居然還是西式的,牛排烤得外焦里嫩。
「剛好肚子餓了。」
熏子說完就吃了起來,使用刀叉的姿勢十分優美。
「真好吃呀~」她露出享受的表情。
專注於美味的食物,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松枝清顯看著她,覺得最好吃的是她的豐腴而有彈性的身體才對。
吃過晚飯,熏子在鏡子前梳妝打扮。
因為是去神社,所以她穿了隨身攜帶的大紅色和服,裙裾繡著金色的菊花,還噴了香水。
她脖頸細微的汗毛沾上了香水,閃耀著珍珠色的光,簡直奇美無比。
可惜就是遍布脖頸的吻痕,觸目驚心,多少破壞了這份美感。
「你這混蛋……」熏子氣鼓鼓地罵道,「我這麼漂亮的脖子被你啃成這樣,這幾天還怎麼見人?」
「那你要不要看看你做了什麼?」松枝清顯掀起上衣,轉身背對她。
青年寬闊結實的背部,有一道道紅色的指甲刮痕,看得熏子臉色一紅。
每當情到濃時,她就會像是要哭出來,皺緊眉頭,指甲拼命抓他的後背。
青年直接把她的罪狀揭露,讓她尷尬得想挖開一條地縫鑽進去。
「快點盤發。」松枝清顯沒好氣地罵道。
熏子像個受氣的小媳婦那樣,委屈乖巧抿著嘴唇地盤起了夫人髮髻,隨後用絲巾將滿是吻痕的脖頸纏繞起來。
「出發。」松枝清顯把手伸給她。
「嗯~」熏子把手從他的胳膊間穿過,親昵地挽在身前。
此時此刻的她是真的漂亮,身體一天之內有了兩次能量,整個人容光煥發,全身肌膚白裡透紅,嫩得能滴出水來。
秀髮優雅地盤起,一身大紅色和服,和同樣身穿和服的松枝清顯牽手走出來,那真是相得益彰,誰看了不夸這是一對郎才女貌的姐弟戀啊。
旅館打掃衛生的老奶奶,看著她就抿嘴偷笑。
看這女人眉梢的泛濫春水,就知道她肯定剛被滋潤沒多久,走路的腳步都還綿軟無力呢。
被一個外人這麼看著,熏子臉頰飄起淡淡羞紅,用略帶慍怒的口吻埋怨松枝清顯:「都是你不好,那麼粗魯,就不能溫柔點嘛……」
開什麼玩笑!
對一個如狼似虎年紀的女人的溫柔,能餵飽她麼?
再說了,他松枝清顯又還是血氣方剛的年齡,當即就握緊她的手,直言道:「我還會更粗魯!」
「……」
熏子腦袋低垂,像個害羞的小媳婦那樣被他牽著,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對他百依百順了。
夜晚的小山村,被燈火點亮。
通往神社的道路上,兩側的小攤呈現出熱鬧的景象。
有賣糖果的、有把風車柄插在稻草捆上叫賣的,有賣焰火、紙牌和氣球的。
還有些打扮成巫女的少女,在售賣避邪箭、竹耙、護身符等吉祥物。
神社的祭祀表演,好像是兼具了山村集市的功能,每個攤位前都有互相拜年的山民。
熏子是幾乎沒出來過農村,瞧著眼前這復古慢節奏的一幕,感覺像在看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老電影。
其中有些賣山貨的,比如什麼熊掌呀,日本蝮蛇泡的藥酒,各種蘑菇、野菜、漬物等東西,更是她前所未聞的,瞪大了眼睛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那樣到處溜達。
路過一家燒烤攤,焦香四溢的烤串,在寒冷的冬夜吸引人注意。
烤丸子、各種肉類、蘑菇……
「那是什麼肉啊?」熏子很好奇地看著一塊從沒見過的肉類。
那是一塊還沒處理的肉,攤主見到有人詢問,便回答道:「是母牛的那裡啦。」
「……」
一瞬間,熏子露出噁心的表情,拉著情郎遠離了燒烤攤。
「你該不會是想吃吧?」松枝清顯在她耳邊調侃。
「我才不想!」
「都是女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和母牛哪裡同根了?給我閉上你的臭豬嘴!」
