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常盤台的王牌
關係越來越親密，小夜子在自己面前也越來越放得開，冬川澈笑著左手龍爪一捏，無視了旁邊一位目露羨慕的老哥的眼神，帶著三人來到了靠近中央舞台的餐桌。
與其他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純靠喇叭放音樂的音樂餐廳不同，這裡每天晚上都會有許多走穴演出的小樂隊過來表演。
這不，現在台上就是幾個長毛怪擱那抱著麥克風和吉他瘋狂吶喊。
該說不說，雖然是搞搖滾樂的，但這幅打扮還是有些過於誇張，冬川澈欣賞不太來，只是拿過菜單開始點菜，不過他也沒鄙視這些小青年。
不管是小說、電影、音樂還是遊戲領域，最優秀的文娛產品，從來都是從最強烈的情緒之中誕生，但這一切前提是，要有一個開放包容的氛圍做土壤，這種情緒才有伸展的空間。
這也是日本能成為全世界文化影響力第二大國的原因。
像什麼【我不喜歡的東西就不該存在】，【我不喜歡的東西等於沒品味】，【這種東西配不上我的高級審美，只有農村屌絲才會玩】的沙比論調，在這裡沒啥市場。
點完菜，冬川澈喝著啤酒聽著歌，小夜子那邊則是小心翼翼的避開敏感話題，和兩個小女孩在那聊起劇組裡的趣事。
和泉向日葵的情緒輕鬆了許多，但冬川澈則是無語翻個白眼。
這段時間他的工作壓力大，小夜子的工作壓力同樣也大，這種情況下還要去開導和泉向日葵
「傻乎乎的女人。」
有些小不爽，冬川澈身子朝小夜子靠近了一些，左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右手則是插入大桃子與沙發的縫隙之中。
「呀！」
突然遭受襲擊，小夜子渾身一抖，羞澀的看了一眼冬川澈，不過因為這個餐桌是兩個沙發，而且光線昏暗又靠牆，正好遮蔽視線。她在微微挪動被碎花長裙包裹的大桃子，嬌羞的瞪了冬川澈一眼後，又繼續開始和兩個小女孩逼逼叨。
女人的話題，冬川澈沒啥興趣介入，只是自顧自揉著桃子喝著酒，喝著酒啊看著台上的長毛哥們吼歌，倒也是瀟灑自樂。而不多時，服務員就將鍋底遞上來。
和泉向日葵和她的閨蜜那邊是兩個小鍋，而冬川澈這邊則是一個大的鴛鴦鍋，但老實說，鴛鴦鍋沒啥意義。
四川風味的鍋底，的確是有獨到魅力，小夜子在嘗了一口吸滿湯汁的凍豆腐後，立刻就拋棄了三鮮鍋，一邊吸著涼氣讓冬川澈幫忙倒水，一邊繼續涮毛肚。
不過吧.吃辣之後喝熱水，那感覺懂的都懂。
喝了幾口熱水，發現越喝越辣，小夜子也不糾結了，搶過冬川澈的啤酒咕嘟嘟兩口乾掉，看的對面的婚後由美滿臉欽佩。
只不過，後果就是過了沒多久，小嘴巴變成小香腸，渾身冒著香汗的小夜子將烏黑秀髮紮起，起身將包包放到冬川澈懷裡，「幫我看一下包包，我去趟廁所廁所。小葵要不要一起？」
「不用，我沒喝多少水。」
「好吧，澈君，幫我把豬血下下去，辣鍋噢。」
「知道啦，貪吃的小豬。」
「哼哼。」
目送小夜子扭著翹臀去廁所，冬川澈繼續喝著酒聽著歌，不過也因為小夜子的離開，餐桌上的氣氛冷了一下。
明明才二十歲就要帶娃，我真是不容易啊。
看著眉宇間依舊有些陰霾的和泉向日葵，冬川澈嘴角勾起一絲蛋疼的笑容，笑著將一杯啤酒推到她面前，笑道：「喝點？」
日本是個很有趣的國家，十八歲就能結婚，但二十歲才能喝酒抽菸，不過這種條例基本上每個國家都有，也沒見多有效。
在這種烏煙瘴氣的環境裡，只要不是看起來一眼未成年的小朋友，喝酒抽菸啥的也沒人管。
不過
「.」
沒有說話，和泉向日葵還是白了冬川澈一眼。旁邊，抱著果汁的婚後由美笑道：「大叔，你不懷好心噢，小夜子阿姨剛走就想灌小葵的酒。不過你要失望了，我們小葵可是從來不喝酒。」
還是個自來熟，沒理會這個小丫頭，冬川澈笑著聳聳肩，拿過啤酒杯喝了一大口，哈了一聲後看著和泉向日葵，無所謂的笑道：「我只是覺得沒必要為這種小事情而影響一天的心情。」
「小事情？！大叔，雖然你很帥，雖然我也很感激伱給小葵過生日，但你知不知道輕音社對於小葵來說是」
婚後由美有些小激動，但在這時，在她震驚的目光中，在冬川澈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笑容的注視下，和泉向日葵拿著玻璃杯在啤酒桶下接了滿滿一杯，然後非常豪邁的【咕嘟嘟】喝了一大半！
第二次喝酒，又是這麼大一口。
