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餵本王吃酒

  沈江姩突然發現,在宋煜身邊會有安全感和受到尊重,在周芸賢和睿王身邊並沒有。

  周芸賢笑道:「女人就是事多。下官帶她去,稍後回來給您倒酒。」

  說著領沈江姩出門。

  出屋走出頗遠,周芸賢回頭責備沈江姩道:「你為什麼不說謝謝相公哦?」

  「我為什麼要謝謝你呢?」沈江姩特別不理解,「我不是很明白。」

  「因為方才睿王讓你陪睡,是你相公我幫你解圍的呀。」周芸賢理所當然的說著。

  「是前夫。」沈江姩糾正著他,她認為他不同意她陪睡,是因為他暫時不需要從睿王那裡得到更多東西,他和睿王的等價交換已經完成,如果他需要得到更多,她想他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推出去,他甚至會幫她脫光了送過去,他又不是沒有手把手教過她服侍宋煜,「你不是讓我陪酒,性質有本質區別嗎?不都是看著我被別的男人羞辱嗎。」

  「給睿王倒個酒,陪個酒,說說話,有什麼了?你要求不要太多。你相公這樣保護你,你就偷著樂吧。」周芸賢斥笑,「你去東宮跟前不定怎麼伏低做小,跪著討好呢。在我這你擺譜起來了?」

  沈江姩懶得理他,到了女廁,也到了和燕青和雲矜約定的戌時,她希望進去和見慣各種場合的暗衛儘快替換,暗衛執行任務,各種突發情況是司空見慣的,暗衛是執行任務,她是受辱,滋味心態都不一樣。

  周芸賢遠遠立在欄杆邊,趴在欄杆上等,他催促說:「你快點,別叫睿王久等。等急了發脾氣,罵人我也得聽著。」

  沈江姩沒有浪費口涎同他說話,如果宋煜計劃成功,他希望他將周芸賢留給她,她要見證周芸賢的結果。

  沈江姩走到女廁,入門處熏著沉香,煙霧裊裊,她走過幾處大型盆栽,去到內里,幾個格子裡均放著恭桶,她一一推門,都不見內里有人,沈江姩的心一點一點下沉。

  有一扇門是掩著從內拴著的,她就站在盥洗處一邊洗手,一邊關注著那扇門,仿佛那扇門是她逃出魔窟的唯一希望。她其實挺害怕的。但是自己又沒有那個能力可以從睿王眼皮子底下逃脫。她越發覺得宋煜的安排很好,讓她不要參與這些事,去姑蘇散散心。

  不幾時,那門開了,卻由里走出一位穿著薄紗裙,外面套一件厚襖子的女子,許是舞女,進室內襖子一脫就可以表演那種。

  不是雲矜。

  室內只余沈江姩和裊裊沉香了。

  雲矜還沒到嗎,燕青忘記是戌時了嗎。他們這樣的將軍侍衛不是最守時了嗎。

  怎麼回事呀。

  不會不來了吧。

  -你這個溺水之人,休想將殿下當作救命的浮木-

  -離婦-

  -拖油瓶-

  沈江姩望著銅鏡中失落的自己,她洗手洗了挺久,又來來往往進來好幾波人,來了去,去了來,她始終沒有等到雲矜。

  周芸賢在外頭壓著嗓子叫了好幾回:「姩姩。」

  沈江姩始終沒有回答,她不想去陪酒,也不想和睿王說話,不想聞睿王身上的味道,或者讓他動手動腳占便宜,她就沒有出聲。

  大概又等了三盞茶功夫,她聽見周芸賢在外頭和下人說:「幫忙進去看看,一位穿靛青色衣服的娘子,是不是在裡頭出什麼岔子了。」

  她被棄了麼。

  沈江姩逐漸意識到燕青把她遺棄在畫舫了。

  雲矜不會來了。

  沈江姩眼睛裡突然升起眼淚來,無助和委屈突然有些泛濫,她使勁攥了攥手,使自己保持冷靜。

  燕青是和宋煜自冷宮建立起的友誼,宋煜最信任的人,燕青放棄她,是認為她的會傷害宋煜的壞女人,要幫助東宮清君側吧。

  可她不是壞女人。她沒有要為了保全沈府而歸順睿王,進而除去東宮。

  沈江姩從衣襟拿出那個空置了七年,如今裝進來夜明珠的小盒子。

  她打開來,宋煜給她的夜明珠在盒子裡靜靜的躺著,她不是有意不去姑蘇,也不是有意要和睿王、周芸賢一起出現在婚禮與宋煜為敵的,宋煜看見她出現在婚禮,會難過傷心吧。

  當下,她既不能和周芸賢、睿王鬧翻,引起這二人疑心,使這二人心生戒備,不敢踏入宋煜的瓮。只能將錯就錯,留在畫舫,假意和這些人為伍,假裝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不多時,有個畫舫的丫鬟模樣的小丫頭過來,見沈江姩神情寂落宛若被遺棄般,卻堅強的噙著兩顆眼淚不落下,便輕聲道:「門外有位官爺在找穿靛青色衣裳的人,是您麼,您臉色不大好...需要就醫麼...」

  「沒事。謝謝你。」沈江姩將夜明珠的小盒子關起,小心翼翼把夜明珠收好。

  她很擔心明日宋煜見到她,誤以為她一直在騙他,從她年初五進東宮,到以身涉險摘取血靈芝,到靈翠山半山腰的送子娘娘,山腳下的客棧,她怕他認為一切都是假的。其實不是假的,她都是真感情。

  沈江姩出得來,便和周芸賢回到了睿王下榻的豪舍內,酒桌上有睿王、公孫徹還有周芸賢,以及她,大家圍桌二座,手邊各有酒盞。

  沈江姩負責給睿王倒酒。

  睿王折磨著東宮的心尖上的女人,感覺著心裡特別過癮,他說:「你可以餵本王吃酒嗎?」

  沈江姩全家性命捏在此人手中,不正是此人的母親賜爹爹三種自刎之物的麼,她能說什麼,她不認為自己可以在這個場合反抗什麼,她端著酒盅遞到睿王的嘴邊。

  睿王低頭飲下,嘴唇碰著些沈江姩的手指,他神似今上的面龐布滿笑意,沈江姩理解他是從折辱宋煜的女人這一點得到了心理上的上風和快感。

  睿王見沈江姩並不阿諛奉承,也不陪聊賣笑,只是在完成倒酒這個任務而已,他心中不如意,便拿著蠟燭,將蠟油滴在沈江姩的手背,他一滴一滴的慢慢地滴。

  一邊往沈江姩的手背滴蠟油,一邊觀察著沈江姩的表情。

  蠟油很燙,沈江姩的眼睫毛輕輕地顫動,好疼呀,但她沒有作聲,甚至於連眉心也沒有皺一下,像一塊沒有感覺的木頭。但沈江姩在意識到時候,內心裡竟不住地叫著那個人的名字。

  宋煜,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