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春茗說道:「殿下,邱側妃過來了,在廊底等您。」
宋煜深深看了眼沈江姩,就見沈江姩在把一條棉褲捲成一個大卷,手小棉褲厚,她幾乎拿不住,動作是可恨又可笑。
宋煜過到廊底,見邱夢正在門外,便道:「可是隨你去娘家年宴之事?」
邱夢溫柔道:「這不是最緊要的,主要是看看殿下從宮裡平安回來沒有,昨兒夜裡姩姩自己回來,夢兒牽掛殿下一宿。」
「沒事,別掛著。」宋煜低聲道:「改天吧,家宴放明日或後日去。姩姩和她妹今天走,孤送一下。你懂事些。」
「夢兒自是懂事的。家宴何時不能去呢。爺既然平安回來了,夢兒就放心了,夢兒叫人去回了我母親那邊,推遲一二日就是了。」
邱夢哪裡會違背殿下的意思,殿下從東宮送走沈江姩才是正事,回娘家吃飯有什麼重要的。
待邱夢離去,宋煜又進得室內,來到衣櫃這邊,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沈江姩的棉衣,問她:「厚棉衣疊的時候需要反過來嗎?」
沈江姩奪過棉衣,擱在桌上,然後用手輕輕推在宋煜的胸膛,「不用你疊,我說好多次了不用你幫忙,你去陪你的夢兒回娘家吃年宴去。人家那樣懂事。我這樣不懂事。你別在這裡疊我的衣服。」
「我叫她推遲了,你沒聽見?」宋煜沉聲道,「收收脾氣,回家看看爹娘了。」
「你不用推遲啊。別人都是初二走娘家。人家照顧你七年,對你恩重如山,你不要傷人家的心!」沈江姩一下一下的推宋煜的胸膛,宋煜跪一夜,腿疼的厲害,這時被推的往後退了二步。
「我今天哪也不去,我就幫你收拾東西,把你平安送回沈府。你再給我鬧!」
宋煜沒有理睬沈江姩,情緒穩定的回到衣櫃邊,然後一件一件的疊衣服,上衣類的反過來疊成豆腐塊,褲子捲起來整齊的排在包袱里。
沈江姩就攥著手看宋煜幫她收拾,等衣服都裝進包袱里去,衣櫃裡她的衣物幾乎沒有了,包袱裝滿了,宋煜手上拿著一件小衣服在疊。
疊好這件她就可以拎包走人了。
宋煜從衣襟摸出一疊銀票,五萬二白銀,剛幾處營生收的帳,他也塞進沈江姩包袱,「你一會兒裝你的小匣子裡去。」
沈江姩突然就拎著包袱底把宋煜疊好的衣物都倒在了地上,登時間滿地狼藉,衣裳銀票弄了一地,「我說了不用你疊,你聽不懂嗎,你走啊,你去和夢兒用年宴去。去和人品端正的夏妍逛街去。」
宋煜氣的半死,疊半天的衣服被她全倒在地上,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他把手裡的小衣服擱在衣櫃裡,隨即面龐一冷,從椅子後背拿起自己的披風,「行,我走。我和邱夢去用年宴。去跟夏妍逛街。你自己想怎麼疊就怎麼疊吧。我想娶的嗎。」
宋煜說完,便往門處去走,走到門邊,伸手去拉門。
沈江姩看宋煜越走越遠,眼看就要出門,她便疾步走去,倏地擋在他身前,把門擋住了。
宋煜低頭凝著她,「你擋著門我怎麼走?」
「把衣裳給我疊好再走。」沈江姩說,「我衣裳亂了。」
「你故意找我事是吧?」宋煜凝著她,「疊幾次了,你抖開幾次,那一地衣裳不是你倒的?我忙前忙後跪一晚上,哪裡惹你了?」
「你就是惹我了。」沈江姩說,「我就是故意找事。我就是看你不舒服。」
「讓開,讓我出去。看我不舒服我走。」宋煜拉著她手腕把人牽到一邊,然後把手拉到門把手上準備開門。
門板剛被他拉開一點,沈江姩便把門推上,然後倏地摟著他腰,「就不讓你出去。」
宋煜的腰身被她一摟,他身子僵住,他呼吸促了幾分,「不讓我出去,讓我幹什麼?」
