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黃泉比良坂

  晴彥下意識看向了星野螢。

  她和自己一樣，顯得頗為茫然。

  能在這裡見到星野梨，絕對是始料未及的。

  除此之外，宇都宮美奈等人也是面面相覷。

  他們認識星野葵。

  但也知道她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還成為了地縛靈。

  唯一的解釋是她是星野梨。

  而她應該是在第一禁區。

  就算死亡，也不該跑到千里之外的大國主神遺蹟之中。

  「你是螢嗎？」

  星野梨在驚愕之後，認出了星野螢。

  她在相貌和氣質上，過於神似星野葵。

  再加上她也見過星野螢。

  雖然是小時候，但她是知道星野葵和星野螢兩個人性格的不同。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星野梨不等星野螢回答，又繼續問道。

  晴彥呆了呆。

  這正是他想問的問題。

  沒想到是星野梨先問。

  但也證明她確實是保存著生前的記憶和理智。

  交談起來，是沒有障礙的。

  「梨阿姨。」

  晴彥想了想，上前半步，自我介紹說道，「我叫晴彥。」

  「晴彥？」

  星野梨微微一怔，接著問道，「宇都宮晴彥嗎？」

  「……？」

  這次輪到晴彥愣住，他疑惑問道，「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伱。」

  星野梨搖頭，笑了笑，說道，「但我認識你的母親，宇都宮由夜。」

  你也是我母上的閨蜜？

  晴彥下意識冒出了這句話。

  沒辦法。

  他發現他老媽簡直是交友廣泛。

  從人類到妖怪，從巫女到陰陽師，簡直是應有盡有。

  晴彥都懷疑他老媽可能有個好感度系統。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認識也挺好。

  至少氣氛不會那麼緊張。

  「梨阿姨，你知道蛇靈嗎？」

  晴彥直接說道，「我們能來到此處，是因為在蛇靈得到了具體的位置。」

  「蛇靈，怪不得。」

  星野梨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

  顯然，她不僅知道蛇靈，而且還頗為了解。

  晴彥若有所思。

  或許星野梨和星野葵依舊保持著聯繫。

  這個遺蹟開門需要用出雲神社特殊的咒術。

  意味著她們能夠自由出入。

  而且晴彥不信星野葵不知道她妹妹的蹤跡。

  畢竟見過星野梨最後一面的只有她。

  兩個人同時走進了第一禁區，但出來的是星野葵。

  星野梨不知死活。

  大部人是認為她死在了異魔的手中。

  現在看來，情況有些不同。

  地縛靈，指的是在特定區域活動的靈體。

  而這個特定區域是他們死後的位置。

  換而言之，星野梨是死在這個遺蹟之中，而非是第一禁區。

  晴彥懷疑第一禁區只是個幌子，出雲神社在隱瞞著什麼重大的秘密。

  「蛇靈，自建立以來，就到處搜刮遺蹟，沒想到還是被他們找到了這裡。」

  星野梨嘆了口氣，說道。

  「幸運的是我們捷足先登。」

  晴彥寬慰說道，「蛇靈總部在不久前被大御所重創，短時間內，他們應該不敢探索這個遺蹟。」

  「你們竟然找到了蛇靈總部？」

  星野梨聞言有些驚訝。

  這件事才發生不久。

  星野葵應該是沒有來得及跟她說，所以她並不知道。

  「僥倖。」

  晴彥隨口找了一個理由。

  主要是這事沒法細說，會暴露他會一些秘密。

  好在星野梨也沒有追問。

  「梨阿姨，你們在這裡是做什麼？」

  晴彥見聊得差不多，便問出了關鍵性問題。

  他本以為能在這裡收穫一條靈礦，但發現是有主的。

  這就比較尷尬。

  他並不想白跑一趟。

  如果能得知星野梨的目的，也不是很虧。

  「……」

  星野梨沉默了起來。

  晴彥微微皺眉。

  她的反應實在是棘手。

  但礙於她是星野凜和星野螢的小姨，他又不可能把她淨化到灰飛煙滅。

  這會直接和出雲神社成為死敵。

  怎麼看，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告訴你也無妨。」

  星野梨忽然開口，「但我有個條件，除了你和螢外，其它的人得離開。」

  晴彥自然是答應。

  他都做好了今天無功而返的準備，但沒有想到星野梨選擇了告知。

