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檀兒,爺給你報仇了

  等蘇檀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一天一夜以後了。

  她睜大眼睛望著頭頂帷幔上掛著的絛子,感受著四肢無力差點兒被掏空的身體,再聯想到那擦了一手背的血,不用想也知道自己這是遭了暗算。

  看來不管她怎麼真誠,還是有人對她不放心。

  可是尼瑪要不要這麼快,下手用不用這麼狠!

  她好不容易辛辛苦苦養了個把月才讓這具身體恢復起來,就尼瑪這麼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啊!

  他娘的,這都什麼破玩意事兒!

  蘇檀那個氣啊,國粹三連差點兒脫口而出。

  「夫人醒了。」很快,帳子外面便傳來秋蟬的聲音,「快,去通報殿下。」

  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但卻仍有幾分驚喜怎麼都藏不住。

  秋蟬過來挑開帳子,看到的便是蘇檀一副撇著嘴角,眼眶紅紅,臉色蒼白,當真是可憐極了。

  秋蟬神色一怔,眼裡神色變幻,最後輕嘆了一口氣,「夫人想起來嗎?」

  蘇檀望著秋蟬,嘴角動了動,「想。」

  說是起來,其實也就是半靠在床上,以她現在這體力,她就是想下床也是有這個心,沒那個命。

  又餵了蘇檀喝了半早煨好的熱湯,秋蟬看著她那蒼白的臉稍微起了幾分血色,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夫人可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知道,有人下毒害我。」蘇檀乖乖點頭,這麼多天的相處,她知道秋蟬對自己其實沒有惡意。

  聽到這兩個字,再看到這人如此淡定的模樣,秋蟬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你知道還如此不小心?知不知道若非爺來得及時,你這條命就……」

  話說到一半,秋蟬像是想起了什麼,戛然而止,臉色微變。

  蘇檀正在心裡頭琢磨著那天的事情,一時間倒也沒有發現秋蟬的變化,鬱悶道:「我就是沒想到,會有人這麼著急的嘛。」

  畢竟她這剛剛才蹦躂沒兩天,不對,喵的她壓根都還沒開始蹦躂好吧!

  「你可有懷疑之人?」秋蟬緩了緩神色,想起之前自己和蘇檀的對話,目光里多了幾分無奈。

  有道是,防不勝防。

  蘇檀垂了垂眸子,手指捻過被子的一處繡花。

  那裡,有一朵盛開的芙蓉。

  「是香蕊夫人。」看著蘇檀的動作,秋蟬心裡微微動了動。

  香蕊?

  蘇檀怔了一下,腦海里浮現出那個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明艷美人。

  「殿下查出來的嗎?」蘇檀問。

  「是,她給你送的花下了毒。」秋蟬回道。

  「那盆百日紅?」蘇檀眉頭幾不可見地一蹙。

  秋蟬正要說話,外面傳來一陣動靜,秋蟬見狀立馬不再開口,轉身朝來人行禮,「見過殿下。」

  蕭逐野卻看都沒有看她,大步流星地來到床榻旁坐下,目光關切地望向蘇檀,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檀兒,怎麼樣?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看著秋蟬一邊朝自己使眼神,一邊躡手躡腳地往外走,蘇檀不得不又一次感慨這人真會察言觀色見風使舵。

  蘇檀這廂恍惚了一下,落在蕭逐野的眼裡卻是另一回事兒了,只聽得他呼吸都亂了幾分:「檀兒,是我不好,我昨日該早些回來的。」

  蘇檀怔了怔,望向蕭逐野,突然發現這男人眼裡布滿了一層紅血絲。

  這……不會是因為她熬的吧?

  這要是以後讓他知道自己是在跟他逢場作戲,絕對是又要罪加一等。

  蘇檀在心裡打了一個哆嗦,正要說話,腦海里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她好像明白蕭逐野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昨天早上,這個狗男人走的時候,說的是「若是有人過來看她,讓她先不用理會,等他回來再見」。

  所以……狗男人這是隨口一說,還是早就猜到了什麼?

  心裡誹謗,蘇檀卻不敢在明面上表現出來,「讓殿下擔心了。」

  頓了一下,蘇檀垂下眸子,「是妾自己命不好,妾已經沒事了,殿下不必擔憂。」

  只話沒有說完,便又是一陣咳嗽。

  這倒不是蘇檀裝的,也不知道是那毒還是躺了一天一夜身體缺水,喉嚨里說不出的干癢。

  蕭逐野看著這樣的蘇檀,只覺得一顆心被大手給狠狠揪住。

  眼前的女人越是乖順,便越是突顯出他的無能為力,哪怕他知道那些女人一個個心懷鬼胎。

  「檀兒放心,你會沒事的。」手指輕輕撫上因咳嗽而變得緋紅一片的蒼白臉頰,蕭逐野眸子裡閃過一抹厲色,「爺已經給你報仇了。」

  「是……是誰?」蘇檀怔了一下,眸子露出了幾分驚惶。

  有的話她可以跟秋蟬坦白,但對蕭逐野卻不行。

  對付蕭逐野這樣的男人,她可以造作嬌蠻,也可以撒嬌任性,甚至有幾分耍小心眼的「小聰明」,但唯獨不能有真聰明。

  女人若沒有足夠資本的聰明,在男人的眼裡就是不自量力的挑釁。

  蕭逐野輕哼一聲,「香蕊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種的花里下毒,若非尋芳昨日給你送的那盆蝴蝶蘭,只怕你也會是下一個尋芳。」

  「香蕊姐姐,蝴蝶蘭?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把抓住蕭逐野的手,蘇檀嘴唇都開始哆嗦,眼淚又要開始往外涌,「殿下,妾真的知道錯了,妾昨日也和各位姐姐說了,妾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何她們還會……」

  「你當然沒有做錯什麼。」蕭逐野眼神一顫,趕忙伸手幫蘇檀擦去眼角的淚水,「是她心腸歹毒,妄想毒害於你,檀兒莫怕,以後爺定會好好保護你。」

  說完,他將蘇檀一把擁進懷裡。

  突如其來的溫暖,讓蘇檀在某個時刻,突然有種自己當真感受到了蕭逐野似乎害怕失去她的心緒。

  但接下來的一句話,便很快讓她清醒過來。

  「敢算計爺的人,爺一定讓她生不如死。」蕭逐野聲音帶著幾分比冬日還冷的森寒。

  果然是自以為的狗男人,這哪裡是害怕她嘎了,不過是對有人挑釁他權威的不爽罷了。

  但眼下,哪怕她明知道自己對蕭逐野來說只是一個物件兒,她也必須感恩戴德。

  「妾謝過爺,有爺這句話,妾就放心了。」

  雖然那雙大手在說出那句話之時不斷地收緊,甚至隱隱有讓她透不過氣來的架勢,但蘇檀還是乖順地往蕭逐野懷裡貼了貼,如一隻受驚的小貓兒。

  只是她也聽出來了,對於香蕊是怎麼害她的,這個狗男人並沒有要明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