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騎在馬背之上,俊男靚女,一路招搖過市,徑直回了邯王府。
府上下人見到二人回來,奔走相告,歡天喜地地備下熱水與酒菜飯食,送到二人跟前,將炭火燒得旺旺的。
二人簡單洗去風塵,又風捲殘雲一般,祭了五臟廟,命人撤下殘羹剩飯,捧上新鮮瓜果與香茗,大哥終於發過來第一條消息。
「褚昊銘要求我們進入雅廂之後,就將手機放在一旁的茶几之上,並且要求我們關閉拼夕夕系統。
簡直太謹慎了,看來,是打算與我們坦白了。」
沈嶠有點納悶:「可是你現在不是在跟我聊天嗎?」
「你忘了,你大哥我是誰啊?好歹現如今也是拼夕夕內部的高級技術管理人員,避開他的檢測儀器,有什麼好稀奇的?」
「那那個女孩子來了嗎?」
「就在這裡,我都不知道怎麼稱呼她了。」
沈嶠想了想:「她真實年紀比我小,你就叫她小嶠吧,我是大嶠。」
順便發了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包。
「這個主意倒是蠻好。我們開始了。」
司陌邯就守在一旁,看著沈嶠指尖飛舞,應當是在與對面的未來大舅哥說話,立即正襟危坐,略微有些侷促與緊張。
沈嶠瞧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忍不住調侃:「你緊張什麼?」
「你大哥在那邊是不是能看得到我?我總要表現得規矩一些,免得失禮。」
沈嶠「噗嗤」一笑:「你放心好了,現在大哥看不到你,不過一會兒,等大哥與褚昊銘他們談完,我可以向著大哥轉達你的問候。」
「你大哥二哥以前見過我是嗎?」
司陌邯忐忑地問,像極了要見公婆的醜媳婦。
沈嶠想起自己以前偷拍他的美照與視頻的罪惡行徑,不敢坦白。
「我給大哥二哥發過你的照片。你放心好了,他們對你都挺滿意的。」
司陌邯略微鬆了一口氣:「那我能看看他們是什麼模樣的嗎?」
沈嶠點頭:「我大哥現在已經進入了拼夕夕內部系統,我問他能不能想個辦法讓你與我共享帳號,你就能與我一同和家人互動了。」
司陌邯滿是期待與緊張,尤其很是好奇,原來的沈嶠是什麼樣的相貌。
大哥終於發送過來第一條視頻。
褚昊銘與沈小嶠就坐在大哥二哥的對面。
兩人一個一襲白色羊毛裙,另一個一身黑西服,坐在一塊,般配一臉。
褚昊銘端起手邊的紫砂壺,給大哥二哥一人倒了一杯紅茶。雪白的襯衣袖口,骨節勻稱而又白淨修長的手指,無一不彰顯著這個男人養尊處優的家境。
而他的舉止,則沉穩,從容而又充滿著紳士。
沈小嶠滿臉的期待,可是又有點怯生生的,局促不安地坐在褚昊銘的身邊,雙只手掌心相對合攏,夾在雙膝之間,不時看一眼坐在對面的大哥二哥,然後再看一眼身邊的褚昊銘。
沈嶠能看得出來,這個沈小嶠性子的確有點軟弱,難怪當初甄氏與沈南汐敢處處刁難她,甚至於,竟然想出替嫁這個主意,堂而皇之地爭奪原本屬於她的幸福。
褚昊銘擱下茶壺,然後放下手,在桌子下面輕輕地握了握沈小嶠的手。這才開口。
「實不相瞞,在今日來之前,我命人調查過二位的身份背景,也查到了令妹的部分資料與照片。對於你們家中的突然變故,我深表同情。」
大哥二哥相互對視一眼:「既然褚總調查過我們,那麼也應當相信,我們所說的話了吧?」
褚昊銘將目光轉向二哥:「同時,我也調查了沈家豪先生所學專業,與前一段時間所考察的項目。
你最近研究的,好像是明史,不知道是從何處聽來的關於這個長安王朝的傳說?」
「看來,褚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
二哥端起桌上的茶杯,輕酌一口,不緊不慢。
「假如我說,我在明代的古墓之中,出土了一本手寫的自傳,就是關於這位沈嶠小姐的,你信不信?」
褚昊銘低垂了眸子:「我信,但是我很疑惑,沈先生為什麼會將這本傳記與我朋友聯繫在一起呢?」
「因為,傳記是你面前這位沈小姐寫的。她在手札里有提起過你,提及她在現代的這段生活。」
褚昊銘愕然抬臉,微眯了眸子:「沈先生你這是在開玩笑吧?」
二哥一本正經:「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
「像,因為她怎麼可能會去古代,並且還留下什麼手札?」
「她可以來現代,自然也可以回去古代。她以為,這是一段很冗長的,光怪陸離的夢,所以記錄下來。」
褚昊銘握著沈小嶠的手一緊,似乎是心驟然一抽,面色也變了,立即一口否定。
「不可能,她不可能離開這裡的!」
視頻中斷。
沈嶠略一沉吟,就明白了二哥的用意,自己拼夕夕的秘密,他現在並不打算泄露。
可是關於長安王朝的一切,他與大哥又沒有其他的藉口可以解釋。只能暫時編造出這個謊言來。
並且,可以因此而掌握主動,讓褚昊銘來求他。
沈嶠將視頻與司陌邯簡單複述了一遍。
司陌邯篤定地道:「看來這個褚昊銘十分喜歡這個沈小嶠。」
「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害怕失去的那種惶恐與緊張,正是本王所曾經經歷過的。」
沈嶠伸過手去,握住司陌邯的大手,用指尖漫不經心地揉著他突出的腕骨,算是安慰,也是欣慰。
果真,再發送過來新的視頻,褚昊銘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雲淡風輕,亂了方寸。
沈小嶠也緊咬著下唇,滿是焦灼之色。
「沈先生,我可以看看那本手札嗎?」
大哥二哥不再著急:「沈小姐承認你自己的來歷了?」
「我,我……」沈小嶠還在猶豫。
「長安王朝相府嫡出千金小姐,被長安皇帝嫁給當朝凌王殿下為妃。但是你的庶妹沈南汐卻一直在覬覦這門婚事,並且為了逃避嫁入邯王府,要與你換嫁。
因為你沒有答應,就將你從台階上一把推了下來。你昏迷之後,就來到了現代,卻換了現在的容貌與身體。我說的,對不對?」
沈小嶠此時已經對二哥的說辭深信不疑:「是的,的確如此。我被繼妹推下台階之後,我感覺自己好像是死了,整個身體漂浮在上空,看著我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好久都沒有人過問我的生死。
我對那世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留戀,身體越升越高,然後看到一道醒目白光從眼前飛過,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入一個漩渦里。
我醒來之後就莫名其妙出現在昊銘的別墅外。被他救回了別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