酒勁在胃裡翻湧，眼珠里冒出些許血絲，和泉向日葵啪的一下把酒杯按在桌上。
完全沒想到向來以高冷著稱的和泉向日葵會這麼豪邁的喝酒，婚後由美呆滯了，只是愣愣看著對方，但過了半晌。
「嗝~」
沒憋住，和泉向日葵打了嗝兒，這一下直接破功。
婚後由美笑成一團，和泉向日葵臉上也是浮上一團不知道是羞惱還是酒意的紅暈，但在看到冬川澈眼神中那若有似無的笑意後，她沉默了，猶豫片刻，抬頭直視冬川澈微醺的深邃雙眸。
「人生總是這麼痛苦嗎？還是只有小時候是這樣。」
經典台詞。
冬川澈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問，他思索片刻，喝下一大口啤酒，看著和泉向日葵清澈的雙眸，聳聳肩笑道：「如果是你的話，大概總是如此。」
「為什麼？什麼叫做是小葵的話就會一直痛苦啊！喂喂喂，你這個大叔真的很.」
和泉向日葵還沒說話，旁邊的婚後由美再次炸毛，但她話還沒說完，和泉向日葵已經拉住了她，轉頭再次看向冬川澈：「你是說性格決定命運，如果我繼續完全按照我任性的想法做事，所以就會經常遭遇痛苦，對嗎？」
「對，但也不對。」
冬川澈笑著聳聳肩，「性格決定命運是對的，但沒人能徹底改變自己的性格。除非是天生的壞胚子，天生的梟雄，否則對於大多數受過所謂正常道德教育的人來說，對於你這種軟心腸的人來說，這就是一個悖論。
你強行改變自己的性格，把自己變成一個利己主義者。這樣的確會讓你少吃很多虧，但獲得【好結局】的同時，你又承擔了另一重痛苦，因為在這個過程里你做的全是你不喜歡的事，最後依舊會深夜痛苦的輾轉難眠，甚至是懷疑人生是否有意義。」
說到這裡，冬川澈再次看向她清澈的雙眸：「過程痛苦和結局痛苦，身為普通人的你總要選一個，就看你更看重哪一邊了。」
兩邊都是死胡同。
和泉向日葵小拳頭不自覺攥緊，眼神漸漸暗淡下來，而在這時，她的雙眸突然瞪大，呆呆看著前方，不僅是她，正在啃小龍蝦的婚後由美也是一下子眼睛瞪大。
「小咲？她們怎麼會來這裡？！她們不是說要去Night Club嗎？」
兩個女孩驚訝，手臂搭在沙發上的冬川澈也向後看去，只見下午在校門口見到的那幾位女生正在周圍許多人的掌聲與歡呼聲中拿著樂器上台。
「常盤台的那個輕音社，就是那個高中女子樂團嗎？」
「是的，我之前在Night Club聽過她們唱歌，她們那個主唱超猛，穿透力超強，高音又厚又穩，拉上去能讓人頭皮發麻！」
「而且最關鍵是漂亮啦，那雙百褶裙下有直又長還套著長筒襪的大長腿，嘖嘖嘖，那種級別的超清純美少女，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哈哈，你也喜歡腿？！兄弟！以後你就是我親兄弟！誒？怎麼主唱換人了？」
「誒，好像是誒。不過她這腿也很漂亮啊！」
兩年的苦心經營，輕音社的名頭不小，主唱一換人，下面也出現了一些好奇的聲音，不過畢竟是個沒有簽經紀公司的女子高中樂團，根本談不上什麼粉絲凝結度，許多人也就是好奇一問，然後開始為台上的女孩鼓掌。
怎麼會.
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些剛剛還在討論自己，轉眼就開始為台上鼓掌的路人，又看著台上那些開心歌唱的曾經的好友，和泉向日葵愣住了，清澈的大眼睛裡有什麼東西在坍塌。
高光漸漸暗淡，
攥緊的雙拳漸漸鬆了下來，整個人無神攤在座位上。而這時，冬川澈從小夜子的包包里掏出一個信封，從中取出樂譜遞了過去。
「這是.」
看著樂譜，和泉向日葵呆呆抬起頭。冬川澈笑道：「其實，我剛剛說的也不對。這個世界是不講因果邏輯的。就好像在感情里付出最多的人，吃到最多苦頭的人，往往也是結局最落寞的人。
同樣，過程痛苦，結局不一定快樂，過程快樂，結局也不一定痛苦，但比起前者，過程快樂是你能真實抓在手上的快樂。所以.沒必要陷入對人生的懷疑，做你當下最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說到這裡，冬川澈微微測過身子，讓出和泉向日葵呆呆看向舞台的視線，笑道：「不要忘記過去，也不用否定過去，那沒有意義，因為不管你的主觀意願如何，記憶永遠就在你的腦海里。
你能做的，只有背起過往勇敢向前。去吧，讓她們看看到底誰才是常盤台的王牌，讓她們看看，她們拋棄的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