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耐煩陪著女子挑選,歪歪扭扭地靠在休息區的椅子上休息,以手扶額,背向著沈嶠這裡。
阿寧也真是好眼力,就衝著這男子頭上戴著的玉冠,也能看出,的確是地主家的傻兒子,有錢。
阿寧將沈嶠介紹給女顧客認識。
仍舊還是春寒料峭的季節,女子裡面穿著一襲清透薄紗,外攏狐狸毛斗篷,濃妝艷抹,朱環翠繞,看這穿戴,至少也應當是哪個青樓里的頭牌花魁。
她悄悄扭臉看一眼身後男子,壓低了聲音:「坊中有姐妹今日從你們這裡買回去首飾,瞧著不錯,就特意過來給掌柜的捧場。
有什麼好的物件只管拿出來,多加幾成,大家一起發財,回頭窈娘我會多帶人前來捧場。」
沈嶠心領神會,從空間裡拿出一枚流蘇燈籠髮簪:「窈娘姑娘國色天香,只有這髮簪能配得上你的氣度。」
窈娘接在手裡,左右把玩:「非金非銀,瞧著也沒有什麼獨特之處啊。」
沈嶠微微一笑:「瞧著的確普通,它的不普通之處在這裡。」
將髮簪底部開關打開,燈籠里頓時就散發出柔和恬淡的光。
窈娘吃驚地瞪圓了眼睛:「它為什麼會發光?」
「這燈籠裡面採用了一種十分獨特的寶石,只要按下這個開關,裡面的寶石就會像夜明珠一般發光,戴在姑娘的髮髻上,自然可以成為最令人矚目的焦點。」
女顧客將髮簪擱在手心裡托起,愛不釋手。
沈嶠卻是一愣。
因為她看到,女顧客的手心裡,赫然有兩個丘疹樣的凸起。
她裝作漫不經心:「姑娘手上這是胎記嗎?我聽說,長這種胎記的,都是多情之人,上一世沒有喝孟婆湯的。所以在身上留了印記,也好找到前世的情郎。」
她的話逗得窈娘一陣嬌笑:「也就你們小姑娘才會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說。
什麼胎記啊,應當是我這幾日碰到了什麼刺激性的東西,兩隻手上都起了這玩意兒,不痛不癢的,就是不好看。」
「那你這兩天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比如,覺得身子乏力。」
窈娘笑得十分放肆:「瞧你這話說的,我們是否乏力,自己的身子說了不算,男人說了算。哪天不是累死累活的?」
取笑沈嶠兩句,便拿著髮簪去給那有錢公子瞧。
那有錢公子應當也是覺得稀罕,拿在手裡左瞧右看,然後站起身,徑直朝著沈嶠這裡走過來。
沈嶠漫不經心地瞧了一眼,頓時瞪圓了眼睛,冤家路窄啊,他怎麼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沈嶠前往琳琅閣兜售大力丸,遇到的五皇子司陌翊。
這廝對於女人還真是孜孜不倦啊,沒有個消停的時候。難怪會被人家當做冤大頭,拉到自己店鋪里狠宰一筆了。
沈嶠想迴避,但是轉念想了想,並未離開。
司陌翊並未注意到她,注意力全都落在櫃檯里的飾品之中,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隨口問道:「掌柜,還有沒有這種比較新奇的女人家的玩意兒,拿出來給我瞧瞧。我拿來送人。」
窈娘挽著他的胳膊撒嬌:「哼,跟我在一起還惦記著送別的女人東西,真是處處留情。」
司陌翊親昵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尖:「明日恰巧有家裡人生辰,隨便買來送人情的。」
沈嶠頓時明白,他應當是給燕妃挑選生辰禮。
雖說他作為皇子,沒有這個必要,但是禮多人不怪麼。
窈娘輕哼撒嬌:「我都捨不得讓公子你破費,找了半天才只捨得拿了這麼一支髮簪。」
司陌翊的手從窈娘的腰間滑來滑去,吩咐沈嶠:「掌柜,給我家美人多拿一些好玩意挑,別吝嗇。」
沈嶠扭臉衝著阿寧使了一個眼色:「你帶這位姑娘去瞧瞧咱們的項鍊還有手鐲。我給這位公子介紹兩樣適合送禮的好東西。」
阿寧頷首,對窈娘道:「這位姑娘麻煩請跟我這面來。」
窈娘跟隨在阿寧身後到旁邊的項鍊專區挑選。
沈嶠從空間裡取出兩盒香水,擱在司陌翊的跟前。
「假如這位公子想要為家人選購禮物,這香水無疑是上好的選擇。您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香味。」
司陌翊漫不經心地拿起香水擱在鼻端輕嗅:「這香味的確獨特,我竟然分辨不出究竟是什麼花的香氣。」
「這香水名叫毒藥。混合了花草與檀木的醇厚香氣,演繹的主題是女人迷人與放縱的誘惑。同時也告誡公子,有些女人本身就是毒藥,絕對碰不得,否則,後悔晚矣。」
司陌翊一愣,明顯聽出了沈嶠的言外之意,抬臉看她。
「姑娘瞧起來有些面善,似乎是哪裡見過一般。」
上次見到沈嶠,她是女扮男裝,司陌翊將她當做宮裡的小太監,因此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只覺得眼熟。
沈嶠抿唇一笑:「公子都是這樣與別人搭訕的嗎?」
「我以為,姑娘或許曾是我的舊識,否則怎麼會說出這番帶著醋意的話來?」
沈嶠一愣,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自己好心勸他,他竟然以為自己是他處處留情的仰慕者,在吃醋?
若非你是五皇子,他司陌邯的兄弟,我管你跟誰雲雨呢,回頭染了不乾不淨的病,讓你哭都沒有地方哭!
沈嶠耐著性子:「公子如何想我不要緊,但是我的話必須要聽。你若是不信,一會兒出了我的店鋪,瞧瞧你這位美人兒的手心,你就會明白了。」
「手心怎麼了?難不成你還會看手相算卦不成?她跟我相剋?」司陌翊吊兒郎當地問。
這人怎麼就榆木疙瘩腦袋點不透呢?
沈嶠白了他一眼:「你每日混跡花街柳巷,裝什麼清純?」
司陌翊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每日.......喔,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上次在琳琅閣里找我兜售大力丸的小太監,是不是?」
沈嶠坦然點頭:「是又如何?」
司陌翊上下打量她:「你竟然是個女的,還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上次還真沒看出來啊。
其實,上次我要是知道你是個這麼漂亮的美人兒,怎麼可能對你那麼絕情呢,你說是不?
是不是上次我沒收了你的大力丸,所以你懷恨在心,故意嚇唬我?」
沈嶠輕哼:「言盡於此,你愛信不信,反正到時候後悔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