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涼國公藍玉的事情,二人也是知道的不少。【Google搜索】
只是,已經被朝廷定性為謀反罪之人,在皇上直屬的東輯事廠大廳裡面,大坦闊論,恐怕有點不合適吧。
可是肖塵這麼一本正經的提了出來,若是不給他回答一番,「前輩」的面子又擱到哪裡?
王昌連抬起頭,將目光投向了東廠廠公林尚禮。
這,畢竟是你的地盤,對於藍玉是非的拿捏,還是你來為好。
老謀深算的林尚禮明白,對方是對自己還有所提防,正好以此來試試自己的態度。
作為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提督東廠的廠公大人,林尚禮對皇上,對朝廷那是絕對的忠心耿耿。
可藍玉案,畢竟是前朝的事情。
是非曲直,倒不是不能說。
更何況,長久的相處下來,自己對肖塵的感情,似乎已經超越了上下級的關係。
拋棄辦案,在自己的眼裡,他和小李子一樣,都是自己的「孩子」。
他提出來的問題,自己沒辦法不按照內心的認知,去真實的表達。
「涼國公本人,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一代名將。尤其是帶領軍隊徹底的顛覆北元的殘留勢力,徹底的鞏固了大明王朝的統治。但生性高傲,不注重細節,也是絕對的致命之處。尤其是到了後來,手中掌控著天下兵權,做事還是大大咧咧,才給自己釀下了滅族之禍。」
看著肖塵,林尚禮輕聲說道。
一邊的王昌連也呵呵笑了一笑,接上了話:「其實,涼國公的性格太過於耿直,才是他的致命缺點。在他的眼裡,大家出生入死,刀山火海爬出來的情義,堪比一家人。可是,君和臣,有著本質的區別。在他眼裡的不拘小節,在皇上的眼裡就是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加上一些小人的吹風點火,這一點便被越放越大。正所謂可以共苦不能同甘,便是這個道理。」
「二位大人的意思,涼國公乃是一位功臣?」肖塵道。
「絕對的功臣,這一點無可置疑。」林尚禮瞬間接上了話。
當初,靖難之役的時候,明成祖擊敗了李景隆之後,無意中曾嘆了一句:「若是太祖當初沒有誅殺藍玉,此刻由他帶兵作戰,想要取得勝利,恐怕只是一種夢想了。」
所以,活著,對於大明王朝的建立,藍玉是功臣。
死了,對於永樂王朝,也是功臣。
然而,後面的這些,林尚禮又怎會說出來。
藍玉要是活著,這大統還有朱棣什麼事?
而自己,做什麼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廠公,只能守在燕王府中,老老實實的打一輩子雜了。
看著二人,肖塵思量了一番,抬頭道:「對於涼國公謀反一案,二位大人如何看待?」
王昌連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一絲苦笑。
太祖一手製造的案子,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冤案,誰又敢說三道四?
雖然大家的心目中都有著一桿秤,都大概知道是非曲直,可是大家都不傻,鐵著腦袋往刀口上去撞。
「涼國公私藏軍備,意圖謀反,這也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既然太祖始這麼定的,我們當然也就這麼認為。」林尚禮打破了一時的沉默,笑著說道。
王昌連也呵呵笑著點點頭,算是對林尚禮的肯定。
雖然這種做法有點俗氣,可這就是為官之道。
「涼國公是被冤枉的,當初他大量製造軍備,乃是得到了一道聖旨。雖然那聖旨是假的,可也是因為涼國公太忠於朝廷,所以才對聖旨的真假並未查看。」肖塵一本正經的道。
王昌連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肖塵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朝官員,辦這朝的事情就好。前朝的事情,我們就不插手了。」
藍玉真正的死因,就是太祖想要他死。至於用什麼藉口,那些都不重要。
別說聖旨是假的,即便是真的又如何?
坑挖好了,你還能不跳?
能夠專門挖個坑,也是因為涼國公的身份地位實在太高,一般之人,作為帝王,還不是想殺就殺,一念之間的事情。
太祖的錯與對,我們有什麼能力去指正?
「王大人?」肖塵抬起頭,一臉的詫異。
沒有進京為官之前,王昌連說話可不是這種樣子。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換個方式去說。
如今,怎麼也成了和稀泥的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沒有能力蓋新房子的時候,就委屈點自己。涼國公當年要是懂這個理,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看著肖塵的雙眼,王昌連意味深長的輕聲說道。
「皇上的心裡,我們猜不透。可有一點,如今的皇上,很多地方必須更加的尊敬太祖。有了這個原因,即便是太祖的小過錯,皇上也只能選擇忽視。藍玉案,等太子繼位之後,或許才有平反的機會。」
低著腦袋,林尚禮的聲音也是不高。
可即便如此,聽在肖塵的耳朵里,卻是讓他精神一振。
「二位大人的意思,涼國公的案子,是冤案?」
看見肖塵還在糾結,王昌連急忙岔開了話題:「涼國公是個什麼人,我和廠公大人也分別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你就說說,假聖旨假玉璽是怎麼一回事?」
「是這樣的。」肖塵清了清嗓子:「定西候王榮,之前是涼國公手下的一名參將。雖然並沒有多大的權力,但參將的身份使得他可以在涼國公府邸隨意的出入。涼國公案子發生之前,定西候私自製作了一枚假玉璽,又用假玉璽,書寫了一道假聖旨。這道假聖旨命令涼國公大量製造軍備。」
王昌連一愣:「真有此事?那這道假聖旨和假玉璽,你都已經得到?」
「嗯。」肖塵點點頭,「事關重大,這兩樣東西,我已經藏了起來。隨時需要,隨時可以拿出來。」
聽聞此言,王昌連的目光,又投向了一邊的林尚禮。
作為東廠廠公,林尚禮雖然代替不了皇上,可也絕對是明成祖名副其實的耳目。
這種事情,還是他的意見最為重要。
林尚禮的臉色異常嚴肅,雙眼緊緊的盯著肖塵:「你,一心想為涼國公平反?」
肖塵點點頭。
開什麼玩笑,涼國公乃是自己的父親,自己能不想著為他平反麼。
「為什麼?」林尚禮的雙目,如利劍般刺向肖塵。
「朝廷的貪官污吏,東廠有義務查辦。朝廷的冤案,東廠也有義務平反昭雪,以示皇上之正義。」
林尚禮搖搖頭,顯然並不認可肖塵冠冕堂皇的話語。
沒有皇上和朝廷的裁決,肖塵便誅殺了定西候的九族,這已經很不正常。
辦案無數起的紫衣校尉,能讓謀反案的主人公逃脫,這更加的的不正常。
除了說他是故意的,再也沒有別的解釋可以讓人信服。
事到如今,說肖塵和定西候沒有任何的私人恩怨,自己打死也不會相信。
只是,何種恩怨,他能夠冒著被皇上處罰的危機,放走定西候。
是準備放長線釣大魚,讓定西候身後的一干人等,盡數的浮出水面?
若真的如此,自己安排柳如風出手,擊殺定西候,豈不是壞了他的事情?
「肖塵,這次鞏昌之行,你和之前的行事風格大有不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不可以如實的說出來?」林尚禮緩緩的道。
「是啊。」王昌連也呵呵一笑,「今個,廠公大人專門將我叫來,就是對定西候脫逃的事情很是擔心。雖然現在已經完滿處理,但這個錯誤,所有可能帶來的後果,極其嚴重。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事情,說出來一起承擔。」
肖塵抬起了頭,眼神無比嚴肅。
「我是藍玉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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