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痴軟美人眸

  第562章 痴軟美人眸

  顧玉辭如何聽不出這話的戲謔之意?

  她噎了一下後,很快就收起了情緒,轉為一笑:「既是殿下送給太子妃的,阿辭又如何能再去像他索要,便還是太子妃留著吧!」語氣一斂,突然又提了一句:「殿下待太子妃這樣好,怎麼忍心禁足你那麼多天呢!」

  「是啊……」趙昔微慢慢揉著凍得冰冷的手,道:「我也不知道呢!」抿唇一笑,話裡帶話地道,「阿辭妹妹也覺得他狠心,是吧?」

  顧玉辭不是不知道她難纏。

  但卻沒想到是這般的難纏。

  就跟一隻常年生活在山林里的野貓一樣,看著溫順乖巧,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跳了起來,趁你不備一爪子就撕了過來。

  這種挖苦之言,卻說得這麼溫柔可親,這麼春風徐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關心!

  才熄下去的雄心,又如烈火烹油似的躥了上來。

  顧玉辭眉梢一揚,那雙瀲灩動人的桃花眼泛著濃艷動人的光澤,她彎起唇角,極具挑撥性地債眨了眨眼,語氣里有著按捺不住的興奮和野心:「趙昔微,你知道為什麼最近他躲著你嗎?」

  「嗯?」趙昔微就有些疑惑了。

  這話似乎說反了吧?

  她記得很清楚的,明明是她把太子殿下推出去的啊!

  但看著顧玉辭那興致勃勃的表情,還是忍住了笑,問道:「那你說為什麼呢?」

  顧玉辭的臉色突然古怪了起來,打量了好幾眼趙昔微,這才壓低聲音,靠近她的耳朵,低聲耳語了一句:「你去他書房看看不就知道了?」

  ……

  趙昔微愣住。

  但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句話的意思,身邊突然就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

  「怎麼回事?」

  李玄夜穿著一身黑底紅邊的朝服,掃了一眼滿地跪著的人,冷冷問出幾個字。

  顧玉辭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下,突然心裡就止不住地有些泛著酸氣。

  當時宴席開始時,她也曾經親自去請過他,可他卻見都沒見。回話的侍衛說殿下公務繁忙,不可能有空參加這種宴席。

  可現在卻來得這樣急,連衣袍都沒來得及換。

  顯然是得知了這邊的消息。

  說實在的,從幼年時的相伴到少年時陌路,她心裡是痛苦過一段時間的。

  她想不通為什麼從小親密無間的兩個人,長大了就如此疏離了起來。她難道不值得被他好好對待嗎?小時候,他們一起遊玩、一起學習、一起偷偷溜出宮去買糖葫蘆……

  她不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是愛還是什麼?她沒有想過,因為,她還來不及琢磨這個問題,她就陰差陽錯做下了一件錯事——設計引誘他。

  可這並不是她本意啊。

  父親說,太子妃不能是別人,只能是顧家的人。

  她想了想,把自己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過了一遍。

  她記得很清楚,那次她落水,是他二話不說把她救上來的。

  她第一次知道,少年的肩膀是那麼的寬闊,胸膛是那麼的溫暖,但她只會哭,宮女侍衛都圍了過來,他站在一旁,看著哭泣不止的她,說道:「大不了我負責好了!」

  她想起這句話,忽然覺得,她做他的太子妃,似乎也挺好的。

  於是她飲下了那杯酒,然後被靜心安排,出現在了他面前。

  然而到底是她不夠敏銳,她甚至無從知曉,那個承諾要負責的少年,是什麼時候開始疏離她防備她的。

  直到她被迫離開長安,她也沒得到一個答案。

  現在她又重新回來了,似乎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不僅如此,原先的疑問,正在慢慢加深——她看著他有了太子妃,看著他如何將別人捧在手心護在心上,她一點點的終於明白過來:他,並不是對所有人都那麼冷酷!

  顧玉辭從沒有這麼強烈的不甘心過。

  為什麼?

  她詢問的目光對上他的眸子,似乎要從他眼裡找到一點兒線索。

  可是並沒有。

  他甚至都沒給她一點兒特別的眼神,只冷冷掃了過來,如同審視犯人一樣,看了她一眼,重複了一句:「怎麼回事?」

  顧玉辭突然就像靈魂出竅了一般,原有的八面玲瓏都褪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一臉呆滯,怔怔的看著他。

  美人凝眸相看,桃花眼裡一片痴軟。

  顧玉辭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就算是放任自己只剩下個空殼,這空殼也有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左右侍衛只不小心看了一眼,就立時齊齊都紅了耳朵,忙把腦袋垂了下去,只怕再多看一眼整個人就要酥了。

  但太子殿下卻不在此列,他眉心一皺,喚了一聲「袁策」。

  袁策正望著腳尖不停念著阿彌陀佛呢,聽見自家主子這麼一喚,後腦勺就是一涼,忙大步跨出:「屬下在!」

  李玄夜給了一個眼色。

  袁策猶豫了一下,就見自家主子的手已按在了腰上,這個動作他再清楚不過了——這是要動手了。

  他身子一震,立即六神歸位,對著那大美人拱手一禮,肅然道:「顧小姐,我們主子問話呢,發生了何事?」見她只盯著自家主子,袁策臉上又是一紅,重重咳嗽了一聲,高聲道:「顧小姐?」

  顧玉辭陡然回過神來。

  她心裡自嘲地想,為什麼越多看見他一次,她這顆心就越難受?莫非真的是對他有什麼感情?

  搖了搖頭,她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她只是一個沒有達到目的女人罷了,談什麼感情!可笑!

  「回稟太子殿下。」她提著裙擺端莊一禮,整個人已恢復了冷靜從容:「臣女與諸位夫人正在湖心亭中宴飲,忽見柳、宋兩位譯令女官哭著進來,說是有無名女子闖入,她們好心勸阻不成反遭辱打,臣女一心想要探個究竟,便攜諸位夫人尋至此處,不想恰逢太子妃也在。」

  趙昔微聽著就更加佩服了。

  三言兩語的就把自己摘出來了,甚至半點兒告狀的痕跡也沒留下——我可沒說是太子妃打的人,我只是說遇到了太子妃!

  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就都會聽懂——兩個女官被打了,又正好就太子妃在,不就是說太子妃打人了?

  不僅如此,跟著來的這一群命婦都可以作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