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司陌邯壓低了聲音:「莫非是百里更那裡已經得手了?」
「你說的是,太子身邊那個瘋丫鬟已經被太子妃趕出了太子府?」
司陌邯點頭:「大哥與花側妃都不在上京,這是絕好的機會。雖說百里更還沒有命人送來消息,但我相信,肯定沒問題。」
沈嶠猛然一個愣怔:「今日太子府的人前來送信,莫非就是關於此事?所以花側妃是藉口生病,返回上京?」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即便她不是魅影,也不能排除她其他的身份。」
「可那個丫頭已經瘋癲了,對於她而言,還能有什麼利用價值?至於這樣大的雪天往回趕?她也太過于謹慎了。」
「你能不能想辦法留住她?」
沈嶠略一沉吟:「假如她真是故意找藉口返回上京,那麼她的病就是裝的,即便我給她吃了靈丹妙藥,她堅持身體不適,或者說加重,那我也無可奈何。
倒是不如,趁著大雪天氣,命人在前面路上做點手腳,讓她走不得。」
司陌邯搖頭:「我只是想試探一下,看看她是什麼反應,會不會仍舊堅持離開。
若是她堅持要回去,我們也不攔著,我相信百里更能掩護好那個丫頭的行蹤,等著我們回去。正好也讓百里更留心看看,花側妃回到太子府之後的反應。」
沈嶠點頭:「好,那我這就再過去找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緊張那個瘋癲丫頭的下落。」
立即轉身回去花側妃與太子的帳篷。
花側妃這邊,太子一聲吩咐下去,命人馬上準備好了車馬。
安排好護送的侍衛,花側妃在丫鬟的攙扶之下出了帳篷。
皇帝等人正在外面看雪,被一群大臣眾星捧月,商量著等雪停之後的狩獵,興致高昂。
花側妃不得不上前向著皇帝老爺子請罪告別。
阿詩卓瑪歪著腦袋問花側妃:「今兒剛下完大雪,路上這麼難行。有什麼事情如此著急回去?」
花側妃不敢直視阿詩卓瑪,心裡發虛。
她著急回京,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避開阿詩卓瑪。
她感覺,阿詩卓瑪一雙看似清純天真的眸子,就像是佛祖的慧目,能洞悉一切。
自己所有的秘密似乎都無所遁形。
所以,她急著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危險的女人,然後等待上面的指令,思忖自己的脫身之計。
否則,她就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面對阿詩卓瑪的質問,花側妃笑得牽強:「老毛病犯了,這裡又缺醫少藥的,所以急著回京。」
「你找沈嶠啊,她醫術這麼好,還能醫治不了?」
「沈姑娘醫術高明,可惜她離京的時候又沒有帶治療我心疾的藥。」
「這個好說啊,」阿詩卓瑪笑吟吟地道:「你怕是忘了,我也會看病啊。我給你瞧瞧。」
阿詩卓瑪這樣說,皇帝老爺子也想起,上次在宮裡,她與沈嶠比試醫術,阿詩卓瑪也是精通杏林之術的。
「卓瑪公主不說,朕差點都忘了。這天氣實在不適合趕路,更何況你身子還不好。就讓卓瑪公主給你瞧瞧。」
皇帝老爺子都發話了,花側妃又有把柄在阿詩卓瑪手裡,也只能乖乖聽話,不好拒絕。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有勞卓瑪公主。」
沈嶠趕到這裡,已經是晚了一步,被阿詩卓瑪將病人截胡了。
正所謂,旁觀者清。她樂得一旁看熱鬧。
阿詩卓瑪就如上次在宮裡那般,放出幾隻五彩斑斕的蟲子,鑽進花側妃的袖子。
眾人在跟前好奇而又害怕地盯著瞅,渾身起雞皮疙瘩。
沈嶠更是看得目不轉睛,很好奇這傳說中神秘的蟲蠱之術,是怎麼給人瞧病的。
不過是片刻功夫,阿詩卓瑪便收回蟲子,胸有成竹地道:「花側妃這是受到什麼驚嚇了吧?心跳得有點快。」
花側妃點頭:「不瞞卓瑪公主知道,今兒早起我還好好的呢,聽說外面下了大雪,立即跑出來瞧,結果啊……」
她偷眼瞧了不遠處的皇帝老爺子一眼,低聲道:「一時間忘形,跑得遠了,就瞧見不遠處不知道誰堆了個雪人。就那麼佝僂著身子半趴在雪地上。
我立即跑上前去瞧熱鬧,結果就嚇了一大跳,當時就雙腿一軟,倒在雪地上了,就連驚叫聲都卡在喉嚨里,沒有出來。」
眾人聽她說到這裡,有人已經猜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頓時就沉默了。
瀋北思更是面色煞白。
不正是昨夜裡被杖責的溫嬪嗎?晨起被人發現凍僵在了雪地里,皇帝老爺子下令,直接拖走埋了。
任是誰第一個瞧見這驚悚一幕,怕是也要嚇個好歹。
阿詩卓瑪同樣是心裡明鏡似的,不再追問,而是微微頷首道:「這就是了,你是由於過度驚嚇引起的心悸,更不適合一路顛簸回上京。
我給你開個方子,你服用之後,保證就能藥到病除。」
花側妃有點為難:「不怕卓瑪公主你知道,我現在待在這獵場裡,腦海里總是情不自禁地浮現出晨起那一幕。心裡一嚇,就緊張得喘不過氣來,更不敢閉眼休息。
所以我與太子殿下才商量著,先行離開這裡,大概也就沒有這種恐懼了。」
花側妃說得合情合理,黎妃等人也微微頷首:「就是,此事兒換成誰在心裡也是個疙瘩,這齣來進去的,冷不丁地瞄上一眼,就心驚膽戰。」
阿詩卓瑪可不是好打發的,堂堂魅影,心狠手辣,見過多少風浪,能畏懼一具死屍?
她微微一笑:「花側妃所言極有道理。可你現在身子不適合這冷寒天氣一路顛簸,若是半路發作,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可不太好。
不如這樣,我先給你用藥,大概一刻鐘就能立即起效。你若是仍舊覺得不適,那再回京也不遲。如何?」
花側妃知道,自己今兒怕是脫不了身了,也只能應著:「那就多謝卓瑪公主。」
阿詩卓瑪熱絡地牽著花側妃的手,暗中使了氣力:「這裡風大,你身體不適,我們找個避風之處,我給你慢慢施治。」
花側妃硬著頭皮:「那就到我營帳之中吧。」
兩人你謙我讓地走了,大家也不好跟著,只好奇議論,這南疆的蟲蠱之術真的神奇,幾隻蟲子竟然就能治病。
二人進了帳篷,花側妃支開閒雜人等,阿詩卓瑪坐在她的跟前,依舊是笑吟吟的,一臉的人畜無害。
「怎麼?花側妃這是要躲著我嗎?我們上次的話還沒有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