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殺還是不殺

  刑部大門口,一輛看起來如同是伙房用來買菜一般的破舊馬車,緩緩的駛了出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過,這還真就是刑部伙房的專用馬車。

  不同的是,今個坐在前面趕車的,不是伙房的採購,而是一身藍衫吊兒郎當的肖塵。

  馬車裡面坐著,也不是伙房裡面的任何人,而是錦衣衛指揮使徐開英。

  刑部到重振酒樓,也就是三四里的樣子。按理說,兩人即便是步行過去,也沒有多少的路程。

  更何況,若是避開大街,走那條小巷子,會更近一點。

  原本,徐開英是打算走過去的。畢竟,自己要求過去求人。若是能夠走的滿頭大汗,在對方的眼裡,這份誠意,或多或少會加重一點。

  可肖塵不同意。

  倒不是說肖塵怕熱,也不是說肖塵怕累。而是肖塵不想讓人看見,錦衣衛指揮使徐開英,和自己走在一起。

  現在的朝廷,所有人都知道錦衣衛犯了大事,正被刑部和東廠聯手查辦。

  這個節骨眼上,無論是自己還是錦衣衛,都應該避嫌,儘量的少接觸。

  自己還指望這徐開英繼續出任錦衣衛指揮使,來將錦衣衛「擴充」為東廠的下屬。若是讓人看見,自己和他走在一起,保不准有人會認為,徐開英是出賣自己警衣衛的兄弟,才保住指揮使這個職務的。

  在東廠面前,徐開英哪怕和狗一樣的搖尾乞憐毫無人格都無所謂,但在其他人面前,他必須是京城第一禁軍的指揮使,有著絕對的權力,尊嚴和威望。

  也只有這樣,錦衣衛才會是真正的錦衣衛。

  若是背後被人嚼舌根,他怎麼服眾,又哪來的威望?一個沒有威望,無人懼怕的錦衣衛,東廠要來幹嘛?提鞋麼?

  提鞋都不想要!

  馬車上,肖塵將自己的顧慮和徐開英說了起來。

  「徐指揮使,您說,我這樣考慮,沒問題吧?這馬車雖破一點,只要能夠不讓人發現咱們走得很近,在馬運山這件事上,您就是受害者,絕對不會有人認為,你會出賣馬運山。」

  車廂里的徐開英一陣尷尬。

  出賣?我什麼時候出賣馬同知了?我不過是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而已。

  不過,你能為我著想,減少咱們一起露面的機會,確實讓我有點感激。

  雖說錦衣衛三個字,就可以讓一般的人閉嘴。但是,嘴長在別人身上,背後他們若是信口開河的胡亂猜忌,倒是可以將錦衣衛內部挑撥離間的。

  就算自己這次被驅逐出京城,可自己還不是不想背上一個出賣同僚,換取自身性命的名聲。

  「不得不說,肖兄弟考慮的還真是周全。我上輩子不知道積了什麼福,能夠讓肖兄弟這般待我。」坐在車廂里,徐開英說了一句心裡話。

  「您說,廠公大人若是去和皇上說情,說動的可能性有幾分?」肖塵一條腿伸直,放在車轅上,另外一條腿耷拉在旁邊,隨著馬車的顛簸搖搖晃晃。

  手裡那半截馬鞭,象徵性的在馬屁股上撓了一下。

  「這個,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馬車裡的徐開英,心中忐忑不已。

  肖塵一回頭,朝著車廂裡面看了一眼:「哎,我說徐指揮使,您說,廠公大人這次要是不但說動的皇上饒過整個錦衣衛,還保留著您的指揮使位置,您是不是應該好好的報答廠公大人?」

  「唉。」徐開英嘆了一口氣,「只要這次能夠讓皇上饒過錦衣衛,給大家留一條命,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至於說繼續擔任錦衣衛指揮使,我是連想都不敢想。就像皇上說的,他就是召馬運山進宮一百次,錦衣衛的指揮使還是我,錦衣衛的事情還要我點頭才行。沒想到,馬運山安排張金去西安府,居然做得是這麼膽大妄為的事情。他這次,可真是把我坑苦了。」

