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為了權勢,你還真是飢不擇食啊。」穆錦衣在一旁忍不住出言譏諷。
「閉嘴!」穆貴妃面色一沉:「你胡說八道什麼?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
穆錦衣也覺察自己失言,立即緘口不語。
穆貴妃揮揮手:「今日天色已晚,思思姑娘想必也累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瀋北思見好就收:「那臣女便回了,多謝貴妃娘娘。」
起身後退數步,方才轉身離開。
穆錦衣氣急敗壞:「她竟敢要挾姑母你,就該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啪!」
穆貴妃突然起身,給了穆錦衣一巴掌。
穆錦衣整個人都呆愣住了,滿臉的難以置信:「姑母,你為什麼打我?」
穆貴妃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竟然還不知道我為什麼打你?自作聰明,口出妄言,不知道禍從口出嗎?明日一早,你就給我滾回將軍府,好好反省己過吧!」
穆錦衣捂著臉:「我只是氣不過她瀋北思。」
「這還不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禍?如今我完全處於被動,還能怪誰?一山更比一山高,現在知道人心險惡了吧?看你下次還敢自作聰明不?」
「難道姑母你真的要留下她?」
「否則呢?她好歹也算是相府的小姐,不是誰家的阿貓阿狗,我能將她如何?
湯泉池一事,你我皆被她抓住了把柄,若是聲張出去,我們偷雞不成蝕把米,豈不令所有人恥笑?你還如何嫁人?如今也只能將錯就錯了。」
「也太便宜她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一個名分,我去求皇上,給她就是。只要皇上不待見,心存芥蒂,她也只能在宮裡孤獨終老一輩子,是福是禍誰知道呢?
即便真的得寵,對你凌王表哥而言,也不算是什麼壞事。我總不能再故技重施,將你推給皇上吧?」
穆錦衣頓時偃旗息鼓,一聲不吭了。
相府。
一道聖旨在相府掀起了軒然大波。
相府庶女瀋北思被皇帝冊封成了婕妤娘娘,納入後宮,成為了皇帝的女人。
甄氏正在羞辱周姨娘,數落她管教不嚴,上樑不正下樑歪,敗壞了相府的名聲。
周姨娘一聲不吭,低垂著頭哭天抹淚,暗自心疼自家女兒,
甄氏終於再次揚眉吐氣,心裡洋洋得意,要在上京城外,給瀋北思找一處尼庵,讓瀋北思到尼庵之中暫且住上一年半載,修身養性。
周姨娘「噗通」一聲就給她跪下了,摟著甄氏的腿,哀哀切切地央求。
甄氏尖酸著一張臉,用各種難聽的話數落瀋北思的恬不知恥,沒有家教。
誰知道,打臉就來得這麼快,皇帝的冊封聖旨就到了。
甄氏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周姨娘左右開弓,「啪啪」地扇了兩個響亮的耳光。
瀋北思做了婕妤,雖說位份不高,但也是宮裡的娘娘。
從此以後,周姨娘水漲船高,自己再也不能對她呼來喝去,隨意拿捏。
甄氏感受到了來自於瀋北思的威脅,跑去凌王府,找女兒拿主意。
這幾天的沈南汐自己正滿頭虱子,哪有心情替別人撓癢?
司陌年對沈嶠念念不忘,這已經令她難以忍受,如今皇上又給凌王府找了新的女主人。
正所謂是前有狼後有虎,自己最看不起的瀋北思竟然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令她一時間咬牙切齒,恨得面目猙獰。
母女二人相對而坐,長吁短嘆,全都愁眉不展。
沈南汐更是對當初主動勾引司陌年的舉動懊悔不已。
假如當初嫁入邯王府的人是她,如今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的王妃,何必成日在心狠手辣的司陌年跟前心驚膽戰,夾著尾巴做人?
那一碗骨頭湯,令她現在想起來還不寒而慄。
府上下人進來回稟,說是將軍府表小姐穆錦衣來了,要見司陌年。
沈南汐對這位盛氣凌人的表小姐印象並不好,但是又不能得罪,只能起身,親自到前面接待。
穆錦衣剛從宮裡出來,先來了凌王府,下人回稟說凌王不在府上,她並沒有急著回家。
她不敢,害怕父親責罰她。
她想讓司陌年送她回將軍府,如此也好在父親面前替自己說幾句好話。
見到沈南汐,她只撩了撩眼皮,便不屑地轉移了目光。
沈南汐按捺住火氣,陪著笑臉:「表妹怎麼不在宮裡住著了?」
穆錦衣沒好氣地道:「還不是托你那好妹妹的福,被姑母趕出來了。」
沈南汐輕嘆一口氣:「我這妹妹一向都不讓人省心,攀權附勢,愛慕虛榮,也有心機,都怪我,忘了提醒表妹你一聲。」
這話簡直說到了穆錦衣的心坎里:「我拿她當姐妹一般看待,掏心掏肺,她卻利用我勾引皇上。」
「此事九成九,就是沈嶠給她出的主意。」
「沈嶠?」
「可不,表妹有所不知,這瀋北思最拿手的,就是利用人。
最先我在府上的時候,跟我姐姐長姐姐短,利用我帶著她四處走動,結交各個府上的千金閨秀。
我前腳出嫁,她就翻臉,利用沈嶠給她出謀劃策,與我母親作對。
這沈嶠又最是詭計多端,有手段,就連邯王殿下都被她賴上脫身不得。
瀋北思這事兒,肯定就是她背後出的主意,讓瀋北思春日宴上做戲,賴在宮裡尋找機會。」
穆錦衣全部的心思都被沈南汐中間一句話吸引了過去。
「你說,邯王殿下是被她賴上的?」
「表姑娘你不知道?」
穆錦衣莫名其妙地搖頭:「春日宴上皇上賜婚,她不是推脫了嗎?」
「什麼推脫?」沈南汐更加不屑:「那是邯王殿下不願娶她,她有自知之明,欲擒故縱,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此話從何說起?」
「我的好表姑娘啊。此事都人盡皆知的,大婚那日,她趁著人家邯王殿下病重昏睡之時,故意留宿邯王榻上,是何居心,這不明擺著嗎?」
穆錦衣疑惑地問:「可我聽瀋北思說,沈嶠她不願嫁的。」
「她倆一個鼻孔出氣,這話你也信?傻子才放著榮華富貴不享,自己跑去風裡雨里奔波。
更何況這事兒可是你表哥晨起撞見的,兩人衣衫不整,共處一室,邯王殿下還昏迷不醒呢。」
穆錦衣不是沒有腦子的女人,沈南汐的話經不得推敲,但是任何詆毀沈嶠的惡言惡語她都願意相信。
「難怪那日春日宴上,邯王殿下只說要對沈嶠負責,原來是沈嶠使了卑鄙的手段,他也無可奈何。」
「可不,我這兩個姐妹,可沒有一盞省油的燈。我是真心替表姑娘你委屈。」
這一席話,令穆錦衣對沈嶠更加鄙夷不屑,心裡對司陌邯的愛慕之意,也如原本飄搖不定的火苗,陡然升騰起來。
她決心現在就去給沈嶠一點顏色瞧瞧,讓她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