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輕輕地拾起了王妙音的柔荑,平靜地說道:「妙音,我雖然自後世穿越而來,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雖然那謝玄覺得我會不死不滅,有永生之體,但你看看現在的我,仍然會受傷,會衰老,會生病,現在的我,和這個世上所有的普通人一樣,二十歲是二十歲的樣子,四十歲是四十歲的樣子,甚至不象你,能保養得這麼好,和我剛遇到的時候,模樣也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呢。【】」
王妙音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粉頰微微一紅:「我,我真的沒有老嗎?」
劉裕笑著點頭道:「我的妙音永遠是那麼美麗,歲月也沒有讓你有什麼變化啊,你們世家高門的這些易容扮妝之法,真的是太厲害了。」
王妙音輕輕地嘆了口氣:「再好的易容之術,再高明的化妝之法,也不可能真的讓歲月靜止,我早已不是當年的花季少女了,其實,我並不是貪生怕死,想活個千秋萬代,我只是,我只是有些不甘心,還有太多的事情來不及做,就象你,想要實現那個你穿越前的世界,這區區數十年的光陰,又怎麼來得及?」
劉裕正色道:「那位偉人曾經有句話,叫一萬年太短,只爭朝夕。難道一個人因為不能看到自己的理想能在有生之年實現,就不去奮鬥,不去努力了嗎?我剛才和你說了這麼多我穿越前的世界的事,你應該知道,能建立我們這樣的國家,是多少人,幾百年來,一代代地奮鬥而實現的,即使是我們的人民共和國,也有一種最終的理想,那就是天下的產出,能極大豐富,再不用按量,按計劃來供應給人民了,可以按需供應。」
王妙音睜大了眼睛:「什麼,按需供應?這怎麼可能呢?人的欲望和需求都是貪得無厭的,怎麼會…………」
劉裕擺了擺手:「這就是需要通過教育,來提升所有人民的道德水準和認知水平,要知道,人這東西,雖然有其動物性,但與禽獸,動物的根本區別,就在於人能壓抑和克制自己的原始欲望,有道德,講禮法。」
「那種貪得無厭,總是想要多拿多占的,是一種道德上的貪婪,是對於自己一旦會失去後,無法擁有時的恐懼,所以想在自己有能力得到的時候,儘可能地多占。其實,這並不是不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基本生活需求,並不是太多,如果能做到確保自己過得不錯,那是占不了太多東西的,就象我,現在在這個世上,擁有大權,但我需要利用這樣的職權,給自己占太多的好處嗎?又好比胖子,他除了為了打聽情報時需要多找些人來吃飯聊天外,也是生活上很樸素的吧。」
王妙音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這是一種道德,也是一種攀比,如果從統治集團的角度,從世家高門這裡,就能做到勤儉持家,不貪婪無度,那就可以讓整個社會的風氣變得節儉,按需所取,似乎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的事了。你的那個時代,技術進步,如果有各種機關術可以代替人力來勞作,產出大量的糧食與布帛,還有各種可以讓人愉悅的東西,確實就是可以按需所取啊。不過,這樣的世界,也不是幾十年就能實現的,恐怕,你說的那個偉人,到死也沒有看到吧。」
劉裕微微一笑:「是的,但我們的那個時代,統治我們國家的這個黨派有一句口號,叫為了實現我們的理想而奮鬥終身,即使我們這輩子無緣得見,但也要為這一天的到來,儘自己的力,自然會有後來者繼承我們的事業,直到實現這一切的那天。所以,妙音,我覺得我們也不要太擔心這樣的問題,只要我們堅信我們的這條路是對的,再培養出一批志同道合,願意繼續走這條路的年輕人,即使我們壽終正寢,也有人繼承我們的事業,那就足夠了。」
王妙音微微一笑:「裕哥哥,你說得太好了,今天的這一天,是我人生中最長的一天,我見識到了,聽到的事情,超過我之前生命中的總和,斗蓬的死,讓我從這些邪惡組織長生不老,禍亂世間的惡夢中走了出來,而聽你說了這些後世之事,我又覺得重新看到了光明。以後,不管如何,我會陪你走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直到我們生命的盡頭。」
說到這裡,她的嘴角輕輕地勾了勾,看向了仍然在一邊睡得死死的司馬德宗和司馬德文兄弟,高山流水的餘韻,在這太廟之中,已經越來越輕,快要聽不到了,而這兩兄弟的鼾聲,也是漸漸地平息,看起來,他們即將要醒過來了。
王妙音嘆了口氣:「大概斗蓬用了什麼秘法邪術,讓這琴聲能催眠這司馬氏兄弟,他人雖然已經死了,可是琴韻還在這太廟裡殘存著,雖然不至於繞樑三日,也讓我們聊了這麼久。裕哥哥,現在我要走了,而你,得想好如何處理後面的事,這次我離開之後,就要回始寧祖居,生下我們的孩子,後面你仍然要確定走這帝王之路嗎?」
王妙音勾了勾嘴角:「居然還有給倭國擁立的傀儡皇帝,太丟人了,要是我們中原王朝有給草原汗國擁立的偽皇帝,那不會有人承認的,這麼一搞,皇帝的名聲應該是臭了大街,以後天下人也不會再認了。裕哥哥,你說的那位偉人最後當了統治者,不傳子孫,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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