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胸有成竹?
沈嶠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一圈:「你懂這些?」
「廢話,作為長安的皇子,豈能就連律法都不懂?」
也是。
那麼多的書,我就不信你能都看過。
沈嶠「嘿嘿」一笑:「那我考考你,七八歲的孩子犯罪,怎麼處置?」
「那要看犯的什麼罪了。九十曰耄,七歲曰悼,悼與耄雖有死罪不加刑。父祖反逆之罪不用此律。」
我靠,張嘴就來,出口成章啊,厲害。看來這廝也不是只會舞刀弄棒,學識也挺淵博的。
大概意思自己也明白了,就是說九十多歲的老人和七歲以下孩子即便犯了死罪一樣可免。父親,祖父等造反謀逆之罪,應當連坐者,就不適用此律法。
沈嶠小心翼翼:「那若是犯的是欺君之罪呢?」
司陌邯抬臉,微眯了眸子:「你跑本王這裡來,是想尋個法子怎麼對付我父皇的?你不覺得,自己來錯地方了嗎?」
「不是,絕對不是!」沈嶠言之鑿鑿:「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我弟弟不小心把你父皇養在甄家的兩隻鳳尾鸚鵡給放跑了。」
司陌邯噗嗤一笑:「我父皇雖說喜歡那兩隻鸚鵡,但是看在沈相的顏面之上,也不至於小題大做。你有些多慮了。」
「你就說,我弟弟會不會因此獲罪,他的法定監護人,就是說我父親和甄氏會不會因此受刑?」
「養不教父之過,按照律法而言,的確如此,應當會受到相應的懲處,但律法不外乎人情。」
那就與現代的律法出入不大。
沈嶠瞬間如撥雲見日,歡喜地「嘿嘿」一笑:「那就好了,書我也不用借了。多謝解疑答惑,告辭!」
「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問完便走。」司陌邯不滿地幽幽道。
「否則呢?難不成還要多住兩日表示我的謝意?」沈嶠輕哼:「我這不是送禮了嘛。」
「就這?」司陌邯指著蛋糕挑眉:「你還是多住兩日吧。」
「看來,王爺不是很喜歡,不合您的口味啊。那也別浪費了,我帶走吧。」
一邊說一邊去拿,被司陌邯眼疾手快一把搶走了。
「沈小姐未免也太過於吝嗇。幾塊糕點都要收回。」
「我還吝嗇?上次你吃飯欠了我三百多兩銀子我都還沒要呢,也不知道誰吝嗇。」
「是六十兩。」司陌邯認真糾正。
「堂堂王爺,討價還價也好意思。」
「你能趁火打劫敲竹槓,本王還不能討價還價?大不了,回頭本王幫你一起敲詐太子,他有錢,不在乎這點銀子。」
賣友求榮啊,不對,是抵債。
沈嶠撇嘴:「算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回頭你們再都抵賴,我找誰說理去?這生意不做也罷。」
最主要的,還是自己囊中羞澀,暫時捨不得下成本啊。
司陌邯「呵呵」一笑:「既然你沒地兒說理,那本王就放心了,這帳本王賴定了。」
嘁,無恥。
我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冤大頭,訛詐點銀子容易嗎?
沈嶠巧笑嫣然:「幾十兩銀子而已,我是那斤斤計較的人嘛?咱倆誰跟誰,何須這樣客氣。下去你再去我攤上,我親手炸臭豆腐給你吃啊,絕對管夠。再見。」
沈嶠轉身便走,趁著司陌邯一個不注意,猛然轉身,迅疾如電一般,探手向著他懷裡伸過手去。
「你拿來吧你!」
司陌邯叱吒沙場這麼多年,又不是草包枕頭,警惕性也是最高的,怎麼可能讓她輕易得手?
手裡的蛋糕飛起,穩穩噹噹地落在了另一隻手裡,讓沈嶠撲了一個空。
司陌邯有心逗她,與她眨眼之間就輕描淡寫地過了數招。
兩人之間隔了一道書案,沈嶠為了搶奪他手裡蛋糕,幾乎坐在他書案之上,身子越來越前傾,毫不相讓。
司陌邯身手老練,最後一招順水推舟,令她收勢不住,直接朝著他懷裡撲了過去。
司陌邯面對她的主動投懷送抱,一時有點腦子缺弦,不知好歹,腳下微動,椅子倏忽間往一旁移開一尺。
如此一來,沈嶠重心偏移,有可能會頭朝下,栽倒下去。
司陌邯不假思索,伸出手臂,一把接住了她。
沈嶠:「胳膊真硬,硌死老娘了,你特麼鐵打的嗎?」
司陌邯:「真軟,這個女人看起來清瘦,沒想到這麼有貨,真材實料,跟棉花團似的。」
胳膊還不自在地動了動。
原本是覺得燙手,想抽出來的。可這動作,無疑有些欠揍。
沈嶠眼睛越瞪越大,冷不丁出手,朝著司陌邯的臉就打了過去:「流氓!」
司陌邯頭一歪,沈嶠的指尖擦著他的鬢角過去,將他臉上的面具直接扯了下來。
沈嶠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一個翻身,從書案上一躍而下,一時羞憤,氣哼哼地走了,頭也不回。
「小心點,別噎死你!」
身後的司陌邯扭過臉來,露出一張清雋的臉,劍眉入鬢,眸如朗星,新生的肌膚細膩光潔,溫潤如瓷,半點瑕疵也無。
他微微勾起一側唇畔,低啞輕笑,掂起手中一塊蛋糕,丟進口中,慢慢咀嚼,待到細膩與柔軟的甜香在唇齒之間化開,微微合攏了眸子。
濃密睫毛輕顫,如白描般斜飛的眼梢上,掛著濃的暈染不開的笑意。
除了攻城略地,凱旋得勝之外,他發現了更加感興趣,有成就感的事情。
征服這個女人,比毛驢還倔,比野馬還要桀驁不馴,比狼更加野心勃勃的女人。
當然,她比小貓更加柔軟。
這個女人,本王要定了。
沈嶠怒氣沖沖地出了邯王府,侍衛熱情地跟她打招呼:「王妃......」
後面兩個字還沒有出口,就被沈嶠一眼瞪了回去。
「王妃,王妃,王妃個屁啊!就你家王爺這種下頭男,我咒他注孤生!」
侍衛莫名其妙:「啥叫下頭男?啥叫注孤生?」
沈嶠解開毛驢韁繩,翻身上驢,「拍」了一下驢腚:「就是咒他一輩子娶不上媳婦兒!」
侍衛一愣,待到她已經打驢出去了老遠,這才搖搖頭,「嘖嘖」連聲:「女人的嫉妒心啊!」
這還沒正式進門呢,狠話就已經撂下了。日後自家王爺想要納妾找小,估計,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