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明成祖那威嚴而又略帶質問的言語,一邊的林尚禮心中不由得笑了起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徐開英不簡單啊。
自己還以為,他真的是懦弱,原來他不過是在自己面前,給皇上來了一個苦肉計。
讓皇上以為,他是看不慣馬運山當面指責太子的行為,才憤怒的辭官不做。
不得不說,他今個來的還真是時候。
剛才,皇上還和自己一直說道著太子小時候的事情。
很明顯的能夠看出來,現在的皇上,對太子打心眼裡喜歡。
不過,皇上也夠陰的。
明明自己安排詹士府的人,暗中留意太子的行為,時刻和自己報告發現的不妥之處。到頭來,還讓東廠查辦一下那些說太子是假冒的人。
若不是這幾日太子借著進宮請安的機會,和您說了許多以前的往事,打消了您心頭的疑惑,您能聽見馬運山當眾指責太子,臉色都立馬變了?
奴才要是沒猜錯,也是你授意馬運山,留意一下太子是否有所不妥。
只不過那馬運山,一下子從禮部的小小主事,提升為錦衣衛指揮同知,官運降臨,讓他有點得意忘形,喪失了理智。
就算皇上授意,就算太子是假冒,可你沒有真憑實據,誰給你的膽子,當眾指責太子的?
太子,乃是大明儲君,更為重要的,他是皇上的長子,親親的長子啊。
他爹都沒有指責,你算老幾,當著百官的面,指責太子?
就算你眼中沒有太子,可你眼中還有沒有皇上?
你現在的一切,不過是皇上的一句話造成的。而要將你拿下,還不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被皇上召見幾次,你就是皇上的心腹了?
太子不但和皇上一起生活了幾十年,更是皇上的親骨肉,你腦子被門夾了,做出這樣的蠢事?
英明一世糊塗一時。
現在好了,被徐開英利用了一下。
不但可以剷除異己,更是得到了皇上的信任。
馬運山啊馬運山,你岳父倉成的大仇還未報,你可一定不要倒在徐開英的手下啊。
怎麼著也得東廠出手,將你拿下才對。
以和東廠作對登上錦衣衛指揮同知的寶座,還是讓東廠將你拉下來吧。
你可一定要挺住,將這個機會留給東廠。
肖塵出不了這口氣,他就不好好的帶領東廠忠於職守。
若是這樣下去,我這個東廠廠公怎麼辦?又回到東廠去重新組織人馬另起爐灶?
人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我這個伯樂,一雙慧眼打量了一輩子,才發現肖塵這一匹千里馬,你可不要耽擱我的好事啊。
林尚禮心裡默默祈禱著,只希望明成祖不要動怒,給馬運山留下一條生路,讓東廠給他做個了斷。
「回皇上,馬運山當眾指責太子,在百官面前一時間讓太子下不了台。多虧了太子性格忠厚,並沒有與他當場計較,只是讓禮部尚書王大人,告訴馬運山,教導太子是誰的事情。」
「王大人當場表明,後期輔導太子,是詹士府以及下屬左右春坊的事情,而早期的性格養成,則是皇上一言一行薰陶的結果。」
「王昌連說的沒錯,朕自己的孩子,乃是自己一手教導影響的,輪不到他人來指指點點。」明成祖冷哼一聲。
站在明成祖的身後,徐開英將臉拉出一副苦相:「屬下原本以為,王大人乃是禮部尚書,熟知朝廷的各種禮儀,他都這樣說了,馬運山一定會給太子殿下認錯,獲取太子的諒解。」
還沒等徐開英把話說完,明成祖豁然轉身,臉上帶著一絲慍怒:「怎麼,馬運山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沒有給熾兒道歉?」
「他若是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給太子殿下當面認錯,屬下怎會無地自容到了辭官退隱的地步。」徐開英雙手一拍大腿,怨婦般的開始訴苦,「看著他這樣對太子無理,屬下心中羞愧難當。若是連皇上的直屬機構錦衣衛,都不將太子殿下放在眼裡,整個朝廷,還有誰會將太子放在眼裡?屬下在眾人面前,又不能駁了他的面子,只得在背後偷偷的扯了扯他的衣服。誰知道,他非但不理屬下,竟然又和禮部尚書王大人針鋒相對了起來。」
「呵呵。」明成祖怒極而笑,「和王昌連都懟起來了,這可是他當初的頂頭上司啊。才離開禮部幾天,就不認主了,這馬運山,還真是一條養不熟的狗。」
聽見明成祖口吐髒話,一邊的林尚禮心中暗叫不好。
皇上怒了,皇上這是真怒了。
馬運山脖子上的那顆腦袋,恐怕也真的有點涼涼了。
這不行,絕對不能讓皇上動他。他的這條小命,一定要讓東廠拿下,來找回心裡的平衡。
可是,皇上動怒,不讓馬運山人頭落地,怎解他心頭之恨?
