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去尼瑪的不熟

  撞人的是個士兵,手裡提著長矛,撞人之後非但不道歉,反而還挺蠻橫:「讓開讓開都讓開!」

  急慌慌地往瓷器店裡闖,惡聲惡氣地詢問夥計是否見到可疑人員進入。

  大街上幾乎是一個瞬間就熱鬧起來,一隊隊手提長矛的士兵,穿過集市,沿著長街門市,似乎是在搜查什麼人。

  旁邊行人議論紛紛:「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好像是朝廷在搜查奸細。」

  「難怪這樣興師動眾,可絕對不能讓奸細跑了。」

  沈嶠也就不再發作,想回相府。

  誰知道一轉身,那個不長眼的士兵從瓷器店裡搜查完畢跑出來,又撞了她一下,懷裡抱著的瓷器花瓶「啪」地摔在地上,碎成數瓣。

  士兵照舊是不管不顧,就要走人。

  沈嶠穩住身形,火氣騰地就竄上來了,一把拽住他:「你是瞄準了我了是吧?撞一下不道歉也就算了,還要再補一下。」

  士兵蠻橫地吹鬍子瞪眼:「你可別妨礙我們搜查奸細,誤了正事兒你吃罪不起。」

  沈嶠輕嗤:「你執行公務那也不能擾民啊!把我的東西摔了也不道歉。」

  士兵看一眼地上:「不就一個破罐子嗎,也值得大驚小怪。你莫非是那奸細同黨,故意碰瓷找茬兒?你要是再不依不饒的,我就將你一併抓起來。」

  真是狗仗人勢。

  沈嶠身為堂堂相府千金,豈會怕他一個蝦兵蟹將?

  她冷冷一笑:「你抓一個試試!」

  士兵見她一個孤身女子,以為三言兩語也就嚇唬住了。誰知道沈嶠不吃這一套,就真的動起手來。

  沈嶠曲肘抬腿,眨眼之間,就將士兵一腳踹飛出去。

  士兵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直抽氣,氣急敗壞地招呼旁邊同伴:「此人可疑,怕是奸細同黨,將她抓起來!」

  沈嶠頓時就被一群士兵給包圍住了。

  她毫無懼色,閃躍騰挪,拳打腳踢,大街之上就跟一群士兵交起手來。

  士兵們看她柔柔弱弱,誰知道走了幾招之後,竟然沒有貪到絲毫便宜,反而被揍得鼻青臉腫。

  百姓們遠遠地圍觀,不時爆發出一聲喝彩,

  「好身手!」

  大街之上鬧鬧哄哄,突然人群分開,兩匹駿馬,一紅一白,停頓在人群之外。

  紅馬之上的男子一身紫色錦袍,身披裘皮大氅,頭戴紫玉冠,方正臉龐,雙目炯炯有神,頜下微須,一身矜貴。

  白馬馬背之上的男子一身墨錦,寬肩細腰,身形修長,腰懸長劍,臉上帶著一個威風凜凜的鷹頭刺繡面具,雙目深邃,眸光冷冽。

  男子勒住馬韁,望向正中大展身手的沈嶠,抿抿薄唇,眸光暗沉。

  紫衣男子微微蹙眉:「這女子瞧著如何有些面善,似乎是哪裡見過?」

  面具男子沉聲呵斥:「住手!」

  士兵們聽令,紛紛收手,齜牙咧嘴地閃到一邊,滿臉不服氣。

  沈嶠也甩甩手,扭臉循聲望過去,看到馬上面具男子,不由一愣。

  真是冤家路窄啊,竟然又遇到這廝了。

  不得不說,黎嬪給他定做的這個面具不賴,遮住那張醜陋的臉,整個人看起來氣場都不一樣了,威風凜凜,神秘清貴。

  她揚聲不屑道:「難怪這人這麼囂張跋扈,狗仗人勢,原來是你的手下。」

  紫衣男子詫異詢問:「四弟識得這個女子?」

  司陌邯淡淡地道:「認識,不熟。」

  我去尼瑪的不熟,老娘都差點跟你拜了天地,被你騙著壞了名聲,你竟然說不熟。

  這紫衣男子叫他四弟,如此說來,不是太子就是二皇子宸王了。

  沈嶠冷笑:「的確不熟,否則你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手下也不會對我如此放肆。」

  「發生了什麼事情?」太子詢問。

  那個士兵見竟然驚動了太子,頓時被嚇破了膽子,惡人先告狀,上前添油加醋地訴說沈嶠的疑點。

  話還沒有說完,司陌邯便沉聲吩咐:「將他帶下去,重責二十。」

  士兵大驚失色:「王爺,我冤枉!」

  司陌邯並不解釋:「繼續給本王搜,千萬不能讓奸細逃離上京城。」

  士兵們莫名其妙,不明白王爺怎麼就這樣忌憚這個兇悍女人,不由分說就治了自家兄弟的罪過。

  聽到下令,立即散開,繼續搜查奸細去了。

  沈嶠輕哼:「算你講理,日後管教下屬嚴格一些,不能仗勢欺人,欺負我們尋常百姓,壞了你的英名。」

  司陌邯人前端著架子,並未與她還嘴。

  一旁紫衣男子有些納悶,摩挲著下巴:「這女子一張嘴巴甚是厲害,竟然連四弟你都敢教訓。你是誰?報上名來。」

  沈嶠不買他的帳,轉身就走。

  有士兵不長眼,見她如此倨傲,上前攔住去路:「我家太子殿下問你話呢,你怎麼如此無禮?」

  太子爽朗一笑:「又一個不長眼色的。她就連邯王都敢教訓,會將本太子放在眼裡嗎?你還敢攔著,小心一會兒討打。」

  士兵一想,的確是這麼回事兒,訕訕地讓開一條路。

  太子這樣說,沈嶠倒是不好就這樣走人了。畢竟人家乃是太子,自己哪敢這樣目中無人?

  於是不情願地轉身:「原來是太子殿下,請恕小女有眼無珠失禮了。」

  作勢要跪下行禮。

  太子騎在馬背之上,下巴微抬:「免了,你這樣不情不願的,即便給我三跪九叩,只怕心裡也在罵我多事。」

  沈嶠低垂著頭,被人戳中心事,暗中吐吐舌頭:「沈嶠不敢。」

  太子一臉愕然,片刻之後,方才朗聲大笑:「我就說怎麼瞧著你有些眼熟,原來你就是相府大小姐。

  真是女大十八變,幾年未曾再見,竟然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而且有這樣利落的身手,一時間不敢認了。

  也難怪對我四弟這般放肆,他竟然還老老實實地聽著。」

  沈嶠被當眾戳穿,訕訕的有點尷尬:「哪有,分明是他有錯在先理虧,所以才不還嘴。」

  太子一臉揶揄地瞧著司陌邯:「有道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現在我是真的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司陌邯抬手不自在地扶了扶臉上的面具:「大哥就不要取笑小弟了。」

  「在這裡遇到就是緣分,捉拿奸細一事就交給為兄,你去與沈姑娘好生敘敘舊吧。」

  司陌邯輕咳:「不敢有勞大哥,還是正事要緊。」

  沈嶠聽二人你推我讓,忍不住開口:「既然太子殿下與邯王爺有公務在身,沈嶠不便打擾,先行告辭。」

  太子又揶揄道:「瞧瞧,你不解風情,人家沈姑娘都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