「不過你確實應該吃,畢竟你們都光禿禿的,吃了說不定可以大補。」
「……」
光禿禿的熏子停下腳步,轉身舉起拳頭對著他一頓亂捶:「就你文化人,就你有嘴是吧?這麼喜歡補品,我下次買牛鞭做刺身給你吃,吃不完以後都不要碰我……」
鬧脾氣的她特別可愛,松枝清顯直接把她摟在身前,不顧她的抗議,狠狠親了一她好久。
路過的小孩紛紛捂住眼睛,然後從指縫裡偷窺,然後統一發出了「噫~」的聲音。
「嗚,我真丟臉……」熏子絕望地捂住了通紅的臉頰。
松枝清顯摟著她的腰繼續往前走,內心始終有一種微妙的欲望,那就是總想對她展現自己的男子漢氣概。
曲折的石板小徑前方,出現了一道破舊的鳥居,兩側的篝火隨風搖曳。
日本每個神社都有鳥居,在神道教里,鳥居代表人間與神界的分界線。
只要跨過鳥居,就算進入神域了,每個人都必須謹言慎行。
熏子很信這個,所以一跨進鳥居,臉上的小女人情態一掃而空,露出了比平時嚴肅莊重的表情來。
夜晚的神社,內外飄蕩著和笛的奏鳴聲,氛圍幽玄。
拜殿廣場裡,有數個年輕人在舞日本醒獅。
咬牙切齒的獅子頭,抖動著綠布制的鬃毛,在人群中破浪前進。
獅子附近追隨著許多年輕人,一個個高舉白紙燈籠在追趕著,把獅子團團圍住,嘴裡發出驅趕一類的吼聲,亂作一團。
隨即,獅子像發狂了似的,跳開眾人的包圍,沖另一處牌坊跑去。
年輕人相互推搡,嘴裡喊著嘹亮的號子,朝著獅子追趕而去,險些把最前排的遊客推倒在地。
手拿團扇的管理人,帶著擴音喇叭控制局勢,把嗓子都喊啞了。
「農村的祭祀真夠粗狂的……」
熏子在松枝清顯臂彎的保護下,沒有受到人群推搡的波及,她看著眼前火星飛舞和喧囂混亂的場面。
這叫喚的本能,這瘋狂的本能,令她感到視線一陣模糊不清,思緒酩酊恍惚起來了。
忽然間,廣場上掀起了一股強烈的波動,獅子折返回來了。
人群被推搡著移動,年輕人舉著燈籠,追趕獅子。
旺盛篝火被推倒,被年輕人的鞋底踐踏,火星子揚起紅色的煙霧。
前面的人在推搡,許多人被絆倒在地上,松枝清顯個子幾乎比所有人都高一頭,提前察覺到了動亂,在混亂到來之前,雙臂護著她離開了混亂的廣場。
「真是開眼界了。」熏子以輕快的口吻說道。
「喜歡的話,明年再來。」松枝清顯保護著她,來到人比較少的一處草坪坐下。
光線比較暗,熏子眨著明亮的眼睛:「明年你也會這樣保護我嗎?」
「當然,我會保護你到八十歲!」松枝清顯笑著說道,潔白整齊的牙齒在暗夜裡浮現。
聽著這樣的情話,熏子就感到渾身無力,張開雙臂像只小鳥那樣撲進他的懷裡,隨後鳳眸半眯,微微抬起雪白的下顎向他索吻。
松枝清顯當然要滿足她。
享受著情郎的吻,熏子心情陶醉,喘息聲里飄逸著濃烈的甘美。
情郎引誘著她,滋潤著她的同時,舞獅表演結束。
廣場上還是人聲沸騰,臨時搭建的舞台上,兩個巫女緩緩登台。
據說這兩個巫女,是整個小鎮最美的兩個女孩。
與此同時,兩邊吹奏的鄉下藝人,也吹起了竹笛,拍響了太鼓。
年老的巫女唱起了謠曲。
「驅動水車汲潮水,」
「車輪慢悠悠。」
「浮世四時自輪迴,」
「人世本無常。」
清幽美麗的唱法,很快吸引了松枝清顯的注意力。
他把嘴唇從熏子身上移開,目光投向舞台,從側面看到了兩個巫女。
謠曲很快轉入到第二段:
「波濤巨浪涌連天,」
「須磨海岸邊。」
「月若有情月亦老,」
「淚濕長袖卷。」
老巫女模仿著年輕美貌女子的聲音,從中飄溢出幽婉的情調來,宛若在荒廢了的宮殿的一角舉起海螺樂器,能讓人窺視到優雅一詞剝落下來的碎片。
松枝清顯向來是個善於感受美的人,隨著兩個巫女登台,深邃的悲哀迷戀情緒瀰漫開來,不知不覺間就讓他沉醉了進去。
臨時搭建的舞台,絲柏地板被蹭擦得平滑明亮,宛若煙波浩淼的水鏡,紅白配色的巫女服的金絲銀線刺繡映照得熠熠生輝。
「情思將欲委何君,」
「秋風知我心。」
「不憂大海重重隔,」
「君不負我情。」
