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汐抬臉,笑吟吟地望著他:「我想問問,凌王殿下你若是將姐姐搶回凌王府,打算讓她做妻還是妾?」
「明媒正娶,有父皇冊封旨意,自然是妻。」
「可先與殿下您拜堂與洞房的都是我,我怎麼可以做妾呢?」
司陌年冷冷地望著她:「你的野心不小。」
沈南汐搖頭:「我所有的野心都用在殿下身上而已。我傾慕殿下,願意為殿下孤注一擲,傾盡所有。
包括,我的幾個娘舅與表兄,現在可是遍布六部。將來,我都可以引薦並說服他們為殿下您效犬馬之勞。
可沈嶠呢,無權無勢無背景,在我父親跟前也不如我得寵。她能帶給殿下你什麼?這樣的花瓶滿大街都是,殿下你稀罕嗎?」
司陌年默了默,他感覺自己似乎被她三言兩語便說服了。
「難不成,我就這樣拱手相讓?將錯就錯?」
沈南汐輕笑:「殿下原本是姐姐的,我也不是那種善妒霸道的人,願意成全殿下。只是想讓殿下您稍安勿躁,晚點再去邯王府不遲。
這樣姐姐自知名節有損,肯定不敢再跟殿下你耍性子,強求什么正妃的名分。」
「看來,你早就盤算好了,這城府與心計你姐姐望塵莫及。」
沈南汐媚眼如絲:「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凌王殿下你的運籌帷幄,與你比肩天下不是?」
司陌年緊盯著沈南汐明艷的臉,一言不發,慢慢地,將龍鳳蓋巾又蓋在了她的頭上。
沈南汐拋出的籌碼,很有誘惑,的確是沈嶠不能帶給自己的。
沈嶠應當能諒解自己的苦衷。
邯王府。
天色已晚。
沈嶠被賴住了。
看著一身是血的司陌邯,她也慌了手腳。
切脈之後,知道他身體受損,氣血虛弱,但是找不出他會吐血的原因。
幾顆寶塔糖而已,怎麼可能會有這樣大的副作用?
答案只有一個,吃飽了撐的,就跟奶娃吐奶似的,他吐的是血,還是剛吸的自己的血。
司陌邯雙眸緊閉,一直昏迷不醒。
黎嬪哭天抹淚,傷心不已。
「沈小姐,我這心裡實在沒底兒啊,慌得不要不要的。要不,你替我在這裡照顧他,我進宮一趟,求皇上派個御醫過來,替他診斷診斷,怎麼樣?」
沈嶠也六神無主,知道自己今兒肯定是不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人命關天,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請個御醫過來也好。
於是十分愧疚地答應下來:「也好,黎嬪娘娘您快去快回。」
黎嬪抹抹眼淚:「府上連個主事人也沒有,邯王殿下身邊居心叵測的小人又多。
我回來之前,還請沈小姐千萬不能離開,務必寸步不離地守好了他,別給壞人可乘之機。」
沈嶠點頭:「黎嬪娘娘您儘管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邯王殿下的。」
黎嬪哭天抹淚,還又十分不放心地離開了。
剩下沈嶠,一個人呆愣愣地坐在兩人的新房裡。
蠟燭高燒,不時「嗶嗶啵啵」地爆出燭花。
李嫂也被自己打發下去休息了。
凌王府那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沈嶠譏笑,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兩人果真相見恨晚。
相信沈南汐一定會使盡渾身解數,阻止司陌年前來邯王府吧?
明日天一亮,按照規矩,新人要進宮給皇帝磕頭謝恩。
自己怎樣才能獨善其身呢?若是凌王不肯放過自己怎麼辦?
黎嬪娘娘回宮去請御醫,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這位邯王殿下,明日若是還不能醒,皇帝老爺子該不會治自己的罪過吧?
真是宅子裡開煤鋪,倒霉到家了。
有心給他扎幾針,掃了掃拼夕夕錢包里,自己那點可憐巴巴的餘額,垂頭喪氣地嘆了一口氣。
真不禁糟蹋啊。
可惜古代的真金白銀,在這系統里不能用,否則自己也不至於這樣拮据。
——等等,沈嶠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這拼夕夕系統非但能購物,自己還能開店鋪啊。
尋點值錢的東西擱在空間裡面,若是有人購買,自己就能換取餘額了!
然後,就能繼續購買裡面的藥品與物資,衣食住行,應有盡有。
自己就相當於擁有了寶藏。
即便相府容不下自己,老天爺也餓不死自己這隻瞎眼的家雀。
說干就干,沈嶠在身上一通摸索,尋找值錢的物件,將手上的玉鐲,耳朵上的耳環,還有頭上兩隻金簪,先試探性地放進空間裡,掃描圖片之後掛牌售賣。
因為急用錢,沈嶠標價並不高。
可惜半晌都沒有動靜。
拼夕夕里店鋪那麼多,沒有流量推薦的話,別的用戶壓根就刷不到自己啊。
更何況是真金白銀,很多人估計都不信。
想賣出去,估計要猴年馬月了。
沈嶠心裡希翼的小火苗逐漸熄滅,實在睏乏,腦袋瓜子像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就趴在床榻邊上睡著了。
天還未亮,剛剛雞啼。
邯王府的大門,就被人「砰砰」擂響了。
「開門,我家凌王殿下有急事。」
司陌年黑沉著臉,立於門外,恨不能上前,一腳踹開這黑漆斑駁的大門,一陣風似的席捲進去。
然後將沈嶠搶出來。
昨日,他真的喝多了,爛醉如泥,就連怎麼上了沈南汐的床,他都沒有絲毫的印象。
直到凌晨醒來,美人在懷,瞪著菱花窗上的大紅喜字,他才驚坐而起。
身邊的沈南汐一臉的滿足,身上還有被蹂躪之後的痕跡。
他披衣而起,叫過昨日派來邯王府監視動靜的小廝,聽說,昨日沈嶠主動進了邯王府的大門,然後,再也沒有出來。
再也沒有出來。
沒出來!
完了。
完了啊!
他心急火燎地打馬直奔邯王府,宿醉之後的腦袋瓜子嗡嗡作響,感覺戴了綠色的緊箍咒。
開門的,是七渡。
黎嬪娘娘臨走的時候刻意交代過宋管事,這王爺的終身大事就交給他們倆了,必須見機行事。
所以,他一直就等著凌王上門呢。
他鑽出一個腦袋,見到司陌年,先是討好地笑了笑。
「呀,竟然是凌王殿下,這大清早的,我家王爺洞房花燭,還沒醒呢。」
司陌年心裡一沉,陰著臉咬牙切齒:「洞房花燭?你家王爺還有心情入洞房?」
「看凌王殿下這話說的,人生得意須盡歡,人不風流枉少年,我家王爺單身二十多年,盼這一天很久了。」
這話就跟針尖似的,扎得司陌年的心鮮血淋漓啊。
他一把推開嬉皮笑臉的七渡,就側身擠了進去,徑直向著司陌邯的院子,怒氣沖沖地闖進去。
七渡跟在身後,大呼小叫:「凌王爺留步,待我回稟我家王爺王妃,非禮勿入啊!」
「滾!」凌王怒斥。
司陌邯房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睡眼惺忪的沈嶠俏生生地立在門口,已經換下繁重的鳳冠霞帔,穿著一身海棠粉的曳地鳳袍。
雖然髮髻凌亂,但難掩搖曳生姿,風華乍現。
司陌年呆愣在門口,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你竟然跟他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