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七十九章 吳兵大戰殺手團

  隨著沈田子的怒吼聲,一堆飛刀,手戟,短斧之類的暗器,破空而出,灰狼大叫一聲:「當心!」一個側滾就從馬上滑下,落到了地上,畢竟是身經百戰,殺人無數的頂級殺手,這下反應速度,遠勝常人,但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間,剛才騎的那匹馬兒,卻是一身長嘶,倒了下來,另一側的馬身之上,中了三把飛刀,刀至沒柄,鮮血順著刀柄橫流,四蹄奮力地掙扎了兩下,把那刀口越扯越大,腸子都流了出來,很快,就這樣死去了。

  而灰狼一個滾翻,從地上滾出了六七步之遠,避免了給自己的座騎壓到,就在他彈起的一瞬間,沈田子的手中揮舞著一把巨斧,也跟著躍過了那死馬,他哈哈一笑:「身手不錯嘛,看來也是個高手。」

  灰狼咬了咬牙,他左右一看,已經有二十餘名本方的手下,中刀落馬,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他們幾個頭目的身手。他一把抽出了手中的長劍,轉頭對著身後的明月厲聲吼道:「大姐,快閃,我這裡拖著他們!」

  鐵猴子從馬上一躍而下,兩手緊緊地握著短槍,一聲長嘯:「你是吳興沈家的人?」

  沈田子傲然一笑:「不錯,我是沈家的老三,沈田子,看你們的裝束,也不是那些南燕鮮卑人,既然是漢人,為什麼要幫著異族作惡?!」

  明月咬了咬牙,長劍一揮,一把粘在劍身之上的飛刀,給抖落於地,從這一下,可以看出,她的功夫顯然在兩個手下之上,至少端坐馬上也能打落這些暗器突襲,她的眼中光芒閃閃,直視沈田子:「吳興沈氏也曾經加入過天師道,你們沈家五虎可是殺了很多晉軍,為何要反過來為劉裕效力?!」

  沈田子的虎目一瞪,冷笑道:「想不到居然是一個女人來帶領這些殺手,我們吳興沈家,一向忠心報國,以前是因為家父一時受奸人蒙蔽,以為是為國除奸,誤入了賊窩,若不是大帥保了我們兄弟,給了我們一條立功自贖的明路,只怕我們早就懸首城門了。為了報大帥的再造之恩,我們兄弟和每個家丁部曲,都願意為大帥效死,看你們的身手,也是我們吳地的功夫,若是你們肯改過自新,猶未晚也!」

  明月哈哈一笑:「沈田子,你不要以為在這裡設個埋伏,就能取勝了,大燕的鐵騎已經殺到,就靠你們這些吳地劍士,又怎麼可能擋得住甲騎俱裝呢?這一戰,輸的一定是你們!」

  沈田子笑著一揮大斧:「那就先解決了你們,再去會會那些傳說中的甲騎俱裝了,以前大帥和胖長史就一直說,我們大晉有內鬼,搞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今天,你們終於現形了,既然不肯歸順,那就拿下吧!」

  他說著,就衝上了前來,灰狼和鐵猴子二人齊出,刀矛並舉,跟沈田子戰成了一團,而還活著的殺手,也都紛紛跳下馬,迎向了四面八方衝過來的晉軍,頓時,刀光劍影,四下殺成了一團。

  明月本能地一揮劍想要上,去聽到灰狼的吼聲:「大姐,快閃啊,告訴後面的大軍這裡發生的事!」

  明月伸出去的長劍,頓時停在了半空,沈田子雷霆般的吼聲在她耳邊迴蕩:「別跑,有種下來戰我!」可他一邊吼,一邊手中的巨斧帶起風雷之聲,捲起地上的片片沙塵,饒是灰狼和鐵猴子兩個一流殺手以二對一,竟然也都近不了他的身,給逼得連連後退。

  明月的心下凜然,暗忖這下中了埋伏,只怕別的方向的殺手,也都跟自己一樣給引誘伏擊了。而這沈田子的天生神力,武功極高,又身著重甲,以自己的長劍與之在這裡正面廝殺,恐怕也占不了便宜。

  她轉眼四顧,只這一會兒的功夫,身邊的殺手就有十餘人倒下,對方的吳地家兵,顯然也是武藝高強,精於劍法之人,雖然多數人只是身著皮甲軟鎧,但出劍迅速,更兼兩三人的劍陣合擊,配合有序,本方的殺手往往一人要同時面對五六人的攻擊,閃轉騰挪這些身法又被這狹窄的戰場環境所限,顯然,再打下去,不消半刻,這剩下的百餘殺手,就要全折在這裡了。

  明月咬了咬牙,一撥馬頭,長劍在馬屁股上一紮,馬兒負痛長嘶一聲,四蹄翻飛,向著陣外就奔去,幾個晉軍劍士一見她要跑,連忙衝到了馬前想要阻擋,只見明月素手連揮,幾點暗芒一閃而沒,兩個沖在最前面的劍士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捂著喉嚨,喉結之處已經開了兩個血洞,鮮血和碎喉骨從這兩個血洞之中湧出,後面的幾個軍士見此情況,不由得身形一頓,也就這一瞬間的功夫,明月飛馳而過,從這兩丈左右寬的口子裡馳了出去。

  沈田子飛起一斧,劈斷了鐵猴子架起的短矛,順帶著重重地把斧刃砸進了他的前胸,鐵猴子口中鮮血狂噴,仰面而倒,而另一邊的灰狼,已經給他剛才一腳踢到了地上,沈田子放倒二人後,轉眼一看,正好看到明月潰圍而出,他氣得一把抄起了地上的一副弓箭,搭箭上弦,正要向著六十多步外的明月的後背射去。

  一陣勁風從他的身後襲來,沈田子的臉色一變,扔了手中的弓箭,一個旋身閃到了一邊,卻見那灰狼渾身是血,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厲聲道:「沈家老三,咱們還沒打完呢,不死不休!」

  沈田子咬了咬牙,抄起了剛才扔在地上的巨斧,大踏步地迎上了前:「想死是吧,我成全你!」

  晉軍後陣,陣外百步。

  一陣陣的胡茄之聲響起,五千燕軍甲騎,已經在這裡排開了陣型,與一般的騎隊結成楔形陣,五十騎或者是百騎一隊不同。這些甲騎俱裝,卻是以三百騎為一列,排成兩里左右寬的正面,人皆雙甲,馬卻是光禿禿的,不著寸甲,讓人乍看之下,會覺得挺怪異的。而慕容廣則倒提著一把大錘,策馬軍前,聽著陣中傳來的陣陣廝殺與慘叫之聲,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