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包袱收拾了起來,肖塵朝著杜少勤扔了過去:「現在,是朝廷三司在過問此案,這些東西,回頭交給李大人他們。【,無錯章節閱讀】而我們的大理寺卿高升高大人,就另外關一個牢房吧。我怕趙大人一生氣,活活的掐其他。」
說著,嘿嘿一笑,扭頭看向趙無名:「趙大人,我說的沒錯吧?你現在是恨不得掐死高大人吧?」
趙無名沒有做聲,沉默了起來。
杜少勤應了一聲,接過包袱,轉過身走出了牢房之外。
肖塵又一屁股坐在了小床上:「趙大人,現在要不要好好的說道說道,你為何要置我東廠與死地?」
「唉。」趙無名一聲嘆息,搖了搖頭。
「別嘆息了,你願意說的話,我就等著聽。你要是不說,我就回東廠了。反正這其中的勾當我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目前的這些罪名,你們兩個人,誰也活不了。」
將雙手交叉著放在腦袋下面,肖塵很是隨意的道。
「我說,我什麼都說。」
趙無名終於低下了頭。
幾個時辰之後,東廠廠公林尚禮,面到笑容的站到了御書房外。
「皇上。」身子微弓,林尚禮很是恭敬的輕喚了一聲。
「朕等著你呢,進來吧。」裡面傳來明成祖的聲音。
抬起步子,林尚禮邁過門檻,笑呵呵的站到案幾前面。
「今個三司審案,結果如何?」明成祖放下手中的奏摺,抬起頭,很是期待的看著林尚禮。
「招了,都招了。」
「朕知道招了,朕問的結果。」明成祖眼睛一瞪。
「那倭寇頭領,乃是琉球國第七大隊的大隊長,他的供詞上寫著,受琉球國南朝的授意,來侵犯我大明百姓的。」林尚禮眼睛微眯,一副奴顏婢膝的討好樣。
「南朝?琉球國南朝是什麼意思?」明成祖一愣。
大明和琉球邦交多年,自己從未聽說,琉球還有一個南朝。
林尚禮欠了欠身子:「皇上,琉球國發生內鬥了。現在分成了南朝和北朝兩個朝廷。倭寇這股軍隊,隸屬於南朝。」
「那豈不是說,朕要是出兵討伐琉球,只能討伐南朝,不能討伐北朝了?」
明成祖眉頭一皺,心中有點不悅。
一個小小的琉球國,大明的軍隊還要區別對待?那將來要是將其劃歸大明版圖,只將南朝划進來,將北朝放過?
這是什麼事嘛?
一個彈丸之地,朕出兵只能拿下一半,那還有什麼意思。
「皇上,琉球國現在內鬥,我大明都不知曉,其他國家又有幾個知道?」林尚禮眨了眨眼睛。
明成祖雙眼一眯:「你的意思,我們不承認他們什麼南北朝,就按照一個琉球國來對待?」
「嗯。」臉上掛著笑容,林尚禮輕輕的點頭。
右手在案几上一撐,明成祖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窗戶跟前,透過那明亮的琉璃窗戶,看向外面已經有點暗下來了的天色。
「我說小林子啊,按你說的來,也是可行,可朕怎麼突然間總感覺不得勁呢?明明知道指使軍隊侵犯我大明的,是琉球國的南朝,我們卻要裝作是整個琉球國,這種顛倒黑白的事情,朕現在有點做不出來啊。」
回過頭,盯著滿頭花白頭髮的林尚禮,明成祖臉上儘是苦笑。
「皇上的意思是?」林尚禮輕聲問道。
「朕,不想御駕親征了。」
「皇上不想對琉球國出兵?」林尚禮一愣,有點驚訝。
明成祖白了他一眼:「你用哪個耳朵聽話的?朕說不想御駕親征,朕什麼時候說過不對琉球國出兵?」
「那皇上打算派誰領兵出戰?」
「這個先不說。」明成祖板起了臉,「朕問你,這倭寇的供詞,是真實供詞,還是你按照朕的心思,做出來的?」
「這,這。」林尚禮有點結巴的半天吐不出來一個字。
「說實話。」
林尚禮嘴巴咧了咧:「前幾天上朝,奴才看見皇上一心想征討琉球,卻苦於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這份供詞,是奴才揣摩著皇上您的心思,做出來的。」