充滿古韻的謠曲,被老巫女唱出來,執拗地扣動心弦,如同陣陣細雨飄灑在廣場上,向聽眾襲來不知名的戰慍。
在這轉瞬間,「美」這個概念有了具象化的表述。
兩位巫女翩然舞動,時而踮起穿著白布襪的腳尖,宛如習於飛翔卻不善行走的海鷗,略顯清瘦纖弱腰身如風中的柳枝般彎折成了驚心動魄的弧度。
「情深意濃有月君,伴我把家還……」熏子也被舞台上的表演感染到了。
松枝清顯摟著她的腰,和她對視:「清月有半對,人影為一雙。」
「碎銀鋪地車載月,憂思亦釋然,不覺歸途路漫漫……」熏子輕聲呢喃,為這詩意如痴如醉。
她陶醉了,眼神朦朧,松枝清顯卻是逐清醒過來來。
這個位置是舞台側邊,只能看到兩個巫女的側身,一開始還看不太清楚……等看久了,捕捉到幾個她們旋轉身體的瞬間後,才總算看清楚她們長什麼樣子了。
記憶中,小編輯確實說過她來自旭川的濱中町……
「這都能碰上,日本果然就是個村啊……」松枝清顯面色古怪極了。
明天得注意了!
可別暴露了行蹤啊。
※
每年新年的頭三天,天水神社都會舉行豐穰祭。
祭典第二天的壓軸戲,是鎮上最美麗的兩個少女跳的舞。
在今年之前,小林直子都是看客,看姐姐和別的女孩子在舞台上跳舞。
但很不幸地,今年她成為了主角之一。
入夜之後,穿著華麗的巫女服,塗著大紅色的口紅,戴著丁零噹啷的金色頭飾,當著小鎮熟人的面跳著雙人舞。
鮮艷的神樂鈴,一邊搖動一邊轉圈。
清脆的鈴鐺聲,響個不停。
小林直子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許多兒時的夥伴,她們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她……好吧,這其實還不是不能忍耐,真正令人羞恥的一時還在後面。
很討厭,但又非做不可……
對於女孩來說,簡直是一種羞辱,可在這愚昧落後的小鎮卻沒有大人當一回事……
啊——
真是煩——死——了——!
祭祀舞蹈結束後,該來的總歸要來。
小林直子還沒來得及傷心,就被姐姐拉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坐下來。
兩人面前的小矮桌上,盛放著水漬米和白瓷清酒瓶。
姐妹二人用手搓起米粒,放入嘴裡咀嚼至糜爛,再將混合著唾液的米漿吐進酒瓶里。
遠處的角落,松枝清顯饒有興致地觀察這種釀酒方式。
所謂口嚼酒,就是先將原料放在嘴裡反覆咀嚼,然後吐到酒罈子裡,用口水中的唾液澱粉酶充當發酵催化劑進行發酵釀酒。
這種釀酒方式,起源於中國。
傳進日本後,進行了本土化的改造。
原則上是個人都可以,但實際操作起來只要女子的小嘴。
而且一般女人還不行,必須得是純潔的處子,才能製作口嚼酒。
在神道文化中,巫女是溝通天人的媒介,是神聖無垢的純潔處子。
要巫女來製作口嚼酒,最合適不過了。
當然了,巫女本人願不願意,那就難說了。
反正小林直子是不樂意的。
之前和姐姐一起登台的巫女嫁人了,她是被迫補上來的,心裡本來就牴觸得很。
姐姐比她年長六歲。
六歲,在網際網路上,意味著兩代人。
姐姐成長的時候,手機還是2G網,小鎮信號又不好,接收一張圖片都費勁。
所以,姐姐的世界觀是很封閉的,只能通過電視有限信息了解外面。
信息閉塞,接收不到新的觀念,所以姐姐深受老一輩的鎮民影響,不會覺得製作口嚼酒有多羞恥。
而小林直子,是3G時代的受惠者。
2006,日本普及3G網絡,智慧型手機隨之普及,她還沒上國中就已經可以通過網絡接觸外面的世界了。
通過網絡,她了解了大城市的繁華和開放,以及知道了自己所處的地方的愚昧和落後……
嚼嚼嚼嚼……
小林直子低著腦袋,臉頰火辣辣地疼。
她儘可能讓自己什麼都不想,不感受味道,閉上眼睛不停地咀嚼,無視舞台下面圍觀的男女老幼。
好,可以了!
