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詫的目光和明成祖很是惱怒的眼神中,李安將馬溝鎮的案子,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Google搜索
「李安,你說這起案子,是東廠查辦出來的?」聽完李安的描述,明成祖似乎抓住了一點找回面子的機會。
「是的皇上。東廠追查京城謀反勢力的蹤跡,追到了藍田縣,無意中就發現了這起案子。」李安回答。
「無意,還是有意?」明成祖淡淡一笑,「既然這起案子牽扯不小,那就將東廠和錦衣衛現在管事的人,傳到宮裡來。你將此案有關的人證物證,也給朕搬到宮裡來。朕今個就親自過問一下此案。」
聽見明成祖這麼一說,李安心中大喜。
當著百官的面審理此案,警衣衛這次恐怕真要完蛋了。
急忙應了一聲:「臣這就去辦。」
看著李安匆匆而去的背影,明成祖腦子一陣的轉動,考慮著此案的真實性。
若是地方上一層層的報上來的案子,證據確鑿,自己問都不想問,就會讓李安著手去辦。該抓捕的抓捕,該拿下的拿下便是。
可辦案人是東廠,被抓的是錦衣衛,這件事就很是值得自己去深思了。
金鑾殿上站著百官,一個個可是大氣不敢出。
能混到可以站在早朝上這種地步,哪一個不是人精?
從皇上此刻的態度來看,顯然不相信錦衣衛會做出如此之事。
而辦案之人是東廠,大家也紛紛明白,這不過是一件目的在於消除異己,借刀殺人的案子罷了。
雖然說,此案最後的定性如何,並不會影響自己的前程,但天沒亮就在宮門外侯著,到了現在,大家的肚子已經是有點咕咕叫了。
再來共同見證一起案子的審理,誰知道需要多長時間。
一個個相互觀望的眼神中,隱隱的帶著一絲急躁。
當然,這只是那些保持中立大員的想法。那些和東廠走的近的人,比如說禮部尚書王昌連,則是不停的朝著大殿外面張望著,只希望此案早點定性,將和東廠作對的錦衣衛官員,盡數拿下。
站在明成祖身後的東廠廠公林尚禮,心中也是樂開了花。
近段日子,肖塵在京城按兵不動,自己還以為他是在鬧情緒,原本打算著,抽個時間給皇上告假,出宮去安慰一下他。
卻沒想到,他是在麻痹對方,暗地裡已經將刀子磨得鋥亮。
「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了。」林尚禮心中暗道。
不多時,大殿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錦衣衛指揮使徐開英,指揮同知馬運山,分別身著正三品和從三品的武官禮服,精神奕奕的走到了大殿門口。
二人身子微弓,朝著大殿門口那隨堂太監點了點頭。
「進去吧,皇上侯著呢。」太監面無表情,淡淡的道。
徐開英心中一愣,這太監今個是怎麼了,說話不冷不熱陰陽怪氣的?
不過,參見皇上事大,那顧得上計較一名太監的態度。
也不吭氣,邁過金鑾殿那半尺多高的門檻,就走了進去。
在距離明成祖一丈遠的地方,衣袖甩起,單膝就跪了下去:「錦衣衛指揮使徐開英,錦衣衛指揮同知馬運山,參見皇上。」
「起來吧,站邊上侯著。」明成祖頭也沒抬,整個身子伏在案几上,擺了擺手。
徐開英不明所以,緩緩的站起身,朝著武官那邊靠了過去。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那距離自己較近的幾名武官,竟然不約而同的後退了一點,好像自己帶著瘟疫一般,有點唯恐避之不及的意思。
就連徐開英投來詢問的眼神,眾人也忽左忽右的躲閃著。
徐開英不再強求,和馬遠山站在原地,心中泛起了一種非常不祥的感覺。
就在二人剛剛站定的時候,大殿門口,刑部尚書李安,也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皇上,和案子有關的人證物證,都到了大殿外面。」李安躬身匯報著。
「嗯,再等一會。」明成祖抬起頭,朝著大殿外面張望了一眼,緩緩開口。
百官知道,皇上這是在等東廠的主事人,肖塵。
只要他一到,案子馬上就進入問詢過程。
站在百官最前面的太子朱高熾,不時的回頭朝著大殿外面張望,心中是一片焦急。
父皇,連同滿朝文武,都在等肖塵。
東廠駐地,距離皇宮又不遠,他應該比錦衣衛過來的還快才是。
只是,到了現在,還看不見他的蹤影,這是怎麼回事?
平日裡玩忽職守也就算了,這關鍵時刻,要是讓皇上找不著,可還真的就不好辦了。
龍椅上的明成祖,似乎也不著急。左手微微彎曲,輕輕的敲打著面前的案幾,雙眼誰也不看,盯著案几上那剛才呈上來的一摞奏摺,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目光無聲的交流著。偶爾一陣肚子的「咕咕」聲,在寂靜的大廳中,顯得格外刺耳。
擱在平時,聽見大家飢餓的肚子叫出聲,明成祖都會招待百官用點糕點,先行墊吧一下。但今個,對那越來越大的「咕咕」聲,似乎壓根聽不見一樣,不理不睬。
看著場面越來越尷尬,太子朱高熾沉思了一下,緩緩上前一步,朝著明成祖抱起了雙拳:「父皇,東廠最近一直在忙著查找京城這股謀反勢力的蹤跡,肖千戶或許也出去辦案了不在東廠衙門。要不兒臣多派點人出去出去尋找?」
「不了,大家就在這裡等著。他什麼時候到,朕什麼時候開始問詢此事。」明成祖擺了擺手。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太陽從大殿門口照進來的那道光,從武官的隊伍,移動到了文官的隊伍裡面,大殿外面,還是沒有肖塵的人影。
「非要等紫衣校尉麼,那東廠廠公不是就在皇上後面?」
「林公公被皇上召進宮,有些日子了。東廠現在的事務,均由紫衣校尉負責。」
「原來是這樣。那豈不是說,東廠現在乃是紫衣校尉說了算?」
「那可不?年紀輕輕的就登頂權力巔峰,紫衣校尉前途不可限量啊。」
「按照刑部李尚書剛才的說辭,此案若是真如此,錦衣衛這次恐怕要遭殃了。」
「太子被劫,錦衣衛從頭至尾,都沒出過京城。別說功勞,他們連苦勞都沒有。在京城無動於衷,在西安府竟然大動干戈。朝廷的事情不辦,自己的事情萬分的積極。」
「可不是,翡翠,多珍貴的東西,他們居然要將翡翠礦占為己有,皇上一定不會輕饒的。」
「這可不一定。辦案的是東廠,其中有沒有挖坑設伏,就很難說了。」
「等著吧,皇上一會就會讓真相大白的。」
「不等有啥辦法?只是,我的肚子餓的有點受不了了。」
「別說了,你一說,我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
大廳里,漫長的等待中,百官忍不住用對方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的議論起來。
龍椅上,明成祖也是等的有點心焦。
回頭狠狠的瞪了林尚禮一眼,準備起身宣布退朝。
大門口,一個腦袋,一點一點的從台階下冒了出來。
一身破破爛爛的東廠校尉服,滿眼的紅血絲,在百官的注視下,肖塵咧著嘴,跨進了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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