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蕭逐野這一傷之後,蘇檀好幾回拿他沒辦法。
這東西分明也不是他愛吃的,可偏偏狗男人就是天天要,還記得她前天回來的晚,路上的攤子都收了,空手回來後,這男人臉上的表情就跟一個被拋棄了的小媳婦兒似的,別提多委屈了。
「甜嗎?」看著男人將糖葫蘆一口一顆咬得嘎吱作響,蘇檀臉上笑得無語,眸子深處卻晃過一抹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
「甜!」蕭逐野不假思索地點頭,便將手裡的糖葫蘆往蘇檀唇邊一湊,「你也試試看。」
蘇檀原本並沒有想吃這糖葫蘆,可奈何眼前這男人一臉期待的模樣著實讓人有些招架不住,便湊過去輕輕咬了一口。
山楂外裹著一層麥芽糖,再往下咬又透著幾分清新的果子香味,酸甜和果香混雜在一起,滋味的確非常不錯。
蕭逐野盯著蘇檀吃完一顆,又湊了上去,「再吃一顆。」
「不用了。」蘇檀拒絕。
「再吃一顆。」蕭逐野鍥而不捨,眸子亮晶晶的。
「真不用,你吃吧。」
「再吃一顆嘛,好不好。」
蘇檀:「……」
她哪裡扛得住這個樣子的蕭逐野,只好深吸一口氣,再度咬下一顆。
就在這時——
後腦勺被人一把按住,那來不及閉上了的雙唇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覆上,靈活又有力的舌趁勢而入,穿過牙關往裡探去,裹挾住那顆還未來得及咀嚼吞咽的糖葫蘆,與另一隻舌頭相碰……
蘇檀只覺得腦海里似有一道煙花「啪」地一聲炸開,猛地瞪大眸子,下意識地就要推開男人,結果就是反被人一把按住,喉嚨里也跟著發出一聲「悶哼」。
蘇檀這才回過神來,這狗男人如今傷勢還未曾痊癒。
可偏偏,怎麼就好意思做這種事情!
蘇檀被眼下這形勢弄得又急又氣,當即就要去咬他,反正傷已經夠多了,也就不介意再添那麼一點口子了。
可蕭逐野似乎早就猜到了蘇檀會有此行動似的,在她一動時,他的舌便滑至一旁,嘴裡那半融化的糖葫蘆也隨之在口腔里一滾。
一來二回,對方未曾被傷分毫,自己卻險些被弄得潰不成軍。
蘇檀又氣又惱,可卻偏偏無可奈何,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順了他的意,那顆甜軟的糖葫蘆也不曉得到底入了誰的口……
待得二人分開時,甚至還帶了幾分糖葫蘆的糖絲兒,在空中拉起一道淫靡的弧度。
蘇檀的唇更是晶瑩剔透,紅得發亮,像極了剛剛被二人吃進去的那顆糖葫蘆。
蕭逐野眸色一暗,當即又要俯身。
好在這一次蘇檀反應迅速,一把按住蕭逐野的肩膀,「你的傷!」
她語氣帶了幾分急切,是提醒卻也是反抗。
蕭逐野挑了挑眉頭,眼角處暈染了幾分紅,像是三月桃林里綻放的桃花,「檀兒,我……」
他眉目間帶著肉眼可見的渴求。
如此直白,如此愛欲交織。
蘇檀被他滾燙的眼神嚇了一跳,這幾日她們不是沒有耳鬢廝磨過,但都是蕭逐野一臉怨婦模樣時,她無可奈何地給他一點兒甜頭。
但也只是點到即止。
哪裡會像今日,差點兒失控……
蘇檀深吸一口氣,搖頭,「不行。」
她語氣堅定,甚至帶了幾分不容置喙的意味。
蕭逐野揚起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抿了抿,最後又垂下頭去,「哦……」
他應得極小聲,接著又道,「檀兒不願,我就忍著。」
蘇檀:「……」
他喵的,狗男人這種茶言茶語到底是誰教他的?
要是被她知道了,一定拖出來打死!
蘇檀磨了磨後槽牙,強忍住性子道,「殿下如今傷勢未愈,得好生休養才是。」
要說那事,她也不是不行,但是總覺得好像還有什麼橫亘在二人之間過不去,讓她生出一種說不清的情緒阻止自己。
索性,便用蕭逐野的身體為藉口,倒也不失為一個解決的法子。
「檀兒既然這般說了,那我就好好養傷吧。」蕭逐野點了點頭,一臉乖順,儼然一副你說什麼,我就說什麼的模樣。
蘇檀頓時,又多了幾分罪惡感。
若是如此,此事或許也就過去了。
但奈何,唐將軍來了。
看著躺在床榻上好整以暇,頗為悠然自得啃著糖葫蘆的男人,唐將軍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語氣深處藏了幾分幸災樂禍,「兩封書信都已經送到了上京城,陛下派來弔喪的隊伍也已經出發了,說是要將你的衣冠冢帶回皇城。」
讓你吃讓你吃,看你還有沒有心情吃!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男人咀嚼糖葫蘆的動作就是一頓,緊接著「卡茲卡茲」幾下就將剩下的兩顆消滅乾淨,「他們動作倒是挺快。」
「是。」唐將軍點頭,看向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蘇檀,心想這女人的表面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就是不知道心裡此刻是怎麼想的。
想到這兒,唐將軍又開口道,「蘇姑娘,按照計劃,你後天就該啟程了。」
以他們之前說好的,絕不能讓蘇檀和前來這邊的隊伍給碰上面。
蘇檀的確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來得這麼快,但她也就是頓了一下,便點頭應聲,「好。」
蕭逐野瞳孔微微一縮,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當著唐將軍的面說出口。
唐將軍也就是前來傳個信兒,說完之後便離開了。
蕭逐野看著身邊的人,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失落起來,「檀兒,你就要回京了。」
蘇檀點頭,雖然有點意外,但其實之前計算了一下,這就是這幾日了。
「你回去了,我該怎麼辦?」蕭逐野撇了撇嘴角,「你明日還得去府衙,那豈不是都沒有一天能陪著我。」
蘇檀:「……」
原本打算明日早上再告訴他自己不用去府衙,但看著眼下的蕭逐野,蘇檀莫名的忍不住心軟。
「我明日不去府衙。」她道。
「什麼?」蕭逐野抬高音量。
蘇檀瞥了他一眼,狗男人耳朵賊著呢,絕對是聽到了。
可她還是重新說了一遍,「明日我哪兒都不去,就在家陪你。」
隨著她這句話說完,蕭逐野臉上的表情明顯撥雲見日,「真,真的嗎?」
若是蘇檀知曉「撥雲見日」後還能跟上一句「放虎歸山」,她想自己就算是打死也不會點這個頭。
可偏偏,蕭逐野此刻是如此的「人畜無害」。
「那,那你今晚可以……」蕭逐野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羞澀。
蘇檀:「……」
「你身體還沒好。」她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別過頭去。
喵的,明明是狗男人滿腦子黃色廢料,怎麼還搞的好像是她在犯罪一樣。
「不妨事。」
「你可以和那回一樣。」
蘇檀:「?」
「你在上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