停,不要再嚼了……
小林直子伸手取過酒瓶,湊到嘴邊,用寬大的袖子衣袖擋住半邊臉,隨後將嘴裡嚼碎的米吐到酒瓶里。
混合著唾液的黏稠液體流出來時,底下的觀眾們開始議論紛紛。
少女的內心,因為羞恥而開始哭泣。
嚶嚶嚶嚶嚶……
求你們了,不要看——
為什麼這種古老而羞恥,還不衛生的釀酒方式到現在都沒淘汰啊……小林直子麻木地抓起第二把米塞進嘴裡,內心潸然淚下。
想死,是真的想死。
就在這時候,耳邊還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小林直子視線微抬,只見幾個國中和她不對路的綠茶女生,一臉幸災樂禍地對她指指點點。
「哎呀呀,居然在眾目睽睽下做這麼羞恥的事……」
「她以前不是很清純的嗎?呵,原來這麼奔放,換我絕對做不來……」
「來,拍下來,發到網上,哈哈……」
——啊啊。
小林直子內心瘋狂哭泣。
突然很想炸掉這座神社,殺掉在場所有人……
在無盡的煎熬中,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的儀式總算是結束了。
這些口嚼酒會被封存起來,發酵到明年這個時候,再拿出來祭神。
聚集在神社的遊客們,各自散去,小鎮上德高望重的長輩則聚在神社裡面一起舉辦宴席
近乎自暴自棄的小林直子,身心俱疲,匆匆吃了點東西後,就拉著姐姐逃離了這地方。
夜晚的山裡,還飄著雪花。
繁華散盡,繁星凍僵在了空中,四面一片清寒靜謐的氣氛。
「姐姐啊,你知道剛才宴席上的平均年齡嗎?」小林直子問。
「大概,有四十歲吧。」小林綠子不是很確定。
「錯!我認真算過了,他們的平均年齡接近六十歲!啊,受不了,這地方根本就沒有年輕人……」小林直子一臉災難地說道。
「哦,這樣啊。」姐姐不以為然。
看來這位已經接受小鎮價值觀的姐姐,無法體會妹妹的煩惱。
小林直子喟然長嘆,抬頭仰望星空,繁星在很遠的地方閃爍,似乎並不了解人間疾苦。
「草履蟲姐姐……」妹妹小聲罵道。
「什麼?」
「你要是加把勁,拿下松枝君,我們不就可以在東京過新年了?」小林直子看著姐姐,一臉恨鐵不成鋼。
「哈,哈哈……」
小林綠子尷尬地別過臉去。
身為戀愛白痴的她,真沒底氣反駁,而且還得妹妹出謀劃策呢。
長長的石階快到盡頭了,小林直子三步並作兩步跳下台階,站在神社的鳥居下方,大口呼吸著深山裡的清冷空氣,有種不吐不快的憤懣。
「我受夠這地方了——!」
「我受夠這種人生了——!」
「來世請讓我投胎當個東京的帥哥吧——!」
少女內心熱切的企盼,穿透夜幕下的群山,遠遠傳遞到了遠方。
※
旅館房間裡,松枝清顯站在打開的窗前,似乎聽到了直子的呼喊聲。
在舞台上表演的時候,她的表情似乎有些羞恥難耐,好像很抗拒似的。
為什麼要讓純潔可愛的少女做不喜歡的事呢?
