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陌邯正滿懷濃情蜜意,被一把掀飛不說,還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哆嗦,差點就「蔫」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我弄疼了你嗎?」
這話多曖昧啊,多令人遐想。
沈嶠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湖藍床帳搖曳,半遮半掩,隱隱約約。
自己跟司陌邯的辣眼春宮圖,應該就在直播里,盡顯無疑。
被圍觀了啊!顯眼包啊!沒臉見人了!
怎麼辦?怎麼辦?
沈嶠愣怔了片刻,方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關閉了直播。
真是快要急瘋了。
她四仰八叉地癱軟在床上,心有餘悸地拍著心口喘氣,就連衣服都來不及穿,腦袋瓜子裡嗡嗡作響。
司陌邯以為,可能是自己一時間情不自禁嚇到了她,多純情的小女人啊。
於是一臉關切地道歉:「對不起,剛才許是我太心急了。我會儘量溫柔一些,你暫且忍忍。」
「我忍個屁!」
沈嶠氣惱地瞪著這個始作俑者,咬牙切齒:「直播洞房,邯王殿下,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種癖好呢。」
司陌邯一臉懵:「什麼直播?」
沈嶠突然爆發:「你打開拼夕夕,看看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兒!」
司陌邯滿懷的旖旎都被這一聲河東獅吼給嚇得煙消雲散。
他打開拼夕夕,瞪著主頁,不知道怎麼操作:「我做什麼了?」
沈嶠自己都沒有勇氣去看,閉著眼睛:「你自己看看直播回放。」
司陌邯按照記憶,打開直播回放,也像沈嶠適才那般,由不解,轉為驚訝,然後是震驚,再然後,是羞窘。
一張俊顏瞬間漲紅,火燒火燎。
他瞪著上面的畫面,磕磕巴巴地問:「這,這個是不是有很多人看到了?」
「廢話!」沈嶠沒好氣地道:「直播間裡從來就沒有這樣火爆過!我都丟人丟到娘家了!」
司陌邯盯著上面的激情畫面,一時間也憨憨的,腦子裡一團糟亂。
「是,是我乾的?」
「你點開了直播!」沈嶠加重了語氣:「咱倆像耍猴似的,被人圍觀了!若非我及時發現,咱倆已經,已經……」
真的快要哭了。
司陌邯抬手,指指上面一輛接一輛呼嘯而過的跑車:「那這是什麼東西?」
沈嶠終於鼓足了勇氣,朝著那少兒不宜的畫面看了一眼,咦?
「跑車?誰打賞的?」
她再次打開自己的系統,查看後台,除了大哥二哥沈小嶠給自己發送過來的消息,最醒目的,還是後台的打賞消息提醒。
跑車,火箭,煙花,禮炮……五花八門的禮物,鋪天蓋地的消息。
這都是錢啊。
自己貌似還賺了?
司陌邯看直播看得津津有味,還不忘沾沾自喜地點評兩句。
「看來,大家都對我讚譽頗高啊。」
「萬幸,我那個連襟,還有二舅哥出手挺快,力挽狂瀾。」
「能有這麼多人為我搖旗吶喊,加油助威,可惜本王竟然沒能一鼓作氣,攻下城池,辜負了大家對我的期望。」
沈嶠哪裡有臉看回放,沒好氣地將這段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黑歷史直接刪除了。
「還好意思笑,若非我大哥提醒我,差一點我這個帳號就被封禁了。」
司陌邯心裡何嘗不惱?
就差那麼一點,自家嶠嶠就要被人看光光了。
而且,到嘴的鴨子又撲稜稜地飛了。
俗話說,好事多磨,果真不假。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自己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多少次了啊?
就算天將降大任於自己,也不能這樣勞苦自己的心智吧?
他低聲悶笑:「這下可好,我還沒有正式與大哥二哥見面呢,就以這種奇特的方式在他們面前亮相了。這下,人盡皆知,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
沈嶠懊惱得簡直想撞牆:「不僅我大哥二哥看到了,那個沈小嶠還有褚昊銘也看到了!簡直沒臉見人了!」
說曹操曹操到。
話音剛落,拼夕夕里消息再次響起。
沈嶠打開,正是二哥。
二哥的語氣一本正經:「我就不信,出了這事兒,你倆還在潛心鑽研戰術。」
大哥也跟著調侃:「這個可說不準,瞧邯王殿下那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估計輕易不肯收手了。」
「這能怪人家邯王殿下嗎?分明是小妹先勾引的人家。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巴掌拍不響,乾柴烈火缺一不可,否則只能冒煙,不能冒火。」
司陌邯瞧著消息,自然沒臉回復。
沈嶠惱聲道:「你倆有完沒完了?不就是個法式熱吻嗎?這麼大驚小怪的。」
「小妹這是把過河拆橋玩得明明白白了。好歹今天我也給你刷了一兩百萬的禮物啊,拆之前先讓尊貴的邯王殿下給我報銷了。」
「不就是一百萬嗎?我給你發過去那些古董,哪一個不值這個價?還想跟我明算帳是不?」
「胳膊肘往外拐,你都是邯王妃了,咋還這么小氣?」
司陌邯不得不開腔:「今日之事的確有勞兩位兄長了,本王自當感謝。」
「瞧瞧,瞧瞧人家邯王殿下說話多大氣。就你們博古架上那尊天青釉冰裂紋螭耳三足瓶我瞧著就挺不錯。」
「這架上所有古玩,明日就讓嶠嶠打包給二哥寄過去。」
「喲,財大氣粗啊,簡單粗暴。」
二哥繼續調侃:「嶠嶠啊,原本呢,大哥跟我是想明日約個合適的時間,跟未來的妹婿聊一聊的。我看,就今天趁熱打鐵吧。」
「都這麼晚了,有什麼好聊的?」沈嶠沒好氣地道:「睡覺!」
大哥勸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就不要這麼沒眼力勁兒了,事了拂身去,深藏功與名吧。」
二哥發過來的語音帶著壞笑:「對,你們繼續,繼續。這邊爛攤子,我跟大哥幫你們收拾。」
沒完沒了了。
沈嶠沒好氣地關閉了拼夕夕。
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司陌邯望著沈嶠,想開個玩笑,舒緩這緊張而又尷尬的氣氛。可是面對著沈嶠的怒氣,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訕訕地道:
「大哥二哥挺幽默的。」
沈嶠沒好氣地瞪著他:「他們不是幽默,是愛說笑話,而我,就是那個地地道道的笑話。」
司陌邯「嘿嘿」一笑:「咱們也沒有太過於失禮不是?這不及時止損了嗎?」
「這就已經足夠讓人遐想的了,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情!」
「那我現在重開直播,跟大家澄清一下?」
「那不是越描越黑?」
「也是,那也顯得本王太廢物,那索性咱倆要不破罐子破摔,將錯就錯……」
沈嶠像鴕鳥似的,蜷縮進被子裡,蒙住腦袋悶聲道:「我要回家!我要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