  能讓她死後依舊在此，這個秘密顯然是具有巨大的價值。

  就算不能變現，也不枉跑一趟。

  「你們退後。」

  晴彥擺了擺手。

  宇都宮美奈等人立即照做。

  就連神宮寺冬御為了不引起懷疑，也一併遠離。

  畢竟在她看來，只要是晴彥知道，就代表她也會知曉，不用急於這一時。

  神宮寺冬御對於大多數其實都不感興趣的。

  但這個遺蹟有那麼一點兒興趣。

  主要是之前她看不出結界。

  正常情況，就算是第五階靈具形成的結界，她也能有所感知。

  這次卻沒有。

  其強度遠超過一般的第五階。

  有可能是傳說之中的神器。

  星野梨並沒有徹底放心。

  她彈了彈手指，立即有靈能流出，將他們三個人籠罩。

  「你們去了另一條道嗎？」

  星野梨做完之後，開口問道。

  「已經去過。」

  晴彥看了眼星野螢，說道，「螢也嘗試打開過，說下面有一條未知的通道。」

  「不錯。」

  星野梨吐出一口氣，說道，「那是黃泉的入口。」

  晴彥臉上不禁露出了驚詫。

  是他理解的那個黃泉嗎？

  但為什麼會在這裡？

  咦，好像也合理。

  大國主神是葦原的統治者。

  在千年之前，高天原、葦原和黃泉是互通有無的。

  尤其是黃泉之路，在東瀛的傳說之中叫做黃泉比良坂。

  而且大多數認為其現實位置正是在島根縣。

  現在他們就在島根縣。

  出現黃泉之路，似乎也不足為奇。

  主宰黃泉的神明叫做伊邪那美，也是誅神之母。

  只是此時在不在黃泉，就不好說。

  「為什麼要堵住黃泉？」

  晴彥疑惑地問道。

  「堵住黃泉，自然是為了保護世界。」

  星野梨語出驚人。

  「保護世界？」

  晴彥挑了挑眉，問道，「黃泉裡面有什麼嗎？」

  正常情況下，死去的人們會去往黃泉。

  但去了黃泉後就無法返回。

  能返回的便不再是魂魄，而是別的東西。

  「異魔。」

  星野梨說了一個晴彥沒有預想到的答案。

  黃泉裡面怎麼會有異魔？

  而且聽這個意思，數量極多。

  不然的話，她之前就不會說是為了保護世界。

  「這個事情得從千年之前說起。」

  星野梨知道晴彥疑惑，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明了原因。

  出雲神社是建立，已經無從考究。

  但肯定的是極為古老。

  在眾神的年代，就頗為活躍。

  出雲神社最開始的幾位宮司是見過大國主神的。

  因為這位神明不同，他並不是居住在高天原，而是葦原。

  在千年之前，葦原便是出雲國。

  換而言之，他是行走於現世的神明。

  和出雲神社的聯繫，自然更加密切。

  因此，她們知道得更多。

  比如眾神消失的原因。

  是八岐大蛇聯合異魔所導致的。

  前者相對於後者，其實更好處理。

  光是須佐之男，八岐大蛇就打不過。

  但異魔不同。

  它們數量實在是太多。

  異魔的結構比較簡單。

  第五階之後，才算是真正的族人。

  其餘的皆是工具人或類似於家禽的位置。

  異魔一族，只要吃得足夠多，就能不斷進化。

  它們的實力，是完全不弱於眾神的。

  再加上八岐大蛇這個臥底，使得眾神在猝不及防之下，大敗逃走。

  但也並不意味著他們什麼都沒做。

  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散了誅神九劍。

  當然，星野梨不知道此事。

  她知道的是第二件事，那就是所有來犯的異魔都被眾神用計謀鎖在了黃泉之中。

  黃泉，是死者的世界。

  異魔，則是生者。

  理論上說，只要時間無限長，它們都會死在了黃泉之中。

  當然，異魔實力強大，不可能坐以待斃。

  它們採用的方法，便是傳送出去。

  有時候，就會出現在現世之中。

  除此之外，在異魔位面的異魔也在嘗試著入侵。

  在眾神離開之前，大國主神吩咐出雲神社之人，要世代鎮守黃泉入口，不可讓任何異魔出來。

  「我們挖靈礦，正是為了不斷加固入口。」

  星野梨最後補充說道。

  「但為什麼是……」

  晴彥欲言又止。

  「為什麼是靈體狀態？」

  星野梨說出了他沒有說完的話。

  晴彥點了點頭。

  就算要鎮守入口，也沒有必要殺死自己啊。

  以人類的身體，不是一樣的嗎？

  「是因為一場意外。」

  星野梨解釋說道，「大概是十一年前，異魔衝擊黃泉入口，造成了震盪。我和她們都在那場意外之中死去，但又因為黃泉泄漏的氣息，變成了地縛靈。」

  十一年前？

