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125：玩弄

  廢棄工業區。

  這幾天每到夜晚，非毒都會帶著沙維埃爾來這裡的廢棄廠房熟悉能力。

  相比之前飛都飛不穩的狀態，現在的表現明顯要好上許多，已經能夠在空中做到快速轉向，緊急避障。

  結束又一輪的飛行，沙維埃爾落到地面，卻見非毒一臉嚴肅地站在一邊，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師父，是有什麼事嗎？」沙維埃爾主動問道。

  對力量的快速適應讓他有了充足的自信，已然褪去了之前不少的軟弱退縮。

  非毒皺眉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沙維埃爾一看非毒這個模樣，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是我伯母家又出事了嗎？」

  非毒遲疑地點點頭：「原本按我想法，至少得讓你成長半個月，才可能勉強有和那些超凡一戰的可能性，但他們似乎準備從你伯母家動手，找人偷偷往他們家塞了一筆錢，呵呵，一到時間，估計就會用這筆錢來做文章，坐實他們跟巫毒教的聯繫，然後再自導自演一齣戲，讓伊藤順理成章的力挽狂瀾。」

  「.那，難道連聖騎士也是參與者嗎？這」沙維埃爾對聖座的信任一時難以消除。

  「誰知道呢，我希望他們不是，否則你將面對的敵對超凡又多兩個.可以說，將會以一己之力，跟這個國家以及成名已久的幾位超凡作對，從紙面上看，幾乎沒有勝率。」非毒嘖嘖搖頭。

  沙維埃爾深吸口氣，反倒露出了笑容：「師父，我不是還有你嗎？」

  「得了吧，我一個瘸腿老頭能幫你什麼？撐死用這層身份做一回掩飾，但也就這麼一回，然後可能不死也得被抓起來我可做不到捨己為人，現在幫你只是見獵心喜，不想讓雄鷹戰士的傳承繼續失落。」

  非毒擺擺手，似乎表現得對沙維埃爾並沒有什麼感情。

  這就是他的人設，口是心非的師父。

  要遠比滿懷大義，充滿犧牲精神的人更加可信。

  他也確實不習慣裝那樣的人，膈應。

  本質上他自認是極端自私的性格。

  沙維埃爾也習慣了非毒的「口是心非」，現在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的伯母和堂弟情況。

  他們算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二的親人了。

  「師父，我能去看看嗎？我害怕他們動手的話，我來不及趕到救下他們。」

  「我問你，現在明面上，你伯母一家跟巫毒教可能有牽連，而你一個神秘超凡突然出現阻攔官方，在他們眼裡，原本的可能立即就變成實錘，他們將無處容身。」

  沙維埃爾啞口無言，發現自己好像面對著一場死局。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也不是萬能的，但是嘛.的確還有一個方法，就看你能不能接受。」非毒已經有點享受這種把人玩弄在棋盤內的美妙感覺。

  「什麼辦法？您說！」沙維埃爾認真道。

  「我們能利用的只有他們跟巫毒教的關聯是隱秘的這一點，這個時候如果你突然出現，自稱是巫毒教的人，他們哪怕清楚你不是，也只能當你是，並且用全力追殺。這樣一來，大概也沒有什麼心思放在你伯母一家之上了，到時候直接造成一些破壞來給你潑髒水，多簡單。」

  沙維埃爾越聽，眼睛就越亮。

  「但有一個問題。」非毒仔細盯著他，「會有許多你不認識的普通人因你而死。」

  「其中有誰的父親，母親，也有老人，孩子。」

  「他們什麼錯都沒有，便淪為了犧牲品。」

  沙維埃爾表情一僵，陷入了猶豫。

  親人和陌生人，這對很多人來說都不是選擇題，但對沙維埃爾而言，確實是一道難題。

  一道似乎無解的難題。

  非毒靜靜等候他給出決定。

  「師父，還有其它辦法嗎？」沙維埃爾無力苦笑。

  他的這個選擇沒有太出乎非毒預料。

  「沒有，只剩下一個笨方法，守著你伯母一家，在事情無法挽回的時候，救下他們，但能不能真的救下，之後又該做什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實際上不管沙維埃爾選什麼都逃不過非毒的布局，他會讓這一家人，在沙維埃爾面前整整齊齊。

  「好，謝謝師父。」

  「下了決定，就努力朝著這個方向去做，不要讓日後的自己後悔，那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非毒看看手錶：「好了，今晚時間差不多了，我還得教你一點易容方面的技巧.」

