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還知道過來找你相公?

  「毒藥啊。還能是糖豆不成?」沈江姩輕笑。

  那煙兒臉色瞬間煞白。

  「你可以去報官說我毒殺你,你死了夫人給你償命。本夫人光腳不怕穿鞋的,你可還有老子娘親等你孝敬呢吧。」沈江姩不慌不忙的說著,「白髮人送黑髮人...」

  煙兒禁不住手腳打顫,囂張的氣焰頃刻不見了,「夫人...」

  沈江姩挑眉,「現下你許是知道該用什麼語氣與我說話了?」

  那煙兒撲通跪在地上,心想自己目的是不想死,死後有人償命又有什麼用,她哪裡能報官,「夫人,是老太太和尤大姑娘叫我過來,點著鼻子罵你,叫你過去前院請安的。夫人饒了奴婢吧,求夫人給奴婢解藥啊。奴婢只是一個小丫鬟,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穎兒道:「方才鼻孔朝天時,你可滿腹壞心思呢。」

  沈江姩摸摸煙兒的頭,「你放心,只要你表現好聽我的話,我自然會給你解藥的,這藥毒性慢,沒個兩三個月倒也死不了,對器官的損害是漸漸造成的。你若是有任何異動,我立刻毀了所有解藥,咱們都別想好過。」

  「是。夫人。煙兒一定聽您的話,不會輕舉妄動的。往後煙兒是您的人。」煙兒只感受著五臟六腑揪著作痛,哪曾想這看起來軟軟的夫人居然內里是這般狠辣。

  「行,那你起身吧。回前院去回話。說我即刻便去了。」沈江姩擺擺手叫煙兒離開,「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有事我會找你的。」

  「是,夫人。」那煙兒回到前院,來到尤氏和老夫人跟前回話。

  翁氏見煙兒獨自回來,兒媳沒來,立刻皺眉,不滿意,「少夫人呢?老身的話你可帶到了?」

  那煙兒低著頭道:「奴婢將話帶到了,也指著鼻子罵了一通。少夫人說她稍後便過來了。」

  翁氏仍然不滿,「哼,稍後?好一個稍後啊。一大家子都等她呢。」

  尤蓮蓮攙著老夫人的手臂,低聲拱火道:「娘啊,少夫人她那什麼態度嘛,娘都差人去請她了,她不說隨著丫鬟一起過來,反倒...擺起普來了。這眼裡還有誰呀?誰家兒媳,會一夜不上來給婆婆問安呢?這兒媳...都這麼無法無天了麼?未免太不夠格了。分明是您人善被人欺呀。」

  翁氏氣的將手中拐杖倏地捶在地面,發出砰的一聲,「煙兒,你再去叫人,老身倒是要看看叫幾次可以把人提過來。」

  煙兒看了老太太一眼,心想為什麼又是我呀,換個丫鬟去叫少夫人不行麼。少夫人和她的丫鬟穎兒很可怕啊,煙兒當下里嘆口氣,腳步沉重的便又往西廂房去請人。

  才走兩步,便和沈江姩及穎兒走個照面。

  那煙兒居然看見沈江姩到了有種喜極而泣的感受,總算來了,避免她繼續兩頭受氣。

  沈江姩來到近處,這廊頭底下影影綽綽的戳滿了人,以老太太為首,二公子小公子三小姐都來了,除了老爺沉迷古玩,不管事沒來,其餘可都來了。

  沈江姩心想這是要給我來一頓狠的啊,那可不能叫她們如願,目的是出府找小狗,不是和婆母及外室吵架,這個重點不能放錯。

  她步上台階,在翁氏、尤氏及一眾少爺小姐還有丫鬟的注視下,沒有先給婆母問安,直接無視,而是先來到書房的窗邊,從半開的窗戶扇子往裡頭看,她來前特地打扮了一下,化了淡妝,氣色極好,輕聲道:「正抄呢?」