沈江姩說,「我不想走。我也不讓你走。我不讓你去和邱夢回家,也不讓你見夏妍。你跪一夜我看你我心裡難受。我羨慕邱夢朝夕相伴你七年,我吃醋你選擇夏妍。宋煜,我想你了宋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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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煜將手裡披風隨手扔在几上,把沈江姩身子抱住,他抱的很緊很緊,手一下一下揉著她的背脊,「做不成朋友了,做媳婦兒吧,好不好?」
沈江姩抬起頭凝著宋煜,眼淚一下落了下來,「我條件不好。是個麻煩精,連累你怎麼辦?」
「我認為你高估了自己。不是你想連累就可以連累的。交給我吧。」
沈江姩登時安了心,交給我吧,多麼令人安心的話語,沈江姩似乎尋到了港灣。
宋煜低下頭吻上沈江姩的唇瓣,把她的抽泣和任性都封在唇齒間,他在她耳廓頸項親了一會兒,在她腰身握了握。
「脫了等著。我去洗一下。」
沈江姩問,「地上那些衣裳銀票怎麼辦?」
「一會兒再收拾。」宋煜擁著她邊親邊走到床邊,把她欺在床榻親吻好久,打半月地鋪,他難免親起來沒完,他去浴間前拿了兩粒避子藥吃下,隨即去了浴間沐浴。
沈江姩鑽到被褥里,宋煜回來時掀了被角,把她抱在他身上。
「沈江姩,孤昨夜跪久了,腿不好使力,你來吧。」宋煜將手掐在她細腰,他說:「在孤身上鬧,都可以忍你……」
「我懷孕了,得慢慢的。」沈江姩小聲說。
宋煜眼底猛地一凝,研讀沈江姩的表情很久,隨即低聲道:「嗯。」
事後,沈江姩偎依在宋煜的身邊,他披了外衫,指了指床那邊的枕頭,沈江姩幫他拿過來,他擱在身後靠著,然後倒了茶水,端給沈江姩一杯。
待她飲了些,隨即他在她還沒將茶水咽下時,親上她,吃她口中茶水,他說:「還鬧不鬧了?半個月沒收拾你,和我無理取鬧。」
沈江姩頗為羞赧的搖了搖頭,「我和你一人一半,出錢買處宅子,我和孩子住。你有時間就來看看。」
「不用你出錢。」宋煜頓了頓,「你給我明確一下,是打算跟孤過日子是麼?以後不會再反悔了吧。」
「不會反悔。」沈江姩頷首,「宋煜,我這些年並沒有忘記你,我希望在不給你添麻煩的情況下,關心你,陪伴你,跟著你,補償你,你外面的事我不過問,你也不必說。這孩子我自己養,不會給邱夢養在膝下的。」
宋煜把腿伸了伸,沈江姩幫他揉著跪青的膝蓋,他說:「不會添麻煩。」
沈江姩獻寶似的將買的核桃酥拿來宋煜跟前,遞到宋煜手邊,「在皇后那裡你沒吃到這點心,我在街上買了些,銀針試過了,安全的,孩兒他爹,你嘗嘗,你若喜歡,我日日排隊給你買。」
宋煜捏起一塊核桃酥,牙齒咬了些,點頭道:「味道挺好,你也嘗嘗。」
沈江姩拿起一塊,便僅穿了褻衣散著長發吃著一塊核桃酥。
宋煜吃了兩口,便將核桃酥擱在點心袋子裡,他沉聲道:「困了,我睡會兒。」
「哦,好。」沈江姩說。
宋煜原說要睡,但他突然掀被角起身,回身幫她蓋好被子,他走去窗邊,手撐在窗欞,許久問道:「你是由於懷孕了,所以為了孩子和孤王過日子嗎?」
「不完全是的。我是因為想和你在一起。照顧你,關心你。但也是希望可以給孩子父母的關愛。」沈江姩誠然道。
「確實,父親和母親對孩子很重要,不能缺席。」宋煜道。
「宋煜,你怎麼了?」沈江姩蹙眉,「我懷孕了,你不開心嗎?」
宋煜從他退下的衣裳衣襟里拿出那藥瓶,「我因為身體原因,長期服藥,尤其鎮痛藥,裡頭含烏頭,雖然祛濕止痛,但是有毒。我若不停藥,並不適合要孩子,會致畸。」
「什麼意思?」
「所以,我和你同房一直吃著避子藥的。你可能記錯日子了,我不是孩子父親。」
沈江姩心中狠狠一剜,「什麼?你吃著避子藥的?」
「你和周芸賢也有過是吧?」宋煜的手做顫,拿出心疾藥壓在舌根二粒,「是那個他用冊子教你服侍孤王的夜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