  「其實吧,我覺著這件事,指揮使大人您也有著不小的責任。您是指揮使,為什麼要聽一個指揮同知的?您若是能直起腰杆子,守著自己的職權,堅持原則,他能出這檔子事?」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想著廠公已經在酒樓等了許久,肖塵將手中的馬韁扯了一下,拐進了那條稍微近一點的小巷子。

  「是啊,怪我,怪我自己沒有原則。」徐開英閉上眼,心中開始悔不當初。

  京城的大街,修的是寬敞整潔。

  而這種偏僻的小巷子,路面上連石子都沒有鋪,更別說青石地板了。

  坑坑窪窪崎嶇不平,若不是為了抄近路,肖塵才不會到這裡面來。

  將這條巷子走了快一半路程的時候,肖塵心裡後悔了。可是,此刻若是再退出去,一來一回,有多耽擱了不少時間。

  前面不知道幹什麼,我圍了好大一堆人,將原本就窄的小巷子,堵了個結結實實。

  「徐指揮使,前面過不去了,要不,您下來,咱走過去吧?」肖塵說著,屁股一滑,就從車轅上溜了下來。

  「咋回事,咋過不去了?」徐開英沒有下車,只是掀開車帘子,朝著前方看了過去。

  「誰知道,看著人不少。這是人,我沒辦法,這要是一群其他東西,咱就衝過去。」肖塵很是不滿的道。

  大熱天的,不去地里幹活你就好好待家裡休息,一窩蜂的涌到巷子裡,是吃飽了撐的麼?

  「我們走過去倒是可以,馬車呢,這馬車咋辦?」徐開英跳下馬車,回頭指了指車軲轆。

  「不要了唄,誰愛撿誰撿去。」說著,肖塵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別別別。」徐開英急忙擋在了肖塵面前:「這車,是咱們借來的。倒不是說賠不起,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不是?李大人找了半天,才找了這麼一輛比較合適的馬車,若是就這樣扔了,李大人臉上也掛不住。」

  「行行行,聽你的。那我們過去看看,這些人為何堵了整個巷子。」肖塵回頭,抓住馬韁,牽著馬車朝著前方的人群走去。

  人著實不少,看打扮,都是附近的百姓。

  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一個個伸著腦袋,朝人群中間張望。

  肖塵鬆開馬韁,踮起腳跟也向裡面看去,可除了一個個背對自己的腦袋,愣是什麼也沒看見。

  不得已,拍了拍擠不進去只得徘徊在外圍的老者的肩膀問道:「老爺子,大傢伙圍在這看什麼呢?」

  老者回頭,抬起胳膊朝人群里指了指:「一個要殺,一個不讓殺。」

  「殺?殺什麼?」肖塵不禁一愣。

  這光天化日的,該不會是要殺人吧?

  「殺豬。」看見肖塵緊張的樣子,老者嘿嘿一笑,「李二乃是這條巷子裡的屠夫,就靠著殺豬賣肉養活一家老小。雖然不是太久,可在家門口殺豬,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了。誰知道今個一大早,燙豬毛的開水都燒好了,卻是來了一個和尚,死活擋著他不讓殺豬。這不。兩人僵持著,街坊鄰居都來看熱鬧了。」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殺人呢。」說著,肖塵朝著擠了過去,邊擠邊喊:「讓讓,讓讓,我要買肉。」

  聽說是買肉,大家知道,又來了一個惹事的。紛紛往邊上讓了一點。

  肖塵也不客氣,幾下就擠進了人群中間。

  一名看起來並不像屠夫的瘦小漢子,手裡提著一把殺豬刀,站在開水鍋前。

  在他的對面,是一個一身灰色僧袍的中年和尚。

  人高馬大肥頭大耳,一手抓著肩膀上的褡褳,一手護著身後樹上拴著的那頭黑毛豬。

  「我殺了一輩子豬,就是靠殺豬為生,你不讓我殺豬,不就等於讓我死麼?出家人慈悲為懷,你這算什麼?顧豬不顧人麼?」屠夫很是憤怒的道。

  「在你揮起屠刀的時候,註定會死在屠刀之下。施主,放下屠刀吧。」

  聽著這句話,肖塵的雙眼瞬間冰冷。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