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側妃的臉色白了些許,抿抿唇,終於確定,自己在阿詩卓瑪跟前已經掩藏不住自己的身份了。
「這都是誰告訴你的?驛站里救你的那個男人?」
阿詩卓瑪歪著腦袋:「那你猜猜他是誰?」
花側妃緩緩吐唇:「狼行!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難怪你們能找到蛇山,他早就在暗中調查我是不是?」
阿詩卓瑪坦然承認不諱:「不錯,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身份早就暴露了。」
花側妃冷笑:「難怪,他會突然從沈嶠身邊消失,原來是早有預謀。他是沈嶠的人,還是你藏在沈嶠身邊的奸細?」
「你在蟲洞裡搜集了那麼多關於狼行的資料,竟然都沒有猜出他的身份嗎?」
花側妃搖頭:「他是什麼人?」
「也難怪啊,關於他的身份,南詔人知道的都少,更遑論你,肯定是沒有聽說過關於他的傳聞的。」
「當初他一眼就能看穿我的身份,原來,他也是南詔人。他是不是對沈嶠說了什麼?」
阿詩卓瑪搖頭:「他並沒有向著沈嶠揭穿你。否則你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嗎?」
「卓瑪公主竟然這麼高瞻遠矚,實在沒有想到。那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阿詩卓瑪微微一笑:「良禽擇木而棲,只是想讓你棄暗投明罷了。」
「你想讓我給你們賣命?」
「怎麼?反正是賣,賣給誰不都是一樣?」
「當然不一樣,」花側妃徹底撕下偽裝:「你憑什麼跟大王子斗?我若叛變,豈不自尋死路?」
「我或許沒有資本與他斗,但是你現在在我手裡啊。你若是不聽我的命令,你的命都保不住,還想賣個好價錢?」
「可我若是背叛大王子,最後的結果可能比死還慘。」
阿詩卓瑪望著她,一字一頓:「假如,我能得到長安的助力呢?」
「你說長安皇帝會幫你?憑什麼?」
「就憑我願意與長安和親啊。」
「你已經答應了?」
「我為什麼不答應?」
「你若是答應,將來就會受制於長安。」
「和親不正是大王子的意思嗎?」
「大王子讓你和親是嫁入長安為質子,平息兩國征戰。而你主動答應的和親,是有野心,引狼入室,長安會趁虛而入。」
「所以,你昨日就命人捉了那些野狼,藉此除掉我?」
「我不能讓你賣國求榮,投敵叛國。」
阿詩卓瑪「呵呵」一笑:「你們逼著我走投無路,最後還要給我冠上一個叛國的罪名,不讓我反抗?
為了回南詔,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哪怕不擇手段。」
花側妃被懟得啞口無言:「那你選擇了誰?」
阿詩卓瑪假裝思考:「暫時還沒有想好,皇上說可以給我時間讓我考慮。」
「你莫非是屬意於司陌邯?你就別想了,司陌邯對沈嶠是死心塌地的。」
「可司陌邯會打仗啊。」
「原來,你也是為了野心可以不擇手段的人。我們彼此彼此。」
阿詩卓瑪譏笑:「你沒有多少可以考慮的時間了。沈嶠已經對你起疑,千方百計對你展開調查。
假如沒有我的掩護,我敢保證,狩獵回京之日,就是你身份敗露之時。」
「你想讓我幫你們做什麼?」
阿詩卓瑪不假思索:「很簡單,我也不為難你,你只需要……」
話還未說完,守在帳篷外面的阿布突然出聲道:「沈姑娘,您今天沒有去狩獵嗎?」
兩人不約而同地一驚,沈嶠怎麼會在營地呢?
她不是去狩獵了嗎?
若是被她看到,花側妃就在自己帳篷里,她一定會起疑的。
沈嶠站在帳篷外面,回道:「我找花側妃有點事情,她沒在住處,你可曾見到她?」
阿布不慌不忙,抬手一指南邊兒:「剛見她從這裡過去,見到我家公主養的火狐,繞了老遠,往南邊去了。」
沈嶠「喔」了一聲:「那我去找找。你家公主腳上的傷好點沒有?」
阿布回道:「好多了,她正在休息呢,說一會兒去找你聊天解悶兒。」
沈嶠腳下不停:「我先去找花側妃,看看她的傷。有空了再來找你家公主說話。」
阿布脆生生地應著:「那您慢走。」
腳步聲遠去,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阿詩卓瑪道:「這個沈嶠十分多疑,你快些回去,別被她懷疑了。你我之間的事情以後再說。」
花側妃走到帳篷門口,撩簾往外四周張望一眼,匆匆地離開,徑直往南去了。
不一會兒,便與沈嶠遇到。
沈嶠大老遠便叫住她:「剛去你的帳篷里找你去了,你不在。」
花側妃直接走到沈嶠跟前:「悶得慌,出來走走散心,你找我有事兒?」
沈嶠點頭:「你忘了,今兒要給你用藥。」
花側妃一拍腦袋:「你瞧瞧我這記性,竟然把這事兒忘了。你打發個士兵過來說一聲就是,哪裡用得著親自找我?」
「我也是去狩獵半路上想起來,就立即拐了回來,回去帳篷吧?」
花側妃應著,二人一同返回營帳。
沈嶠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疫苗,彎身給注射點消毒,胸前的玉白菜在花側妃面前一晃一晃的。
花側妃吸吸鼻子:「你這玉白菜說起來真的奇怪,你說中了蠱的人為什麼就會有不適的反應呢?
以前我聞到這個香味,就覺得心慌意亂,頭暈目眩的。」
「那你現在呢?」沈嶠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現在我竟然覺得味道挺好聞的。」
「那就說明,你體內的蠱蟲已經全部祛除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有喜訊了。」
「借你吉言,」花側妃歡喜道:「說起來,還是多虧了你。如今還要麻煩你。」
沈嶠見她毫不忌憚自己胸前的玉白菜,那櫻血蠱又莫名其妙死了,按照阿詩卓瑪解釋的說法,或許,自己真的是誤會了她呢。
那麼自己故意讓火狐咬傷了她的手,此事是自己莽撞了。
略帶歉意地道:「側妃娘娘何須客氣?都是我舉手之勞的事情,你且扭過臉去,我給您扎一針,就疼一下就好了。」
花側妃依言轉過身,沈嶠麻利地注射完畢,收回針管,用棉球按著針眼:「已經好了。不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