松枝清顯不明白她家人是怎麼想的,反正如果直子是他的親人,他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巨大的落地窗外,山腳小鎮亮著稀疏的燈火,只勾勒出模糊的輪廓。
群山、森林、海洋,都在夜的寂靜中蟄伏了起來。
身後的浴室里傳來水聲。
熏子在裡面洗澡。
她豐腴的身子和修長的大腿,都暴露在明亮的燈光下,被熱水沖刷得嬌嫩透紅。
光是想著那畫面,松枝清顯都心情激動。
過得片刻,浴室門打開。
瀰漫出來的霧氣中,顯出熏子的輪廓來。
「你要先洗澡嗎?」她的聲音帶著出浴後的濕潤氣息。
「現在洗了,等會又是一身汗,還要再洗一遍啊。」松枝清顯笑著說道,瞧著她剛出浴的裸足,「我又不像你,非要把自己洗得香噴噴了才肯跟我親熱……」
「還不是為了讓你爽呀。」熏子嫵媚地白他一眼。
夜晚的旅館也有飲食配送,因為是海邊小鎮,食物以海鮮居多。
兩人都知道今晚有大戰,所以很默契地坐在桌前,抓緊時間補充能量。
外面是無聲的落雪,房間內靜悄悄的,感覺像是兩人同居的生活。
熏子倒酒的手勢,非常優美。
「酒是燙過了的,你要不要喝點?」她柔聲問道。
「不想喝呀,會醉的。」
「我就是想讓你有點醉。喝一點嘛,就一杯,陪我喝一杯……」熏子變得百媚千嬌了起來。
溫馨的燈光在她臉上閃過,同她的眼睛重迭,眼眸微微閃亮的樣子美得無法形容,松枝清顯的心也被牽動了,伸手接過了她遞來的酒杯。
一杯清酒下肚,他感覺小腹燃燒了起來。
熏子喝酒也會上臉,一杯下去後,從眼角開始暈染出紅暈。
「太安靜了,都忘記了還在下雪……」她扭頭看向窗外。
從房間裡透出的燈光,模糊地照亮飛雪的輪廓,像一隻只細小的白蛾在夜色中飛舞。
酒足飯飽。
然後就是思婬欲了。
松枝清顯靠過抱住了她,隔著薄薄的浴衣,能感覺到她心臟的跳動。
她的身體太柔軟了,一點也不硌手,如柔軟的圓柱體般光滑。
到了這一步,不用急了。
到明天早上,都不會有人來打攪,兩人能放縱一整晚。
「雪真的好大。」熏子還在看著窗外,眼神朦朧:「如果鐵路國道都封鎖了,機場也關閉了就好了……」
「那樣就回不去了。」松枝清顯吻著她耳垂。
熏子身子繃緊,抵抗蝕骨般的快樂,艱難地說道:「不能回去你害怕了?」
「能和你在一起,什麼都沒關係。」松枝清顯毫不猶疑地回答道,嗅著女人發燙肌膚上的百合花香味,在她耳邊低語:「好喜歡現在的你~」
瞬間,熏子的身體鬆軟了下來,雙臂情不自禁地抱緊他的脖頸。
松枝清顯將臉靠近。
「呀……」
熏子發出短促的叫聲。
與他四目相對,眼神拉絲……
片刻後,她眼裡閃過一絲羞澀,靦腆地將紅艷艷的小臉貼過來,與他的嘴唇吻了一下。
松枝清顯還是不急,捧著她的臉親吻。
她雙眼緊閉,彎彎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臉頰紅得發燙,小手矜持地抵在他的胸口處。
許久過後。
看著一臉幽怨的美艷女子,松枝清顯壓著衝動:「我想提個小小要求。」
話音剛落,熏子就咬了咬嘴唇,羞澀地問:「想要我穿上絲襪?」
「你果然了解我。」松枝清顯樂了。
「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變態!」熏子使勁掐了他一把,隨後推開他,走到行李箱前,猶豫了一下,回頭問道:「你想要我穿什麼樣式的?」
「我還有得選?」松枝清顯瞪大了眼睛。
熏子又羞又窘,別過視線小聲嘀咕:「我知道你喜歡這些,所以就多準備了幾套。」
松枝清顯面色古怪,試探性地問:「有沒有那種帶裝飾的?」
本以為這總該沒了,結果她臉色羞紅地看向窗外,聲若細蚊:「全套的都有……」
松枝清顯仰天長嘆:「完了,你這女人已經在墮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吵死了,你就說你愛不愛吧!」熏子咬牙切齒地罵了句。
「愛愛愛,快點穿,珍珠這套!」松枝清顯正襟危坐。
「你背過身去,不許看!」熏子呵斥道。
「又不是沒看過……」松枝清顯嘀咕著背過身去。
安靜的屋內,響起了衣服滑落地板的聲音,熏子光著身體彎腰穿好了成套的內衣,並找出一雙黑色紅底側空高跟鞋,穿在了黑絲小腳上。
最後整理了下頭髮,慢慢轉過身來:「可以了……」
結果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轉過來了,正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
熏子先是嗔了他眼,隨後嘴角微微揚起,笑得略顯羞澀嬌怯,就像等待丈夫臨幸的新婚妻子。
松枝清顯一下子跳起來,走到她身邊一把摟住她,一同倒在潔白的被單上。
熏子處於輕微的興奮狀態中,在燈光的照射下,渾身肌膚充血,腳尖都在微微顫抖。
嘴唇剛剛分開,氣息還沒平復好,她就輕輕地喊道:「別再讓我等了……」
「等的就是你這話……」
「呀!」
熏子眉心好看地蹙起
清到濃時,她呼吸灼熱,輕喘耳語:「喜歡你,我喜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