  翌日。

  非毒和沙維埃爾換了一身打扮，並服用了具備隱藏氣息的藥劑，來到坎貝爾一家附近的一間旅館，利用望遠鏡進行盯梢觀察。

  「師父！師父！那個、是不是傳說中的布蘭德牧師？！」

  在沙維埃爾的視野中，幾輛官方的車子這麼光明正大地停在了坎貝爾家的門前，正在門口附近修整草坪的坎貝爾肉眼可見地顯露出慌張無措。

  布蘭德牧師和幾位警員從中走出，沙維埃爾不懂唇語，只能對他們的表情和行為進行猜測。

  「看來，他們要比我想的還要心急。」

  非毒放下望遠鏡，提醒了句，「儘量不要對著布蘭德，身為聖座的超凡，他或許有感應視線的手段。」

  沙維埃爾點頭，繼續認真觀察。

  視線中，布蘭德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在自顧打量坎貝爾的屋子，跟坎貝爾交涉的是幾個警員。

  沒一會，坎貝爾似乎頗為無奈地邀請他們進入房間。

  沙維埃爾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撲通跳動。

  好在他們沒有停留太多時間，就走出了屋子，坎貝爾面色蒼白地送他們離開。

  「臥倒！」

  非毒一下把沙維埃爾壓在窗台下方。

  沙維埃爾沒有反抗，一動不動。

  這麼好一會，非毒才長吁一口氣：「剛剛，我們可能被布蘭德發現了。」

  沙維埃爾沒有懷疑，腦中思索對策。

  「也好，趁這個機會，我們或許可以知道布蘭德跟巫毒教有沒有關聯。」非毒拉上窗簾，站起身來，「如果他是自己過來找你的話，暫時可以排除嫌疑，或許可以想辦法合作，但如果找上門的巫毒教的人.」

  「我們就自求多福吧，走，現在就離開。」

  「我們去哪？」沙維埃爾問道。

  「離市區越遠越好，你也不想牽扯到其他普通人吧？」

  聞言，沙維埃爾點頭，將東西都收拾好，離開酒店。

  非毒攔下一輛出租，二人坐了上去。

  「開去康塔。」

  司機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默默啟動了車輛。

  沙維埃爾回憶整理剛剛自己看到的畫面，既然他們沒有捉走坎貝爾，應該意味著還有時間，要是能拉到聖庭的協助，那麼或許他就可以不用成為國家的叛徒，能夠不用花費巨大的代價揭露伊藤誠剛的真面目.

  如此思索十分鐘，直到非毒不動聲色地推了推沙維埃爾。

  沙維埃爾看過去，卻見對方一直盯著開車的司機。

  只見司機戴著一副墨鏡，身上散發出頗為濃烈的香水氣味和隱隱的臭氣，裸露出來的皮膚異常蒼白。

  「司機，我們下車。」非毒說道。

  司機恍若未聞，繼續行駛，看方向，還是往市中心開去。

  「我說，我們要下車！」非毒提高了聲量，手也放入了懷中。

  司機回頭輕飄飄地掃了非毒一眼，視線落在警惕的沙維埃爾身上。

  幾秒後，他緩緩停在了路邊。

  非毒和沙維埃爾下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計程車啟動，朝著附近最熱鬧的商業區開了過去。

  「現在是最壞的情況，布蘭德也跟巫毒教有聯繫，這人就是來威脅我們的。」非毒捏緊拳頭，擺出氣憤的模樣。

  而沙維埃爾也只覺手腳冰冷。

  頗有環顧一圈，國家全是反賊，只有自己一個孤忠的感覺，而偏偏，所有人都聽信反賊的，他這個孤忠在這種情況下，倒成了人數上的異類。

  會贏嗎？

  一定能贏的吧。

  不然這個國家，豈不是徹底淪為那些超凡的玩物？

  他想不明白，超凡也是從普通人而來，又為什麼會容忍巫毒教這樣反人類的組織存在，甚至展開合作。

  難道真如師父所說，是為了塑造一個敵人，然後藉機幕後操縱整個國家嗎？

  不，他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應該是他們不清楚你的身份，只知道是一個陌生的超凡，所以才派出一個巫毒教的人來警告，讓你不要摻合其中。」非毒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如果你聽勸告，不再干預，他們也不會追究，但如果你不知好歹的話.」

