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穢亂宮廷

  沈嶠有點納悶,紫韻這丫頭見到自己,慌裡慌張地跑什麼?

  而且,她不在瀋北思跟前伺候,跑大門外來做什麼?

  好像是專門通風報信似的。

  可自己又不是外人,她怕什麼?

  沈嶠心生疑竇,加快了腳步,直接朝著瀋北思暫住的房間走過去。

  眼瞧著,紫韻慌裡慌張地拍著房門,房門緊閉,裡面並沒有人開門。

  沈嶠頓時沉了臉,質問紫韻:「見到我,你跑什麼?」

  紫韻扭過臉來,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一臉的如釋重負:「原來是大小姐,嚇我一跳,遠遠地瞧著,還以為是哪位主子半路上殺回來了呢。」

  「就算是別人,有什麼好怕的?至於這樣驚慌失措。」

  「沒,沒什麼,」紫韻磕磕巴巴地辯解:「就是昨兒皇上偏心,罰我家主子今兒留在行宮思過,我家主子這不是,沒當回事兒嘛。

  萬一被別人見到,借題發揮,我怕主子再受責罰,所以趕緊跑回來說一聲。」

  這樣解釋倒是也合情合理。

  沈嶠隨口問:「你家主子做什麼呢?」

  紫韻眼珠子轉了轉,還沒回話呢,房門從裡面打開了。

  「原來是大姐,你不是去狩獵了嗎?怎麼回來了?」

  沈嶠打量瀋北思一眼,見她面色潮紅,頭髮也有一點凌亂,不答反問:「你在做什麼?」

  「心煩意亂的,吃了兩杯酒,有點酒意,就睡了一覺。」

  「是嗎,倒是聞不出什麼酒味兒,你的酒量什麼時候這麼淺了?」

  「大姐,我現在在禁足啊,本來心裡就不好受,你怎麼還像審問犯人似的審問我?這是獵場,人生地不熟的,我能做什麼?」

  「我怕你不服氣,再生出什麼花花腸子。」

  沈嶠沒好氣地道:「就像上次那鸚鵡之事,不小心就會弄巧成拙。」

  「我知道了,」瀋北思嬌嗔:「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不自量力,冒失行事的。不就是被人胡說八道地罵了我幾句嗎,我忍著就是。」

  「這就對了,有時候壓根沒有必要在嘴皮子上占上風,這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更何況,對方本來就是故意激怒你,也好在皇上面前揭你的短。」

  瀋北思連連點頭應著:「大姐你不去狩獵嗎?我挺好的,你不用惦記。」

  沈嶠眨眨眸子:「不去了,好不容易能有機會跟你說說話,不請我進去嗎?」

  瀋北思落落大方地一擺手:「光顧著說話了,外面這麼冷,竟然忘了請大姐屋裡坐。」

  沈嶠邁步進了屋子。

  一進門,就有人跪在地上給沈嶠磕頭請安。

  沈嶠沒想到她屋裡還有人,而且還是個男人,頓時嚇了一跳,心中一緊。

  待到看清地上的人,方才鬆了一口氣。

  地上跪著的,是個小太監,自己也見過,正是上次自己去御書房,出來的時候,幫瀋北思傳話的那個小太監。相貌平平,頂多算是有點清秀。

  在宮裡,太監是可以貼身伺候主子的,哪怕是沐浴更衣,或者是皇帝寵幸的時候。

  所以他與瀋北思單獨同處一室,沈嶠並不吃驚。

  但是兩人插著房門,還讓紫韻望風,這就有點不對勁兒了。

  俗話說得好,好事不背人,背人沒好事。

  她的目光環顧四周一眼,比賢妃那裡還要更簡陋一些,不過就是一張拔步床,一個梳妝檯,一桌四椅而已,所以一目了然,盡收眼底。

  桌上空空蕩蕩,只有兩個茶杯,一個白瓷茶壺。

  床上……

  沈嶠的目光掠過拔步床,床上略有一點凌亂,被子展開平鋪在床上。

  瀋北思有些緊張,慌忙上前擋住她的目光,拉開背對著床榻的椅子:

  「大姐快坐。我給你倒杯熱茶。」

  一邊說,一邊朝著旁邊的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

  小太監立即也起身:「這茶怕是涼了,奴才這就去換。」

  上前捧著茶壺,慌忙出去了。

  邁過門檻的時候,沈嶠眼尖地看到,小太監一隻腳上綁腿未束,襪子胡亂堆在腳脖子上,頓時心裡一沉。

  瀋北思招呼著沈嶠坐,然後不動聲色地走到床榻跟前,偷偷地往被子下面藏著什麼。

  沈嶠一時間心裡還有點難以接受,自己剛剛看到的事情。

  瀋北思乾巴巴地賠笑,帶著尷尬。

  沈嶠面沉似水,滿是凝重。

  她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消散,變得局促不安。

  沈嶠深吸一口氣,吩咐門外紫韻:「紫韻,看好屋門,我跟你家主子說會兒話,誰也不許近前。」

  紫韻忐忑地應了一聲,上前將屋門關閉,守在屋外。

  瀋北思嘗試做最後的掙扎:「大姐這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嗎?」

  沈嶠突然轉過身來,憤怒地將這層窗戶紙捅破。

  「思思,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

  而且,也太飢不擇食了,這種不是男人的男人也能上了自己的床?

  欲望,真的就那麼難以控制嗎?

  瀋北思努力掩飾臉上的驚慌:「大姐怎麼這樣說我?」

  沈嶠咬了咬牙根:「你可知道,有些事情是會連坐,拖累家裡人的?」

  「我,我做什麼了?大姐你這樣一本正經的,令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

  沈嶠被氣得聲音都有些發抖:「你還不承認嗎?難怪父親說你主動跟來獵場,怕是要生事。原來你是想刻意地遠離森嚴皇宮,創造機會,做出這種齷齪之事!」

  被沈嶠拆穿,瀋北思反而有些有恃無恐了。

  「大姐你該不會是以為,我跟一個太監有染,穢亂宮廷吧?」

  「難道不是嗎?」沈嶠突然提高了聲音,怒聲呵斥:「你做什麼事情之前,能不能先考慮一下後果?你背後還有相府!」

  「他只是一個太監!」瀋北思著重強調了太監兩個字:「他不是男人!」

  「就算不是,可你這種不自愛的行徑,若是被別人知道了,這宮裡哪裡還有你的立足之地?被打入冷宮都是皇上開恩。」

  「大姐你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吧?」瀋北思小聲嘀咕:「這種事情,宮裡已經是屢見不鮮。宮女跟太監結成對食的可多了去了。」

  「可你是皇帝的妃子!不是宮女!」

  「那大姐是不是沒有聽說過上床太監?」瀋北思逐漸變得理直氣壯。

  沈嶠咬了咬牙:「當初留在宮裡,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既然你貪慕權勢富貴,那你就要承擔選擇的後果。

  你已經是有夫之婦,這種事情就是傷風敗俗,不道德的。而且,他還是個太監,你不覺得很畸形嗎?

  此事你若是不能懸崖勒馬,總有你後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