  晴彥心念一動。

  又是這個熟悉的時間節點。

  也是他被送到稻荷神社的時間。

  晴彥忽然靈光一閃，意識到了什麼。

  「那場意外，我父母也參加了嗎？」

  「不錯。」

  星野梨沒有隱藏，直接說道。

  晴彥眼前一亮。

  之前宇都宮美奈告訴他的是他的父母消失在第一禁區。

  但星野葵又說第一禁區深處一直是有出雲神社的鎮守，並沒有看見過。

  晴彥就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沒有在第一禁區。

  此時，星野梨終於幫他解開了這個疑惑。

  但另一方面，也說明星野葵欺騙了他。

  她對他如此之好，顯然是因為他父母。

  只是她一直未曾告訴過他原因。

  「他們死了嗎？」

  晴彥回過神，問道。

  「沒有。」

  星野梨搖頭說道，「他們失蹤在了黃泉裡面。」

  「……」

  晴彥愣了愣。

  黃泉裡面全是異魔。

  那還能活著嗎？

  「別擔心。」

  星野梨看出了他的想法，說道，「他們攜帶了出雲神社的神明之器，應該沒有死。」

  晴彥不由得鬆了口氣。

  雖然沒有太多的感情，但畢竟是他的父母。

  而且看在立花唯等人的面子上，他也得救人。

  畢竟她們關係匪淺。

  「梨阿姨，我還有個疑惑。」

  晴彥瞥了一下星野螢，問道，「外界都說你和葵阿姨進入了第一禁區，是去幹什麼？」

  星野梨既然在大國主神遺蹟之中，那麼就說明第一禁區可能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危險。

  至少不是必須死一個才能出來。

  星野梨陷入了沉默。

  她看向了星野螢，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這是出雲神社的秘密。」

  星野梨將視線重新落在晴彥的身上，「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

  晴彥倒也不失望。

  其實他有所預料。

  就目前來看，星野凜和星野螢是必須去第一禁區的。

  這顯然是和雙生傳承有關。

  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

  她們兩個人都是有可能活下來的。

  這讓晴彥壓力減少了一些。

  至於具體的原因，等他到了第五階或第六階，那自然會知曉。

  只是時間的問題。

  「沒關係。」

  晴彥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出雲神社在這裡，那麼我們就放棄這個遺蹟。」

  雖然靈礦很珍貴，但依舊是比不上星野凜和星野螢的。

  「不用。」

  星野梨笑了笑，說道，「靈礦只是用來加固結界，其實是比較浪費的，你們也可以開採。」

  晴彥不免有些意外。

  但轉念一想，她其實說得不差。

  岩漿里的結界，能維持，靈礦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因素，最主要的還是那件靈具。

  只要它存在，結界就會一直存在。

  唯一需要的是定時補充靈能。

  而靈礦的靈能是溢出的，挖出一部分，拿去賣或用在宇都宮氏上，完全是綽綽有餘。

  晴彥意外的是星野梨居然同意讓出靈礦。

  難道又是他父母的功勞？

  或許在十一年前的那場意外之中，他們正是關鍵人物。

  不然的話，為什麼他們身上會有出雲神社的神器？

  神器這種東西，能隨便交給外人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在當時絕對是發揮著最重要的作用。

  晴彥也沒有客氣。

  拒絕的話，肯定會讓宇都宮美奈不太高興。

  對於這位女僕，他還是得上心。

  畢竟她是在為自己打工。

  宇都宮氏越強大，對他越有利。

  晴彥同意之後，便轉身去見宇都宮美奈。

  省去了具體的原因，只是說和出雲神社共同開採靈礦。

  宇都宮美奈也沒有問，反正目的已經達到。

  而且某種意義上說，和出雲神社達成了合作。

  就算是她執掌宇都宮氏和柳生氏的時候，也未曾做到的事情。

  現在宇都宮氏雖然不是特別強大，但至少關係和人脈強硬。

  只要不犯錯，安心發育，有土御門氏和出雲神社作為合作夥伴，外人就不敢覬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