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盡頭,黑壓壓的圍了一大堆的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大家想要看看,這多事的和尚,是不是真的能夠讓張屠夫以後都不再殺豬,斷了大家的口福。
「人是一條命,豬同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為何要剝奪豬的生命,來充當人的美食?」
看著張屠夫,和尚不急不緩的輕聲說道。
「豬是人養的,豬圈,豬食都是人提供的。而養它們的目的,就是吃肉。就像種莊稼一樣,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收穫。」
張屠夫毫不含糊,如同三國時候的孔明一樣搖著蒲扇,學著和尚的腔調,也是慢條斯理的道。
只是,人家孔明,不但肚子裡有東西,也是格外的注重形象。
頭戴綸巾,身著素服,哪像他這樣大腹便便還光著個膀子。
怎麼看,怎麼的不倫不類。
不過,形象雖然差點,可這一番犀利的言辭,卻是博得了大家的贊同。
尤其那幾名愛說話的婆娘,一個個如同看見皇上了一般,一邊鼓掌,一邊興奮的歡呼雀躍。
用眼睛的餘光瞄了一眼這邊觀眾席里的情況,張屠夫很是滿意。
大腦袋一甩,抬起左手,將額頭那凌亂的頭髮向後一撥。
若不是那光著的,肥豬一樣的滿身贅肉,看起來還頗有一些文人風範。
「提供住處,提供食物,就可以隨意主宰它們的生命,肆意的殺了吃肉?」和尚淡淡一笑,「你家幼兒,老父老母,他們沒有自理能力的時候,你不是一樣的要為他們提供一切,難不成,也可以隨意的主宰他們的生命?」
「我×你馬,你是人不是人?這正說豬呢,你非要將它們和人相提並論?」
一句話,讓張屠夫火冒三丈。
再也顧不得擺什麼文人的譜,揮舞著手中的蒲扇,就朝著和尚沖了過去。
而旁邊的人群,也是一陣騷動。
「這和尚,也是佛門中人,怎麼說話一點都不過腦子。」
「就是,尊老愛幼,這是人之常情,到了他的嘴裡,居然變得那麼難聽。」
「我看這是一個假和尚吧,一點都沒有佛門中人的那種善念,純粹是強詞奪理,譁眾取寵。」
「張屠夫,打他,就是打死了,我們也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而張屠夫,雖然一腔怒火的衝到了和尚跟前,手中蒲扇揚了幾揚,卻是沒有落下去。
現在,自己正在和對方辯論。
動手打人,就是輸急了的表現。
雖然對方言辭難聽,要想取得上風,必須用言語,而不是肢體。
和尚面帶微笑,靜靜的看著張屠夫,似乎就等著他蒲扇的落下。
「人是人,畜生是畜生。你這樣將畜生和人混為一談,是你心中的那個大佛教你的,還是說,你壓根跟人不一樣,不是人生的?」
憋著一口怒氣,張屠夫的言辭也儘量的「文雅」著。
聽見張屠夫冒出這句話,隱藏在人群中的段天明,都忍不住的拍手叫好。
這句話,反擊的不可謂不犀利。
「哈哈哈,張屠夫,可不能這樣罵人。這和尚長得人模人樣的,雖然不做人事,不說人話,可你也不能說人家不是人生的啊。」
有人在人群中大叫了起來。
「芸芸天下,眾生平等。貧僧只是就事論事,施主這麼的人身攻擊,怕是不妥吧。你說的,提供食宿就可以殺了吃肉,這個道理,為何放到了人的身上,施主便會勃然大怒?還是說,除了人,其他的生命,算不得命?」
一句話,竟讓張屠夫有點接不上來。
抓耳撓腮,臉都憋得通紅。
「沒錯,大明王朝,除了人命關天,其他的東西,不過是人的附屬品罷了,算不得命。」
段天明撥開人群,緩緩的走了出去。
一身勁裝,腦袋上扣著一頂大斗笠,看起來異常的神秘。
和尚眼睛微微一眯,將目光看向段天明:「施主是何人?」
「殺豬吃肉的人。」
人群再次沸騰。
尤其那幾名婆娘,盯著段天明的大斗笠,雙手鼓掌,都鼓的發紅了。
這種阻擋大家吃肉的多事之人,就應該群起而攻之。
一邊的張屠夫,看見有幫手出現,也是一臉的興奮:「好,我們都是殺豬吃肉的人。」
