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跟你打聽一個人

  凌王府。

  司陌年回來之後,並未與沈南汐提及此事,而是叮囑隨從暫不聲張。

  第一件事情,他命廚娘煮了兩袋紅燒牛肉麵,叫沈南汐一同來品嘗。

  沈南汐心裡暗自竊喜。

  兩人大婚之後,司陌年對她一直若即若離,雖說親熱過,但是也同床異夢。

  她知道,司陌年心裡有結兒,在怨恨自己不擇手段,嫁入凌王府,趕走了沈嶠。

  如今沈嶠已經被趕出相府,還不知道淪落到什麼地方,他應當已經死心了吧?

  畢竟在他的眼裡,江山權勢更甚于美人妻妾。

  如今沈嶠已經失去相府助力,什麼都不是,哪裡還會有男人爭著搶著要她?

  沈南汐挑起面來,將信將疑地嘗了一口:「這面吃著還不錯啊。」

  司陌年「嗯」了一聲。

  「王爺這是從哪裡買的?怎麼買了這麼多?」

  司陌年吃完了面,擱下手中筷子:「這不想著,給相府還有你舅舅家,全都送一點過去嘗嘗,就買得多了。」

  沈南汐有點意外:「王爺您簡直太用心了,我先代父親母親還有幾位舅舅謝謝你。」

  司陌年用帕子擦擦唇角:「今日本王正好有空暇,等你吃完面,去一趟甄家吧。」

  沈南汐大喜:「殿下也一同去嗎?」

  「自然。」

  沈南汐心裡歡喜,覺得自己猜對了,沈嶠今非昔比,司陌年便覺得沒有了利用價值,於是徹底死心了。

  那麼,自己榮升正妃之位,也就不遠了。

  她吃了兩三口,便立即起身:「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好。」司陌年起身:「外面風大,自己多穿點衣服。」

  沈南汐激動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多謝王爺關心。」

  歡歡喜喜地一同出府,上車直奔甄家。

  甄家人聽聞凌王親臨,自然受寵若驚,舉家出動,夾道歡迎。

  將二人熱情地迎至待客廳,奉上好茶,垂手立在兩側,誠惶誠恐。

  沈南汐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高高在上的感覺。

  「我家殿下今日帶回一些湯麵,味道極佳,前所未見。說要送點過來,給舅舅與幾位表哥表嫂嘗嘗。」

  甄家人更加受寵若驚:「多謝凌王殿下恩典,下官惶恐。」

  凌王緩緩地用盞蓋撥弄著浮在水面上的茶葉,道明來意。

  「實不相瞞,本王在長安西街上有一家兩層樓的門面,一直經營著茶樓。本王近日想收回來,改做一家酒樓麵館,日後自家兄弟們也好有個吃酒的去處。

  尋了許多日,有人舉薦了這個廚子,此面乃是她最拿手的絕活。本王決定就聘用她做酒樓主廚。

  今日本王帶著這面過來,也是有私心的,聽聞甄家幾位舅爺品盡長安美食,也是個中行家。你們給品鑑品鑑,這三種面哪一種可以作為酒樓主打特色?」

  甄家人心裡還正犯嘀咕,凌王這突然駕臨,帶一堆的面過來,究竟有何深意?

  聽到凌王解釋,心裡方才打消疑慮,謙遜一番。

  然後命人接過幾包方便麵,到廚房裡用熱水滾開,立即盛在白玉碗裡,端上來分給堂中幾人。

  幾人接在手裡,品嘗之後,自然是讚不絕口。

  「這牛肉麵雖說看不到一粒牛肉,但是牛肉味道醇香濃郁,十分地道。而且麵條勁道爽滑,難得的美食。」

  甄家二爺提出異議:「我倒是比較喜歡這豬骨面,這高湯簡直是絕了,香而不膩,濃醇鮮香。」

  甄家三爺:「可我覺得這碗海鮮面更勝一籌,鮮而不腥,齒頰留香。」

  大家意見不一,難以達到統一意見。

  司陌年「呵呵」一笑:「正因為本王難以決斷,所以來請教幾位舅爺。沒想到,你們讓我更猶豫不決了。

  我便索性再麻煩你們一次,多煮一點面,分給府上下人們品嘗之後投票,票高者就定為酒樓招牌,如何?」

  「凌王殿下睿智,集思廣益,此法甚好。」

  立即下令命人將剩下的面全都煮好了,分給府上下人品嘗。

  司陌年隨口吩咐兩個隨從:「你們拿著紙筆,過去負責記錄一下。」

  兩個隨從領命,各自執筆,跟著一同前去。

  面煮好之後就擱在前院,甄府下人蜂擁上前,自帶筷子,從三口鍋裡面分別撈出方便麵品嘗。

  隨從負責詢問品嘗之後的下人,更比較喜歡哪一種口味,然後一一登記。

  其中一個隨從遠遠地瞧見,那負責看門的下人抻著脖子往裡瞧,看得著吃不著,吸吸鼻子,一臉的饞相。

  於是上前盛了一碗方便麵,親手給那下人端過去。

  「誰都知道,這富貴人家看門的是肥差,平日裡少不得常有酒局,口味最刁鑽,你來給嘗嘗,味道怎麼樣?」

  那下人得了吹捧,謝過之後,免不了吹噓:「還真讓兄台你給說著了,我平日沒別的愛好,就喜歡酒樓里喝點小酒。」

  嘗了一口方便麵:「這面初入口味道的確不錯,可是不能多吃,吃多了肯定就膩。」

  隨從一挑大拇指:「真知灼見,我也覺得如此,可是不敢在主子跟前明言,怕拆人家台。」

  兩人瞬間就拉近了距離,攀談幾句。

  隨從輕咳:「我想跟兄台打聽一個人,聽說他就在府上做事。」

  下人吃完了面,心滿意足地抹抹嘴兒:「儘管說,這府上沒有我不認識的人。」

  「我有個老鄉,大概這麼高,方臉,蒜頭鼻,右邊這兒長了一顆瘊子,姓張,我們叫他張猴子。」

  下人猶疑著搖搖頭:「府上倒是的確有這麼個形容的人兒,在大房三少爺跟前挺受器重的。可不姓張,姓沈,叫沈登。」

  「就是他沒跑了!」隨從篤定地道:「就說這些年找不到他,原來是改了名姓,一步登天了。

  實不相瞞,這小子前些年欠了我幾兩銀子,一直沒還。我找了他挺久了,剛在老鄉口中得知,他進了甄府發達了。可我適才留心過,怎麼沒見他?」

  「這幾天我也沒見,估計是三少爺派他外出公幹。」下人同仇敵愾:「我就最討厭那欠錢不還的人,不講信用,背信棄義。沒想到,沈登他竟是這種人。」

  隨從從袖子裡摸出一顆銀錠子,悄悄塞進他的手裡:「今兒我打聽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知道,免得他回來聽到風聲再躲著我。」

  下人假裝推拒了兩次也就眯著眼睛收下了:「你儘管放心,我絕對一個字兒都不會跟別人說。」

  隨從又低聲道:「假如他回府,你若能知會我一聲,討還的銀子,我請兄弟天香閣喝酒,怎麼樣?」

  下人拿人手短,又有心巴結他,一口應承下來。

  兩人約定好,隨從便端著碗回去,這邊已經連湯都沒有了,盆干碗淨。

  隨從拿著登記的結果回去,向著司陌年回稟調查結果。

  司陌年又跟甄家人寒暄幾句,便離開了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