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我壓根就沒有懷孕

  「卑鄙!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瀋北思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德妃已經揚長而去。

  殿外,紫韻的慘叫一聲聲地傳過來。

  她一邊苦苦求饒,一邊矢口否認:「求求你們別打了,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奴婢,啊!」

  瀋北思心痛如刀絞。

  她一邊哭喊,一邊瘋狂地拍著殿門,卻無計可施。

  最終支撐不住,趴在冰冷的地上,整個人佝僂著身子,蜷縮成一團。

  她不知道接下來,應當怎麼辦?

  自己因為一時的野心與貪婪,害了紫韻,還要連累相府與沈嶠。

  即便自己寧死不屈,德妃還是能想出別的辦法加害沈嶠的。

  自己真的不應該不聽大姐的話,如今後悔都來不及了。

  冷不丁的,她突然想起了沈嶠交給她的藥。

  當初自己十分不耐煩地將藥直接丟在了一旁的花瓶里。

  她掙扎著起來,趔趔趄趄地走到花瓶旁邊,從裡面倒出了那幾粒藥。

  當時沈嶠曾經詳細地跟她說過服用辦法,但是她並未記在心裡。

  如今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她將幾片藥全都放進嘴裡,就著冷茶,全都吞咽了下去。

  殿外,紫韻的哀求聲逐漸消失,不知道是不是昏迷過去了。

  瀋北思暗自替她祈禱著,只希望,她能安然無恙。

  只要自己有機會見到皇上,就還有申訴的機會!

  直到天色昏黑。

  瀋北思方才掙扎著下地,走到大殿門口,朝著殿外看守的人,平靜地道:「去告訴你們主子,我招了。我願意向著皇上供認沈嶠的所有罪行。」

  腳步聲漸行漸遠,沒一會兒,去而復返,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兩個宮人進來,衝著瀋北思不耐煩地道:「婉嬪,皇上宣召。」

  蜷縮在床上的瀋北思終於看到了最後一絲希望,艱難地掙扎著,從床上下來,趔趔趄趄地走到門口。

  微弱的亮光下,瀋北思頭髮凌亂,一張臉上青紫一片,原本白皙的脖頸上也有兩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身上的衣服也是血跡斑斑。

  宮人嚇了一跳,幾乎沒能認出她來。滿臉詫異:「你這……」

  瀋北思慘然道:「走吧,皇上不是要見我嗎?」

  宮人一時間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這瀋北思為何就突然這副面目全非的模樣。

  二人押著瀋北思直接去了皇帝的寢殿。

  殿內。

  皇帝老爺子端坐龍椅,濃眉緊皺,面沉似水。

  見到一身血污的瀋北思,他頓時有些詫異地撩起眼皮。

  一旁的德妃也是忍不住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她的用意,不過是勾唇譏諷一笑,不屑一顧。

  瀋北思艱難上前,跪倒在地:「臣妾婉嬪參見皇上。」

  皇帝老爺子向前探了探身子:「你為何這副模樣?」

  瀋北思眼含熱淚,抬手一指一旁的德妃:

  「臣妾也不知道我究竟犯了什麼錯,今日德妃,不,皇后,她突然來到我的寢殿,誣陷並且要挾我,說我要想活命,就要助紂為虐,幫她栽贓我大姐,掌控相府。

  她還給我一張滿是講述我大姐沈嶠罪行的供詞,讓我簽字畫押。

  那供詞全都是胡說八道,臣妾自然不能聽命而為,她就威脅臣妾,假如我不聽她的話,她就串通御醫,栽贓我私通太監,並且懷了太監的野種。

  還說要讓相府,我大姐全都因此受牽連。我實在冤枉,抵死不認,皇后便命她身邊的宮人對我百般折磨,讓我痛不欲生。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啊。」

  皇帝聽完瀋北思的講述,面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只扭過臉去,瞧著德妃:「她說的是真的嗎?」

  德妃依舊端坐,沒有絲毫的慌亂,只是付之一笑: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啊。皇上,臣妾剛才已經讓小棍子親口作證,證明了婉嬪私通閹人,穢亂宮廷,混淆皇家血脈一事,毋庸置疑。」

  瀋北思冷笑:「真是血口噴人!滑天下之大稽!小棍子與那個御醫收了你的好處,自然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你說那小千子是假太監,他便是假太監嗎?你拿一個死人做文章,是欺負死人不能開口辯解是不是?」

  「認為死無對證,可以有恃無恐的人是你吧?」德妃慢條斯理地道:「皇上後宮妃嬪眾多,已經多年沒有所出,你婉嬪倒是好運氣,剛進宮就能懷上龍種。」

  瀋北思怒聲道:「上次我大姐進宮,已經替我診過脈象,說我只是積食而已。怎麼到了你的人這裡,我就成了有喜?」

  「你大姐本來就與你同流合污,分明早就知道你懷孕,卻故意替你隱瞞孕期,免得露出破綻。」

  「胡說八道!」瀋北思據理力爭,滿是委屈地望向皇帝,泣聲道:

  「皇上,臣妾自進宮以來,安分守己,恪守禮規,從未做過任何越矩之舉,小千子之事更是子虛烏有。臣妾懇請皇上為我申冤,還我清白與公道。」

  皇帝望向德妃,德妃不過是譏諷一笑:「還你清白?你還堅持要說,你肚子裡的野種的確是皇家子嗣?」

  瀋北思憤恨地望著她,一字一頓:「我還是相信我大姐的診斷,我壓根就沒有身孕,皇后是在無中生有。」

  德妃眸光微閃:「懷孕這種天大的喜事你都不敢張揚,你還不承認你與人苟且之事?」

  瀋北思一咬牙:「假如我果真有孕,那我無話可說。」

  德妃微微一笑:「來人,去太醫院請個太醫過來。」

  小太監領命,飛奔而去,沒一會兒就果真請了御醫前來。

  御醫上前,替瀋北思仔細診斷脈象,然後沉聲道:「婉嬪娘娘脈象有點沉細,有氣血虧虛與血於之症。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不是喜脈吧?」瀋北思小心翼翼。

  「與喜脈略像,極易混淆,但是可以確定,不是喜脈。」

  瀋北思頓時大喜:「皇上,您可聽到了,此事的確是德妃無中生有,誣陷臣妾。她想加害臣妾,加害臣妾的父親與大姐,您要明察啊。」

  皇帝再次將目光投向德妃。

  德妃微微挑眉,有點詫異:「你這動作倒是挺快。」

  瀋北思提著的心落地,矢口否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以為,你想方設法落了胎,就能瞞天過海了,就能反駁別人的指證,皇上就會相信你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