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的面具之後,目光炯炯,嘆了口氣:「我也沒見過慕容垂本人,但是一直夜觀天象,北方有龍氣,隨著他的行蹤而變,最近龍氣大盛,先是在鄴,後是去了洛陽,然後又回了鄴,除了慕容垂,還有何人呢?」
白馬冷笑道:「跟著慕容垂的可不少人啊,就是他身邊的子侄也有不少,就非得是慕容垂?」
玄武哈哈一笑:「慕容垂的子侄,就算是真龍,也得是他老子打下來的江山才行。不管怎麼說,慕容氏在河北建國,看起來是天命所至,咱們最好不要輕易懷疑這點。」
白馬的眼中閃過一絲可怕的恨意:「北方有龍氣,南方也有龍氣,這天下能稱帝建國的人怎麼這麼多?你們說桓玄和劉裕殺不得,乾脆就讓他們領軍去北伐,讓他們在河北去跟慕容家的什麼龍去拼吧,我就不信了,三條龍放一起,還能建三個國家不成!」
朱雀的雙眼一亮:「這個辦法好啊,可以一試,沒準,還真能三龍混戰,各自建國呢,如此一來,大晉沒什麼損失,倒是讓他們打成一團了。」
青龍搖了搖頭:「我不同意,桓玄和劉裕都太年輕,不具統帥資歷,不可能讓他們單獨領兵作為主帥去河北,而且,他們難道在河北建了國,就會永遠留在那裡嗎?至少桓玄不會的,他一定會帶著北方兵馬殺回來,到時候,何人可以制約他呢?」
玄武也跟著說道:「青龍說的有道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以我看來,取關中比北伐河北,與慕容氏爭鋒要來的容易一點。青龍,關中那裡,有龍氣嗎?」
青龍長嘆一聲,眼中的神色變得落寞起來:「告訴諸位一個不幸的消息,最近的天象顯示,關中之地龍氣四起,起碼有四五道之多,我也不敢說哪道是真,哪道是假了,除了苻堅的龍氣變得黯然以外,有幾道龍氣都沖天而起,可昭日月,看起來,關中一定會出現新的王者,以我所見,關中萬不可碰。」
其他三人全都沉默不語,久久,玄武才嘆了口氣:「難道我大晉收復兩京的夢想,這次也無法實現嗎?」
白馬冷冷地說道:「也許這個什麼龍氣,是因為長安的那個玉璽所致,只要派人想辦法奪回這個玉璽,這些逆賊自然不在話下了。此事我會想辦法出動高手去做。」
朱雀忽然搖了搖頭:「不必了,劉裕這回去關中,就是跟慕容蘭取那個玉璽,有他出手,我想不需要別的什麼高手了。」
白馬的眉頭一皺:「你們就這麼放心讓有龍氣的人,再手上有個玉璽?就不怕他拿這個東西跑到哪裡自立為帝嗎?」
玄武突然笑了起來:「這種事桓玄都不會做,更別說劉裕了。亂世之中,兵強馬壯方為王道,劉裕沒有名望,沒有家世,手裡拿個玉璽就想稱帝,這得是多愚蠢才會做啊。白馬,他雖然是個粗人,但腦子絕對好使,不會做這種事的。」
白馬咬了咬牙:「那慕容蘭呢?她就不會把玉璽送給慕容垂?」
青龍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慕容垂並不需要這個玉璽在關東立足,他想要示好大晉,用這個玉璽換取我們跟他的和平而已,不過,這回咱們也是將計就計,明面上合作奪璽,實際上,還是可以北伐河北的。玄武,你若是怕了慕容氏,那此事你可以不參與,我們會讓合適的人領北府軍出戰的。」
玄武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青龍,你這是在激將麼?我只是說北伐的時機不當,勝負難料,可沒說不該北伐啊。我等祖輩墳瑩都在北方,已近百年,豈有坐視不收之理?!」
白馬點了點頭:「如此甚好。那我等分頭行事,為北伐作籌劃,世家間的內鬥,大家各自回去處理,不可以這些內鬥,錯過了大事。」
朱雀緊跟著點頭道:「附議。」
玄武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事到如今,你們真的不知道阻止北伐的根本原因是什麼嗎?還需要我說破?」
青龍冷冷地說道:「說來說去,不就是因為世家高門,在江南已歷百年,而在北方全無根基麼,打贏了未必有好處,打輸了就得損失自己的人口,糧儲罷了。不過,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以前北方是一個胡人國家,軍力強大,我們很難打得過,現在北方大亂,諸胡相攻,收回失地,可以讓世家門閥們得到很大的好處。並非無利可圖。」
白馬也跟著說道:「青龍所言極是,如果外部沒有目標,那只能內部相爭,現在世家間已經有互斗的苗頭出現,若是不向外進取,他們就會爭權奪利,到時候中小世家選邊站,什麼事情都做不成了。」
朱雀看著玄武,淡然道:「在北方如果得到了新的好處,收復了一批新的北方世家,那現在大晉爭鬥的這些老世家,可能也會因為新的強敵出現,而要暫時放棄爭鬥,暫時聯合了。玄武,不管怎麼說,有所進取,總比無所作為的好。」
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閃:「好了,不要說了,既然你們態度已定,那我等就分頭行事,按北伐來準備今後的事吧。劉裕去長安後,王妙音最好改嫁桓玄。這樣讓他們二龍相爭,從皇室到世家,才可能平穩,不然若是桓劉聯手,我等皆無立階之地!」
此言一出,密室內陷入了死樣的沉寂之中,三人都是目光炯炯,卻不置一詞,玄武的目光一個個地掃過眾人的臉,沉聲道:「怎麼,都不同意嗎?還是你們覺得,這件事難度太大辦不成?」
白馬抬起了頭:「他們的婚事,大晉皆知,你現在想拆散,讓王家謝家怎麼做人?大晉開國百年,世家子弟何曾有過這等屈辱?」
青龍冷笑道:「非要嫁給桓玄嗎?若是嫁入皇室,成為貴妃,豈不是更好?」
朱雀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憤怒:「青龍,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