林尚禮不由得暗中偷偷的瞪了一眼正在醞釀情緒的徐開英。
都怪你個無恥之徒,說的差不多就行了,何必要對馬運山趕盡殺絕?怎麼說他也是你錦衣衛的人,你就這麼的不待見他?
剛才看你可憐兮兮的樣子,我還有點同情你,沒想到你這麼的卑鄙無恥,落井下石。
不行,得想個辦法,「挽救」一下馬運山的「狗命。」
林尚禮的腦子,急速的轉動了起來。
「可不是嘛,屬下也悄悄的給馬同知示意,王大人不能懟。可他,非但不聽,更是用忠言逆耳利於行,來標榜自己的言辭。」徐開英絞盡腦汁,盡力的添油加醋著。
恨不得將當時的情況,用畫面展示在明成祖的眼前。讓明成祖盛怒之下,一巴掌拍死馬運山。
「他這樣的行徑,你回去之後,就沒有和他好好的說道說道麼?就是朕召見他一百次,他也是錦衣衛的指揮同知而已,而你,才是錦衣衛的指揮使。約束不了自己手下,自己氣的準備辭官歸隱,徐開英,你是不是也應該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看見對方怨婦一樣的儘是指責,明成祖一棍子打了回去。
「屬下反省過,只是這馬運山太自以為是,實在是不服管教,屬下深感疲憊,才有了辭官的想法。」徐開英急忙回道。
說來說去,始終離不開辭官這個說法,你還真是將辭官這種懦弱的行徑當成本事了?
明成祖不再理會徐開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林尚禮:「小林子,此事你也聽了個大概,你說說,朕如何處置這馬運山更為妥當?」
看見明成祖將馬運山的生死交給了林尚禮,徐開英也不顧自己以前偷偷的告過人家的狀,轉頭朝著林尚禮,弓了弓腰身,示好的點點頭。
對於徐開英的這種小人行徑,林尚禮視而不見。
裝作思量了一番,看向明成祖,將自己早已考慮好了的說辭,講了出來:「當日,是刑部李尚書千金的滿月宴,在場的應該是朝中大部分官員。而馬運山指責太子殿下的事情,百官也應該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但大家一定不知道,是徐指揮使將此事告知了皇上您。若是皇上下旨查辦馬運山,大家心裡一定會認為,是太子私下找皇上告狀的。如此一來,太子殿下那忠厚實在的印象,怕是在大家的心裡會大打折扣。」
「言之有理。」明成祖輕輕的點頭,「朕要是不分青紅皂白拿下馬運山,熾兒一定會背上私下告狀這個黑鍋。」
「所以,明個太子殿下進宮請安的時候,皇上詳細詢問一下他當時的情況,順便問問他的意見,豈不是更為妥當一點。」弓著身子,林尚禮笑呵呵的說道。
「瞧瞧,瞧瞧。」明成祖一指林尚禮,對著徐開英大聲吼道,「若不是小林子點醒了朕,朕差點一怒之下,送給熾兒一口大黑鍋。你還有事沒?沒事了回錦衣衛去,好好的查找京城謀反勢力的下落,才是正道。」
「是,屬下這就離開。」抬起衣袖,徐開英擦了一把額頭的虛汗,轉身,悻悻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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