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咒他注孤生

  這麼胸有成竹?

  沈嶠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一圈:「你懂這些?」

  「廢話,作為長安的皇子,豈能就連律法都不懂?」

  也是。

  那麼多的書,我就不信你能都看過。

  沈嶠「嘿嘿」一笑:「那我考考你,七八歲的孩子犯罪,怎麼處置?」

  「那要看犯的什麼罪了。九十曰耄,七歲曰悼,悼與耄雖有死罪不加刑。父祖反逆之罪不用此律。」

  我靠,張嘴就來,出口成章啊,厲害。看來這廝也不是只會舞刀弄棒,學識也挺淵博的。

  大概意思自己也明白了,就是說九十多歲的老人和七歲以下孩子即便犯了死罪一樣可免。父親,祖父等造反謀逆之罪,應當連坐者,就不適用此律法。

  沈嶠小心翼翼:「那若是犯的是欺君之罪呢?」

  司陌邯抬臉,微眯了眸子:「你跑本王這裡來,是想尋個法子怎麼對付我父皇的?你不覺得,自己來錯地方了嗎?」

  「不是,絕對不是!」沈嶠言之鑿鑿:「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我弟弟不小心把你父皇養在甄家的兩隻鳳尾鸚鵡給放跑了。」

  司陌邯噗嗤一笑:「我父皇雖說喜歡那兩隻鸚鵡,但是看在沈相的顏面之上,也不至於小題大做。你有些多慮了。」

  「你就說,我弟弟會不會因此獲罪,他的法定監護人,就是說我父親和甄氏會不會因此受刑?」

  「養不教父之過,按照律法而言,的確如此,應當會受到相應的懲處,但律法不外乎人情。」

  那就與現代的律法出入不大。

  沈嶠瞬間如撥雲見日,歡喜地「嘿嘿」一笑:「那就好了,書我也不用借了。多謝解疑答惑,告辭!」

  「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問完便走。」司陌邯不滿地幽幽道。

  「否則呢?難不成還要多住兩日表示我的謝意?」沈嶠輕哼:「我這不是送禮了嘛。」

  「就這?」司陌邯指著蛋糕挑眉:「你還是多住兩日吧。」

  「看來,王爺不是很喜歡,不合您的口味啊。那也別浪費了,我帶走吧。」

  一邊說一邊去拿,被司陌邯眼疾手快一把搶走了。

  「沈小姐未免也太過於吝嗇。幾塊糕點都要收回。」

  「我還吝嗇?上次你吃飯欠了我三百多兩銀子我都還沒要呢,也不知道誰吝嗇。」

  「是六十兩。」司陌邯認真糾正。

  「堂堂王爺,討價還價也好意思。」

  「你能趁火打劫敲竹槓,本王還不能討價還價?大不了,回頭本王幫你一起敲詐太子,他有錢,不在乎這點銀子。」

  賣友求榮啊,不對,是抵債。

  沈嶠撇嘴:「算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回頭你們再都抵賴,我找誰說理去?這生意不做也罷。」

  最主要的,還是自己囊中羞澀,暫時捨不得下成本啊。

  司陌邯「呵呵」一笑:「既然你沒地兒說理,那本王就放心了,這帳本王賴定了。」

  嘁,無恥。

  我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冤大頭,訛詐點銀子容易嗎?

  沈嶠巧笑嫣然:「幾十兩銀子而已,我是那斤斤計較的人嘛?咱倆誰跟誰,何須這樣客氣。下去你再去我攤上,我親手炸臭豆腐給你吃啊,絕對管夠。再見。」

  沈嶠轉身便走,趁著司陌邯一個不注意,猛然轉身,迅疾如電一般,探手向著他懷裡伸過手去。

  「你拿來吧你!」

  司陌邯叱吒沙場這麼多年,又不是草包枕頭,警惕性也是最高的,怎麼可能讓她輕易得手?

  手裡的蛋糕飛起,穩穩噹噹地落在了另一隻手裡,讓沈嶠撲了一個空。

  司陌邯有心逗她,與她眨眼之間就輕描淡寫地過了數招。

  兩人之間隔了一道書案,沈嶠為了搶奪他手裡蛋糕,幾乎坐在他書案之上,身子越來越前傾,毫不相讓。

  司陌邯身手老練,最後一招順水推舟,令她收勢不住,直接朝著他懷裡撲了過去。

  司陌邯面對她的主動投懷送抱,一時有點腦子缺弦,不知好歹,腳下微動,椅子倏忽間往一旁移開一尺。

  如此一來,沈嶠重心偏移,有可能會頭朝下,栽倒下去。

  司陌邯不假思索,伸出手臂,一把接住了她。

  沈嶠:「胳膊真硬,硌死老娘了,你特麼鐵打的嗎?」

  司陌邯:「真軟,這個女人看起來清瘦,沒想到這麼有貨,真材實料,跟棉花團似的。」

  胳膊還不自在地動了動。

  原本是覺得燙手,想抽出來的。可這動作,無疑有些欠揍。

  沈嶠眼睛越瞪越大,冷不丁出手,朝著司陌邯的臉就打了過去:「流氓!」

  司陌邯頭一歪,沈嶠的指尖擦著他的鬢角過去,將他臉上的面具直接扯了下來。

  沈嶠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一個翻身,從書案上一躍而下,一時羞憤,氣哼哼地走了,頭也不回。

  「小心點,別噎死你!」

  身後的司陌邯扭過臉來,露出一張清雋的臉,劍眉入鬢,眸如朗星,新生的肌膚細膩光潔,溫潤如瓷,半點瑕疵也無。

  他微微勾起一側唇畔,低啞輕笑,掂起手中一塊蛋糕,丟進口中,慢慢咀嚼,待到細膩與柔軟的甜香在唇齒之間化開,微微合攏了眸子。

  濃密睫毛輕顫,如白描般斜飛的眼梢上,掛著濃的暈染不開的笑意。

  除了攻城略地,凱旋得勝之外,他發現了更加感興趣,有成就感的事情。

  征服這個女人,比毛驢還倔,比野馬還要桀驁不馴,比狼更加野心勃勃的女人。

  當然,她比小貓更加柔軟。

  這個女人,本王要定了。

  沈嶠怒氣沖沖地出了邯王府,侍衛熱情地跟她打招呼:「王妃......」

  後面兩個字還沒有出口,就被沈嶠一眼瞪了回去。

  「王妃,王妃,王妃個屁啊!就你家王爺這種下頭男,我咒他注孤生!」

  侍衛莫名其妙:「啥叫下頭男?啥叫注孤生?」

  沈嶠解開毛驢韁繩,翻身上驢,「拍」了一下驢腚:「就是咒他一輩子娶不上媳婦兒!」

  侍衛一愣,待到她已經打驢出去了老遠,這才搖搖頭,「嘖嘖」連聲:「女人的嫉妒心啊!」

  這還沒正式進門呢,狠話就已經撂下了。日後自家王爺想要納妾找小,估計,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