和尚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倒不是因為對方人多,也不是因為段天明的這身打扮,看起來異常神秘,而是他看見,段天明的腰間,有著一截刀柄,露在外面。
京城裡,能夠隨身帶刀的,除了官府之人,再無其他。
只是,對方這一身打扮,很明顯的更像是一名江湖幫派之人。
尤其是他腰間的刀,幾乎全部藏在衣服裡面,只留著半截刀柄,很顯然,這刀帶的並不是名正言順。
想到此處,和尚的心裡稍微的放鬆了一點。
只要你不是官府之人,來多少人我都不怕。
既然你帶著刀,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示人,那我就將你當場揭穿,讓你知難而退。
「施主隨身帶著刀具,又是向著眼前的屠夫說話,更是自稱殺豬吃肉的人,莫非腰裡別的是殺豬刀,也是一名屠夫了?」
聽著段天明也是一名屠夫,人群里的那幾名婆娘,看向他的目光更為熱烈起來。
屠夫好啊,屠夫多了豬肉就多。
天天有肉吃的日子,光是想想都覺得快樂無比。
「屠夫?你說我腰裡的是殺豬刀?」段天明一愣,隨即哈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指旁邊的張屠夫,「他的刀,是殺豬刀,我的刀,不是。」
「哦?」和尚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你的刀,不過是用來殺雞的?哪怕是殺一隻飛蟲,在你舉起屠刀之時,便註定死在屠刀之下。」
大明王朝,即便是屠夫,也只有在殺豬的時候,可以使用刀具。
平常出門,殺豬刀也是要放在家裡的。
你這般的招搖過市,若是不與我敵對,咱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今個自己站出來與我為敵,哪怕是給蚊子做手術的手術刀,我也得給你捅到官府去。
聽見這最後一句話,段天明的臉色逐漸陰冷了下來。
這句話,肖塵專門給自己交代過。
就怕他抓錯了人,專門叮囑,只有對方說出了這句話,或者和這個意思差不多的話語,即刻拿下。
右手伸向腰間,抓住那半截刀柄,「嘩啦」一聲,就將整個佩刀抽了出來。
刀長三尺,鋒利的刀口,在大槐樹的陰涼下,更顯得寒氣逼人。
「我這把刀,不是用來殺豬的,也不是用來殺雞的,而是用來殺人的。」
在段天明佩刀出鞘的那一刻,和尚已經感到了一絲不妙。
而他的這句話,更是讓和尚心中一冷。
周圍喧鬧的人群,也是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一道道粗重的呼吸聲,彼此起伏。
殺豬,是一件熱鬧的事情。
可殺人,非但不熱鬧,還讓人毛骨悚然,心生恐懼。
「施主是官府之人?」和尚警惕的看著段天明,腳下暗暗用力,準備溜之大吉。
「嗯。」看著對方,段天明撅著嘴巴,輕輕點頭,瞅著和尚的雙腳,緩緩說道:「我有一個兄弟,他的刀極快。一刀劈向逃跑的敵人,敵人沒有任何的知覺,跑著跑著就一分為二倒在了地上。我的刀沒有他的快,敵人若是逃跑,最多可以做到劈斷雙腿,做不到將整個人一分為二。」
和尚不再說話,臉上的顏色青紫交替,額頭也漸漸有了虛汗。
而旁邊的張屠夫,聽著段天明的話語,心中也是微微顫抖,手中的蒲扇不自覺的停止了搖動,緩緩的垂了下來。
旁邊那看熱鬧的人群,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剛才還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聲,也被一片徹底的安靜所代替。
誰也不想,讓段天明手中那三尺長刀,砍在自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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