  溫溫軟軟一聲。

  吸引力周芸賢的注意力。

  周芸賢跪在蒲團上,正用骨折的右手捏了衣袖,左手抄臣子規,見她從窗子往裡看,周芸賢便朝她也望了過來,她今日裡穿了一襲靛青色裙衫,襯的小臉白皙美艷至極,周芸賢眼底一動,她今日怎生如此明艷奪目。

  「不然呢,丟官回鄉下種田?你還問。」周芸賢委屈道,素日裡被沈江姩疼慣了,一長夜不見人過來噓寒問暖,他很委屈。就是那個人她一直付出,突然偶爾一次不付出,就特別讓人不舒服,畢竟他一直是被寵的那個。

  沈江姩微微一笑,「抄多少了?」

  周芸賢這才察覺自己看妻子看得失神,埋怨道:「二萬九。你還知道過來找你相公。還不進來幫忙?」

  「我倒是想幫忙。」沈江姩輕聲道,「你不看看外面這一攤子。」

  周芸賢明白她指他娘那些人,他也煩,從昨夜一家子就戳在外面,生怕他弄錯了字,給他極大的壓力,他說了幾回讓回去,都不肯走。蓮蓮也不懂他真正想要的是安靜和一個幫手,蓮蓮不會寫字幫不了他什麼。

  翁氏見沈江姩方才過來直接無視她而去了窗邊,便氣不打一處來,將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戳,發出砰的一聲。

  周芸賢聽見響動,倏地皺起眉來。

  翁氏怒道:「你眼裡可還有老身這婆母?」

  沈江姩聞聲,回過頭來,吃驚極了,畢恭畢敬的走到翁氏身邊,「婆母,您怎生受著傷過來了?幾時來的?兒媳方才沒看見你呢。不是說了肋骨斷了需要靜養嗎,這下一活動,保不齊又得正骨了。」

  翁氏險些被氣的背過氣去,「你那麼大眼睛居然沒瞧見你的婆母?你什麼意思。」

  沈江姩輕聲道:「眼睛大這眼神不見得好,常言道眼小才聚光。」

  「你!」翁氏氣急。

  尤氏心下一揪,她在說誰眼小,我嗎?

  尤氏為翁氏揉著後背,對沈江姩冷嘲熱諷,「您是千金萬金小姐,老太太是鄉下出身。您眼裡除了太子殿下,能看見誰啊?府里出了這麼大事,芸郎被太子罰了,你倒好,在西廂暖帳子裡安安穩穩的睡了一長夜,這個家你到底是不想要了!許是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

  翁氏細聲細氣,「昨兒你嘴甜哄老身,說要去沈府抓了家禽過來給老身褒雞湯喝,老身以為你安心和我周家過日子,看在你不小氣,肯出銀兩,老身給你幾分薄面。老身問你,你抓雞怎麼抓到太子書房去了?昨兒回家,為何不第一時間來領罪。」

  沈江姩尋思這周芸賢抄臣子規需要安靜,這般嘈雜他肯定受影響抄不進去。

  明天早上就得交差,才完成一半,這可不好。那不得外面翻天覆地讓他心煩意亂,以至於抄不下去?

  沈江姩便有意刺激翁氏情緒,加劇這嘈雜,這家既然不過了,那還不是怎麼烏煙瘴氣怎麼搞,維持一個家很難,禍禍一個家還是挺容易的。

  「婆母您錯怪兒媳了。這昨日兒媳沒有第一時間來領罰,是因為...因為...因為...」

  因為了半天,磨磨唧唧就是不說下文,反正爭分奪秒需要安靜的是周芸賢又不是她。

  大家都嘖嘖嘖的不耐煩起來,還有咳嗽,唉聲嘆氣看不上沈江姩那麼拖泥帶水的模樣的。

  翁氏見沈江姩吞吞吐吐的說不齊全,便伸出一根食指來指著沈江姩的鼻尖,「因為什麼,你說!說的不在理,可要撕爛你的嘴。」

  一呼百應,特別熱鬧。

  沈江姩柔弱道:「你們小聲點呀,阿郎需要安靜呢。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