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程幕見蘇檀進來,臉上浮起幾分淡淡的笑意。
「無礙。」蘇檀搖了搖頭,再度坐下。
雖然不好拋頭露面,但眼下這事情如此,蘇檀到底有些坐不住,故而她便出去詢問了一下蘇柳。
好在今日開業,蘇源備足了食材,眼下還能夠應付。
只是那些少年們的對話……
蘇檀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她要是說自己不是故意去聽牆角,而是恰好路過的時候就聽到了他們最後那幾句話,會有人信嗎?
只是她想過了很多種可能,甚至連最糟糕的情景她都想到了,唯獨沒有想到,這幾個少年公子哥會是蕭逐野叫來幫著撐場子的。
神他媽的蕭逐野,神他媽的撐場子。
要不是蘇父他們也算是有經驗,就以他們這「活菩薩」的做法,別說撐場子,不給他們把場子砸了就不錯了。
「這是何物?」正想著,耳畔突然傳來程幕似驚似喜的詢問。
蘇檀定眼一瞧,便看到他手中端著一小杯奶茶。
蘇檀嘴角一抽,沒想到蘇柳居然把這個也給上了,可眼下都已經問起來了,她又不能不答。
「奶茶。」蘇檀道。
「奶茶?」程幕眼睛一亮,「怪不得我在裡面喝出了茶的清香!」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是純的馬奶羊奶之流,一想到這些帶檀腥之物,他便沒有動手,直到聞到一股與眾不同的味道。
「這玩意兒,可有告知眾人?」程幕忍不住又抿了一口。
蘇檀搖頭,「此物,供不應求。」
她並非想玩什麼飢餓營銷,而是眼下這大雍的牛奶並不多,尋常百姓一輩子也不見得能飲上一回。
所以還沒有對外大肆宣揚。
她也沒有想到,蘇柳會給他們這裡送來這個。
「這倒是可惜了。」程幕點了點頭,雖然覺得遺憾,但也能夠理解。
他說完,忍不住又喝了一小盞。
蘇檀見他喜歡,忍不住笑道,「程師範若是喜歡,日後每次做了此味便給你送上一壺如何?」
「不必不必。」程幕一聽,連忙擺手,「此物珍貴……」
其實也不算多珍貴,畢竟在現代的時候,年輕人人手一杯,杯子連起來可達地球三十圈。
「不白送。」蘇檀勾唇一笑,「不過是將師範列為重要客人。」
言下之意,該給的還是要給。
程幕似乎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話卻分明是歡喜的,「當真?」
「當真。」蘇檀眨了眨眼睛。
「那……好的呀。」程幕嘿嘿一笑,臉上竟是露出了幾分憨態。
蘇檀見他如此,心裡頓時笑開了花,她就知道,程幕是一個好美食的,雖然他沒有說,但在方才那些個菜上了之後,這個人的筷子可就沒有停下來過了。
而對於程幕這樣的人而言,必然是極為愛重羽毛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想要白嫖,所以蘇檀那句話,便是面子裡子都給他了,他又怎麼可能不會答應?
而她,並不介意讓蘇家日後多一個大雍大儒級的朋友。
待得和程幕將這頓飯吃完,蘇檀便也起身離開了酒樓,從後門離開。
不用叫,蘇檀也知道秋蟬她們必然在附近,果不其然,只一會兒,眾人便都出現了。
「夫人這是要回去?」秋蟬看著蘇檀朝馬車裡走,連忙快步跟上。
「是啊。」蘇檀點頭,「時候不早了。」
這話說的,像極了一個在外面玩久了,害怕家裡大人責怪要趕緊回家的孩子。
秋蟬眸子閃了閃,停住腳步,「夫人,爺說今日酒樓開張,夫人若是願意,倒也可以晚些回去。」
蘇檀笑了笑,「不必,人間煙火雖是我父兄的產業,卻不是我的產業,今日能夠來,我已經很開心了。」
她知道秋蟬時好意,但既然知道了那幾個少年不是來挑刺砸場子的,她還有什麼留下來的必要?
更何況,他們既然是蕭逐野派來的,那便是酒樓當真有什麼問題,有他們在也不會掀起風浪來。
她還不如早點回去,免得蕭逐野那狗東西挑刺。
雖說這段時日還好,但是他那陰晴不定的狗性子,她還是得防著些許。
蘇檀一邊想,一邊上馬車,便也沒有多去注意左右隨從比往日更加肅穆的表情,以及今日的秋蟬早在開始說話時就頓了腳步,並沒有跟著上去。
直到她剛掀開帘子,便被一雙手臂撈了進去。
待得蕭逐野把人圈進懷裡,蘇檀眨了眨眼睛,語氣又驚又喜,「爺怎麼來了。」
蕭逐野聞言,低低一笑,「爺為何不能來?今日怎麼沒有被嚇到了?」
一句話詢問換兩句反問,蘇檀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為什麼沒有嚇到?
那當然是被蕭逐野這狗東西鍛鍊出來的!
而且這熟悉的氣息席捲而來,便是不看,她都知道是誰。
甚至其實想都不用想,能在馬車裡做出這種事情的,除了蕭逐野還有誰?
蘇檀心想還好她剛剛沒有胡說八道,不然現在她得分分鐘給蕭逐野表演個原地爆炸。
「爺身上的味道,妾很熟悉。」蘇檀垂下眸子,給了一個半真半假的回答。
「哦?」蕭逐野低低一笑,湊在蘇檀的脖頸處嗅了一下,「什麼味道?」
「說不出來。」蘇檀縮了縮脖子,這股子若有若無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想躲又想笑,「就是熟悉,而且……好聞。」
這倒不是假話。
蕭逐野這種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子,便是身上的衣裳都帶著皇室特有的極品薰香。
真金白銀堆起來的東西,能不好聞嗎?
很明顯聽到的蕭逐野也很是高興,在蘇檀唇上輕輕一啄,蕭逐野道:「如此,爺回去便賞你如何?」
蘇檀:「!」
還有這種好事?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更何況是這種潑天的富貴。
於是乎,她唇角上揚,笑得明眸皓齒,「妾多謝爺。」
蕭逐野勾了勾唇角,又將人往懷裡攬了攬,「回府。」
只蘇檀沒有看到的是,蕭逐野深邃的眸子裡,一晃而過的別樣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