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地坑乍現葬匈奴(修)

  大多數的箭枝身中了熟牛皮後,就自然熄滅了,可是隨著射上去的箭枝越來越多,尤其是一些火箭射倒了牛皮所覆蓋不到的地方,擊中木欄,漸漸地,就把這座箭塔給點燃了起來。

  一刻鐘的功夫不到,箭塔之上就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隱約間,還可以看到塔上有幾個披了甲的人體伏在塔欄上,燃燒著,象是沒有逃掉,生生地射死在箭塔上一樣。

  都顏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你們沒看到有人逃下來吧。」

  賽巴達笑道:「沒有,絕對沒有,奴才可是睜大眼睛在看的,沒有一個人從塔樓上跳下來,有幾個想要轉身跳樓的,全給射得趴在樓上,一起燒死了。喏,就是這幾個!」

  都顏哈哈一笑:「可惜,可惜,本來如果能得到敵將,哪怕是屍體,也可以給俱將軍領賞的,只是現在燒成這模樣了,也只能作罷,叫騎兵們再加快一點速度,別躲在後面,全都給我衝上去,只要拉倒了柵,裡面我們隨便殺!」

  這會兒,柵欄一線已經陷入了一片苦戰,煙塵四起,不少箭塔都已經起火,而越來越多的匈奴騎兵已經騎到了離柵欄十步以內的地方,柵欄內的晉軍士兵們拼命地刺擊,卻是捅不到人,而輕裝弓箭手們則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對面放箭,但由於柵欄的阻擋效果,卻是射不倒幾個匈奴軍騎兵,不少柵欄上,已經套上了那些套馬圈,緊緊地纏住了欄杆的尖頭,很多匈奴騎已經一邊在回撤,一邊用馬拼命地拖起這些套馬圈,想要把整排的柵欄拉倒。

  不少晉軍士兵眼看柵欄已經搖搖晃晃,反正也刺不到敵人,心一橫,乾脆棄了槍,上前緊緊地拉住或者是抱住柵欄,兩邊的樣子象極了拔河,只是晉軍士兵人少,遠遠比不起這些騎馬的匈奴軍,加上匈奴兵的弓箭不停地在發射,越來越多的晉軍士兵們倒在了血泊之中,三里多寬的柵欄一線,不少欄杆已經出現了鬆動,連人帶柵地就要向外動了。

  終於,「叭」地一聲,一段五六米長的柵欄,給整體地拖了出去,三四個抱著柵欄的士兵,摔倒在地,手臂都已經給磨得血肉模糊,口吐鮮血,人事不省,匈奴兵們發出了一陣陣地歡呼之聲,這種給拉倒,拉斷柵欄的聲音此起彼伏,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幾乎整排的柵欄,都要倒地了。

  晉軍的營地內突然豎起了一面黑旗,緊接著是一陣密集的銅鑼聲,這回所有柵欄一帶的士兵們,紛紛轉身向後逃,而箭塔之上,也象下餃子一樣,不停地有披了衣甲的人下落,看起來顯然是總退卻的信號,以至於這些射手們都顧不得在這個高度跳下會摔傷,直接就這樣落地了。

  果然,大多數的晉軍士兵落到了地上,就一動不動,打了幾個滾也站不起來了,都顏哈哈一笑,馬鞭一指前方:「兄弟們,晉軍頂不住了,衝進去,殺啊,咱們的口號是…………」

  他的話音未落,三千多的匈奴兵步騎,就潮水一樣地向前涌了,幾乎所有的匈奴人都在吼著同樣的一句話:「搶啊搶啊搶啊搶!」

  劉裕已經換回了一身精鐵札甲,蹲在陣後的一排輜重車之後,那個箭塔之上早就留了一個逃生通道,是把一根立柱給特意中間鑿空,在第二次豎旗之後,劉裕看到對方弓箭手上前,就迅速地從這中空柱子裡滑下,而那些伏在欄杆之上的所謂屍體,則是早就準備好的稻草人,特意迷惑敵軍的。

  不僅如此,其他的箭樓之上的射手們,也都是用這種方式早早地滑下,只留一兩人留在塔上監視,等到敵軍採用火箭攻擊時,這些留守的弓箭手們才最後撤離,臨行前不忘向著外面扔出一些草人,作出一副有人跳塔的樣子。

  而在這些箭塔之下,則早就挖好了地道,滑進地下坑洞裡的士兵們,有條不紊地從坑道里撤回到五十步外的輜車這裡,一起埋伏在此處的,還有一千餘名戰士,他們多半手持弓箭,緊張地盯著柵欄一線的敵軍,心跳聲能讓周圍的同伴聽得一清二楚。

  劉裕的神色卻是非常輕鬆,他的眉頭微微一挑:「很好,匈奴賊果然上當,穩住,穩住!」

  煙塵開始大片地衝進了營寨之中,而匈奴兵的戰吼聲伴隨著他們身上的惡臭,越來越近,也就幾分鐘的功夫,足有一兩千的步騎狂奔而入,「搶啊搶啊搶啊搶」的聲音此起彼伏,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是匈奴語,絕大多數晉軍士兵聽不懂,只怕很多士兵會給氣得忍不住要出去拼命了。

  劉裕的手裡握著一根粗麻繩,足有他的小臂這麼粗,而在這一片的二百多名士兵,個個手上都拿著這麼一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了劉裕這裡,他的鐵拳高高地舉著,隨著匈奴兵的一片片湧入,一動不動,是那麼地堅定。

  終於,當都顏那格外惹眼的羽毛頭盔也在煙塵之中衝進營寨之時,劉裕的虎目圓睜,猛地一下子跳了起來,大吼道:「拉!」

  話音未落,他的手猛地一發力,這一下用力過猛,甚至把那玄色的臂甲都直接甩了出去,而隨著這一下猛的拉繩,五十步外的原來柵欄那裡,突然一塊巨大木板被抽出,一個方圓十餘步寬的大洞,頓時顯露了出來,足有百餘名匈奴兵步騎,就這麼陷進了洞裡,慘叫聲和馬嘶聲響成一片,伴隨著碾壓人體骨骼的聲音,瞬間就蓋過了匈奴兵們的吼聲。

  二百多名士兵們同時拉起了手中的繩索,有幾人甚至因為用力過猛,直接把這繩子給扯斷了,但柵欄一帶的地面上,仍然出現了二百多個巨大的坑洞,幾乎連在一起,生生地把這兩里多寬的柵欄一線,拉出了一道十步寬的深溝,而在這個大溝出現的同時,匈奴騎兵們幾乎是象下餃子似地,被這深溝所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