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誰也沒有料到,王妙音這樣一個身份尊貴,甚至勝過皇室公主般的高門貴女,竟然在如此大庭廣眾下,公開了和劉裕的關係,甚至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這樣堅定地示愛,往好里說是大膽追求自己的愛情,往壞里說,一句離經叛道,一點也不為過。
桓玄的臉上寫滿了失望之色,長嘆一聲:「看來,王姑娘你心意已決,任何事情,也不會改變你的決定了吧。」
王妙音堅定地點了點頭:「不錯,正是如此,桓世子,我知道你有意通過你的長輩,向我爹娘提親,但在這裡,我正告你一句,不管你怎麼去爭取,我的心都不會變的,此生此世,我只愛劉裕一人,再不會有別的念想。劉姐姐是難得的好姑娘,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不要有什麼別的打算,要不然,從我們兩家祖父輩就結下的友誼,可就說沒就沒了。」
桓玄咬了咬牙,轉而向著劉裕行了個禮:「劉兄,剛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你放心,咱們有過約定,我桓玄是絕不會主動害你的,不過出於朋友的提醒,今天你畢竟親手殺了兩人,也許主動向京兆尹去自首,說明緣由,對你會好一些。」
劉裕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多謝桓世子的美意,你知道的,我劉裕的志向是收復北方失地,還於我大晉舊都,自然不會讓這些事情壞了我的大事,此事我自當解決,相信北府軍和謝家,以及朝中的列位大臣,會依法處理的。」
桓玄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如此便好,今天我們都是來參加這場拍賣大會的,前面的風波,也應該結束了,謝鎮軍,希望你能早點結束此事,我們都還等著開拍呢。」
謝玄微微一笑,看向了一直縮在一邊,沒有說話的王忱,說道:「好了,王長史,咱們也應該有個了斷了吧。今天你的這些個朋友們,可惹了不小的麻煩,咱們在這裡也弄得挺難看的,這個責任,應該由誰來負呢?」
王忱咬了咬牙,沉聲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因我而起,自然會給聖上一個交代。」
謝玄點了點頭:「那還請你讓你的朋友們放下武器,離開此地,我想,要是把他們都按正常的程序移交官府查問,只怕會查出一些不好看的東西,有些恐怕是你都不知道的。」
王忱的眼皮跳了跳,點了點頭:「多謝謝鎮軍的好意。」
他轉過頭,對著站在身後的那些江洋匪類們說道:「各位,你們來我王家作客,都是我王忱的朋友,今天王忱無能,累各位受苦了,請大家聽謝鎮軍的話,放下手中的兵器,自行離去,欠各位的恩情,王忱他日再報。」
人群中有人開始嚷嚷:「這可不行,說好的賞錢呢?」
王忱的臉色一變,沉聲道:「各位,你們江湖上,綠林中都有規矩,拿錢辦事,今天各位沒辦成事,這賞錢,自然無從談起,剛才謝鎮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各位的身上,只怕沒那麼乾淨,真要是給拿下,入了官府細細查問,只怕對大家都沒有什麼好處。今天這事就此作罷,以後各位若是肯賞臉再來,我王家的大門,永遠為了各位敞開。」
又有幾個粗渾的聲音響起:「不行,兵器是我們吃飯的傢伙,命可以不要,武器可不能放下,要是放下了,誰知道這些官軍會不會取我們性命?我們江湖男兒,頭可斷,但絕不可以把命交到別人手上,誰也不行!」
此言一出,不少人跟著嚷道:「對,說什麼也不能把傢伙給交了。」
「是啊,沒了兵器,官府想怎麼整我們都行,死也不能交!」
王忱的臉上閃過一絲焦慮之色,大聲道:「各位,且稍安勿躁,我王忱可以用身家性命來保證,官府對你們絕不會下手的。這裡是京師重地,萬萬不會激起變故。」
一個紅臉大漢大聲吼道:「就是因為是京師重地,現在死了人,又派兵圍住了我們,要我們放下兵器,任人宰割,到時候屈打成招,你們這些世家高門鬥來鬥去,卻要我們當替死鬼,絕對不行!」
此話一出,群情激憤,這些黑衣漢子們紛紛揮動起手中的刀劍:「就是,要命有本事上來拿,要我們放下武器,絕對不行,快讓開一條道,不然,不然別怪我們併肩子衝出去啦!」
劉裕微微一笑,看著王忱:「王長史,好像你的這些朋友們不太聽話啊。」
王忱咬了咬牙:「果然是些江湖匪類,難以馴服,謝鎮軍,劉軍主,王某無能,此事只怕還需要二位出手來解決了。」
謝玄面無表情,淡然道:「那請問王長史,你想我們如何來解決?」
王忱的眉頭一皺,上前兩步,低聲道:「實不相瞞,這些人是我家的一個管事招來的,兄弟我也並不知道他們的底細,原來說是些江湖漢子,講義氣,急公好義,可現在看來,真如劉軍主所說的那樣,是些江湖匪類了,即使在京城之中,也這樣橫行無忌,形同謀反,現在國家剛剛打退了外敵,內部千萬不能再生事,這些兇惡之徒,今天已經充分地暴露了他們的本性,如果散回鄉里,只怕會成為地方上的禍事,不如…………」說到這裡,王忱的眼中殺機一現,左手五指併攏,形同掌刀,作了一個狠狠地下切的手勢,仿佛這一下下去,那千餘人的腦袋就馬上落地了。
就連謝玄也臉色微變,沒想到這王忱如此心狠手辣,自己招來的人,說殺就殺,毫無情面可言,王恭在一邊神色鄙夷地說道:「王長史還真的是殺伐果斷啊,只是按你的辦法,在這裡要殺一千多人,有什麼理由和藉口呢?劉軍主剛才出手殺了兩個匪類,都有人說要舉報他,這千餘人除非謀反,不然怎麼將他們解決呢?再說,今天這麼多人看著,這事你瞞得過聖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