看著林尚禮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明成祖露出了笑容,抬起右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朕沒有白疼你,朕將東廠交到你的手中,也真是交對了人。你的這份供詞,做的好,做到了朕的心上。這琉球國的軍隊,敢在我大明頭上撒野,即便是他們打著賊寇的旗號,不讓大明軍隊的鐵蹄在琉球國的國土上踏上一圈,朕對不起那些被欺負的百姓,朕更對不起大明帝國這四個字。」
說話間,明成祖挺了挺胸膛。
雖然滿頭花白的頭髮,可絲毫不影響渾身上下那目空一切的霸氣。
隨即,又扭頭看向林尚禮:「那倭寇的真實供詞是什麼?」
「這倭寇的大隊長,眼看著琉球國內鬥,不想參與任何一方的立場,帶著隊伍自謀生路了。」林尚禮道。
似乎又覺著這樣的說辭,有點高抬那掃把頭,接著又道:「說白了,此人看著琉球國內鬥,想趁此機會自立為王,也是一個不忠於朝廷的野心家。」
明成祖點點頭:「此番戰鬥,東廠可有人員傷亡?」
「東廠損失神機役校尉五十七名,神機役役長段天明,也不幸殉國。」
說起段天明,林尚禮心中不由得一陣難過,緩緩低下了頭。
「段天明,是不是跟隨肖塵,一起將太子解救回來的那名漢子?」
「是。」林尚禮道。
「剿滅倭寇,清除大明沿海隱患,這些人都是英雄啊。」明成祖揚起了頭,「朕要嘉獎他們,給他們最高的榮譽,厚葬他們。」
「皇上,肖塵已經將他們全部都葬在了倭寇盤踞的海島山頂。」林尚禮急忙道。
明成祖一怔:「這些人為國捐軀,都是英雄,為什麼不將他們的遺體運回京城?」
「肖塵說,將他們葬於山頂,是段天明他們的遺言。他們說,即便是死,也要讓魂魄守護我大明沿海百姓,不受倭寇侵犯。最主要的是,他們不想為了運送自己的屍體,讓朝廷勞民傷財。」
明成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看看,什麼叫英雄,這才是真正的英雄。就算他們選擇了葬身海島,朕一樣要在京郊給他們立衣冠冢。讓朝中百官看看,東廠的人,不僅僅是他們口中只會窩裡鬥的人,他們面對異國侵犯,依舊是捨生忘死的英雄。」
「噗通」一下,林尚禮雙膝跪在了地上。
「老奴替他們謝過皇上聖恩。」
明成祖伸手,一把拉起了林尚禮。
「御書房裡,又不是朝堂之上,別動不動就下跪。」
「奴才這是心裡,替他們感激皇上啊。」說著,林尚禮居然眼淚汪汪的。
明成祖點點頭:「東廠對朕的忠心,朕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這些,都是他們該得的,他們用生命換回來的。」
說著,抬頭盯著林尚禮的眼睛:「告訴朕,你的心裡,有沒有恨?對倭寇的恨,對琉球國的恨?」
「有。」
「好,朕就讓你一解心頭之恨,也一解朕心頭之恨。」明成祖抬起右手,握成拳頭在案几上重重的擊了一下。
「明日,朕鎮守京城,由太子掛帥,東廠跟隨,挑選大明精兵強將,在琉球國的國土上走一圈,讓他們徹底的臣服。」
「皇上,是否要將琉球國,劃歸我大明版圖?」林尚禮小聲問道。
「朕不要他們。」明成祖的表情異常嚴肅,「朕要他們,永遠屈服於大明,永遠看著大明的臉色行事。」
「老奴遵旨。」林尚禮急忙躬身說道。
了解了倭寇的事情,明成祖又想起了浙江都司趙無名的案子。
「趙無名那,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趙無名對自己的罪行全部供認,不過有一點,卻是連老奴也沒想到。」
「嗯?」明成祖眉頭微皺,「什麼事?」
「他在京城的靠山,居然是大理寺卿高升。而那高升,今個準備攜帶著細軟逃跑,被東廠抓了個現行,現在關押在刑部大牢。」林尚禮緩緩說道。
「什麼,大理寺卿高升?」明成祖一下子呆立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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