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也心底里一聲冷笑:「這個遊戲可是要說實話的。卓瑪公主你自己訂立的遊戲規則,你可不能自己帶頭破壞。」
阿詩卓瑪篤定地道:「我就是喜歡邯王殿下啊,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假話?」
「因為我聽別人說,卓瑪公主在南詔是早有意中人的。對方也是南詔萬里挑一的勇士,難得的英雄兒郎。公主這是移情別戀嗎?」
阿詩卓瑪並不反駁,坦然承認不諱:「我也跟沈姑娘說過,在我們南詔,公主是可以同時嫁給兩個男子的。我雖有舊愛,但是一樣可以另有新歡。」
這話在在場眾人心裡,無疑就是驚世駭俗的言論,尤其是一個女孩子還這樣驕傲地當著許多人的面說出來。
唉,南詔女子,果真不及長安的姑娘溫婉賢淑啊。
司陌邯不過是勾唇輕蔑一笑,低頭吃茶,並不將阿詩卓瑪放在眼裡。
眾人望向司陌邯的目光都有些耐人尋味,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幸災樂禍。
太子怕沈嶠與她再針尖麥芒壞了氣氛,又張羅著開始下一局。
這次,輪到的又是太子。
他親自去抽字條,抽到的問題,與適才阿詩卓瑪抽到的是一樣的。
「你懷疑誰是魅影?」
太子晃晃紙條,打趣沈嶠:「沈姑娘該不會寫了四張一樣內容的字條吧?跑來找我們破案來了。」
沈嶠莫名其妙:「我沒寫啊,這個不是我寫的。」
太子也沒有繼續追究:「這個魅影畫像我見過,並不認識,我也不知道魅影是誰,反正與我毫無關係。」
他回答得乾脆利落,不假思索。
沈嶠與司陌邯悄悄對視了一眼,分辨不清真假。
不過話說回來了,假如花側妃真的是魅影,太子也一定會不假思索地替她掩飾吧?
遊戲而已,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真的。
太子回答完畢,也看向了司陌邯與沈嶠這裡:「奇怪了,怎麼老是我們幾個走運?四弟與沈姑娘一次也沒有抽到。該不會作弊了吧?」
司陌年起身:「這一次,我來抽籤。」
他從侍衛手裡接過草莖,重新打亂之後,給眾人抽。
說來也是不爭氣,這一把,果真就輪到了司陌邯。
他抽到的題目是真心話:「你曾經有過幾個女人(男人)?」
原來,男人們竟然也這麼八卦啊,竟然問這樣隱私而又羞恥的問題。
沈嶠耳朵都支棱起來了,對自家男人的過往說不出的好奇。
司陌邯卻老老實實地端起了酒杯:「我認罰。」
宸王調侃:「這題目若是換成五弟認罰也就罷了,畢竟,他有過多少女人自己都數不過來。怎麼四弟還回答不上來?該不會一個都沒有吧?」
眾人又一次哄堂大笑。
司陌邯無奈地擱下了手中酒杯:「既然二哥已經替我回答了,那我這酒也就不用喝了。」
太子剛喝了一口茶,一個沒忍住,「噗」地噴了一身,嗆得直咳嗽。
「不會吧?四弟?你到現在還是個童男子呢?哈哈,估計名錞小皇叔都比你會撩。我長安王爺的顏面啊,就全都折損在你身上了。」
司陌邯沉著臉,尷尬輕咳。
司陌翊也打趣道:「這就是四嫂你的不是了,占著茅坑不拉屎,我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沈嶠沒好氣地一個茶杯飛了過去。
司陌翊一手抄住,嬉皮笑臉地道:「瞧瞧,我又沒指名道姓的,這麼迫不及待地承認自己四嫂的身份。」
「呸!誰是你四嫂?」
「你若是不承認,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四哥,今兒晚上兄弟我安排,金鑼一響,美人一行,環肥燕瘦,任你挑揀。」
司陌宸煞有介事地調侃:「四弟習武強身健體,入海蛟龍,上山猛虎,一個姑娘哪能招架?實在不行,讓美人群起而攻之,一定要破了他的金剛不壞之身。
司陌邯被揶揄得俊顏漲紅,輕咳兩聲,從桌子底下捉住沈嶠的手,指尖有點僵硬與不自在。
「這位四嫂,我看你還是承認了吧?好歹也能救我一命,否則我怕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沈嶠也被調侃得有點羞窘,握著司陌邯的手,瞪了司陌翊一眼:「自己還剛斷奶呢,就學會拉皮條了。」
眾人鬨笑,轉移了轟炸目標:「就是,五弟還是先給自己找兩個奶娘吧!」
司陌翊沒臉,催促大家:「趕快跳過,下一輪。」
眾人正在興頭之上,歡笑不斷,立即開始下一輪。
沒想到,這次又是阿詩卓瑪。
阿詩卓瑪抽到的是大冒險,她打開字條,緩緩念出聲:「到帳篷外面大聲朗讀這首詩:暗梅幽聞花……這個倒是不刁難人。我就不喝酒了吧?」
拿著字條走到帳篷外面,聲情並茂地大聲讀道:「暗梅幽聞花,臥枝傷恨低。邀聞臥石睡,暗室達純綠!」
念完之後,撩簾進來:「誰這麼有良心,出的這個題目。」
滿帳篷的人大眼瞪小眼,望著阿詩卓瑪。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笑出聲來,眾人也全都笑得前俯後仰。
「就是,誰這麼有良心啊?站出來讓我們瞧瞧。」
司陌年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還用問嗎?臥龍之處,必有鳳雛,能與五弟爭鋒的,也就是嶠嶠了。」
阿詩卓瑪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臉的莫名其妙,狐疑地展開手裡字條,重新看了一遍,這才恍然大悟,面色瞬間一沉:
俺沒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問我是誰,我是大蠢驢!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南詔公主,竟然當著長安人的面念出這種羞辱自己的詩詞來,顏面掃地。
她憤恨地瞪了罪魁禍首沈嶠一眼,一臉的皮笑肉不笑:「沈姑娘今日運氣可好得很,怎麼一次都沒有抽中?」
太子起鬨:「我提議,就送沈姑娘一個表現的機會,大家意下如何?」
眾人紛紛附和。
沈嶠落落大方地上前,抽出字條,展開看了一眼,便揉成一團,塞進袖子裡。
「我認罰,喝酒。」
「不行,好歹讓我們瞧瞧,你的題目是什麼?」
「沒什麼,就是個大冒險而已。」
「拿出來大傢伙瞧瞧。」宸王堅持道。
沈嶠只能無奈地從袖子裡拿出紙團,展開給眾人瞧。
紙條上歪歪扭扭地寫著:「拿一個碗,向著在座眾人一人乞討一錠銀子。」
然後為難地道:「萬一哪位殿下小氣,不肯施捨,那我豈不是白乞討了?所以我還是自覺點喝酒算了。」
太子第一個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來:「若是五弟來討要,我興許還端個架子。沈姑娘張口,我們豈有不給之理?畢竟,我們可都虧欠著你的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