  「現在離開，還有機會，憑你的能力，不論去到哪個國家，都是座上賓的存在，甚至你選擇跟里約官方合作，看在你的出身，官方也許會更加信任你，雖然不可能聽信你片面之詞選擇跟伊藤和聖座對抗，但至少你可以強硬要求保下你的伯母一家，只是這樣，你就站在了明面，喪失了唯一的優勢，所做所行都擺在面上。大概終究救不了這個國家。」

  沙維埃爾沒有做出回答，這方面的選擇他已經做太多了，這次，他會用行動告訴師父自己的選擇。

  「好，那就繼續回去你伯母家附近，現在你的出現，可能會促使他們加快動作。」

  而就在他們離開沒多久。

  商業區便爆發了一場感染。

  發狂的喪屍從咖啡廳開始引發騷亂，短短几分鐘內，就有幾十人被感染，人群一鬨而散。

  但布蘭德就在附近，很快便趕到現場，鎮壓了下去。

  「從監控上看，是疑似沙維埃爾的男子搶來的一輛計程車，司機已經被害，然後車子一直停在坎貝爾一家不遠處，而就在布蘭德牧師離開坎貝爾家之後，他也離開了，路上還接了兩個乘客，一路開到商業區附近棄車，不久後，出現了第一個感染者，確定為藥粉感染。」

  卡尼斯覺得自己已經抓住了真相。

  「這擺明就是威脅報復！在警告我們，如果敢對坎貝爾一家下手的話，他也會不顧一切對普通人出手！」

  「但他根本沒有談判的資格，巫毒教所造成的傷亡難道還少嗎？」

  「我建議立即對坎貝爾一家實施抓捕，掌握在手上的，才是實打實的威脅。」

  下午的緊急會議上，兩位超凡難得同時都在，卡尼斯便將情況分析告知，說出自己的打算。

  「我同意。」伊藤誠剛儘管還是覺得那人不會是沙維埃爾，但也認為卡尼斯目前的分析是最合適的。

  布蘭德也沒有意見。

  只是等到二人準備出發前往抓捕的時候，現場就傳來了消息。

  坎貝爾所在的社區，出現了大範圍的感染！

  「之後，我能幫你的不多了，剩下的路該怎麼走，只能由你來做出選擇，在危險局面我留在你身邊，反而會變成你的累贅，我也不想死得那麼窩囊。」

  「你必須培養出自己的獨立思維，不能事事都問我，我的決定也不一定是對的。」

  「現在，關於你伯母一家，就交給你來處理，我在家等你.如果你真的要救下他們，就趁現在想辦法勸說吧，不然就晚了。」

  非毒走了，只留下沙維埃爾在坎貝爾家附近。

  沙維埃爾也明白，非毒如果暴露，他也會陷入到兩難的抉擇，所以這就是最好的選擇。

  「嗯？」

  沙維埃爾看到了一道身影從坎貝爾家附近出現，但像風一樣，飛快消失在原地。

  他心中升起了不妙的預感。

  顧不得那麼多，跑去敲響了坎貝爾家的房門。

  幾秒後，裡面傳來腳步聲。

  沙維埃爾捂住心臟，悄悄鬆了口氣。

  「咳咳.你是誰？」

  裡面傳來問話。

  「我來找索拉斯的。」這是他堂弟的名字。

  「索拉斯」坎貝爾打開門，面色不太好地看著經過易容的沙維埃爾，「你是他同學？」

  「是，我是來還他東西的。」沙維埃爾拍了拍了背包。

  坎貝爾咳嗽幾聲，點點頭，放了沙維埃爾進去。

  「索拉斯，咳咳，你同學來了！索拉斯——」

  坎貝爾朝著樓上叫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而且奇怪的是，自己的妻子也沒有從房間出來問話。

  當然，更奇怪的是.他竟然對著這個孩子的同學產生了食慾。

  「我，我上樓看看。」

  「我跟你一起！」

  沙維埃爾再次提心弔膽起來。

  坎貝爾只好點點頭，走在前面。

  好餓啊.奇怪，好像咬點什麼，要是帶血的就更好了.

  不對，我都在想些什麼.腦子都有了咀嚼的回音了.

  「叔叔，房間是不是有什麼聲音？」沙維埃爾能看到，堂弟的房間門是敞開的，而主人房的門是虛掩的，從裡面傳出的，是在吃什麼東西的聲響。

  仿佛還有一股不太熟悉的氣味飄出來。

  是.血腥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