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東廠,王正不知道為何,心裡有著絕對的信任。Google搜索
或許他認為,東廠外出辦案,代表的可是皇上,即便是辦案的過程中有著瑕疵,那也應該由皇上指出來,其他任何人的指手畫腳,都會被當做對皇威的蔑視。
當然,現在懷裡揣著一枚梅花令,自己可就是實打實的東廠之人了。
這在整個朝廷,恐怕也是獨一無二的事情。
而大寧都司,以後除了防禦自己的管轄範圍,隨時配合東廠,乃是大寧都司的第二職責。
一番的恭維訓斥之後,在伙房的忙碌下,所有的菜品終於上齊。
王正端起面前的酒碗,將椅子往後一推,整個人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大廳的門口,朝著院子裡的那二三十張桌子旁邊的人員輕輕一抬:「諸位,很感謝大家百忙之中來參加老夫的五十大壽。掌管大寧都司多年,承蒙諸位不遺餘力的配合和支持,才有了我大寧都司今日的壯大強悍。我先干為敬。」
說著,揚起腦袋,很是乾脆的將手中的那碗燒酒一飲而盡。
揚了揚手中的空碗,王正又道:「菜品已經上齊,諸位可以開環暢飲了!」
在院子裡那些人一道道的恭賀聲中,王正有走進了大廳,在自己的座位上緩緩坐下。
大廳里的這張桌子,上面坐著的都是統領一方衛所的指揮使或者副指揮使,都是真正的實權派人物。
也都是王正手下一幫絕對服從的親信指揮使。
輪番敬酒之後,一名指揮使道:「大人,以後我們就可以定性為,站在太子殿下一方了。若是,對於其他皇子的刻意拉攏,是否應該堅決的回絕?」
拿起筷子,準備夾一筷子自己最喜歡吃的紅燒魚的王正聞言,筷子在空中停了下來。
稍微的思量一番,最終收回了筷子,抬頭看向眾人。
「你的這個問題,應該是大家都想問的問題。」停頓了一下,王正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咱們的皇上,最不喜歡的就是軍隊參與皇子奪嫡。當年的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多麼得寵。端午射柳,百官更是指鹿為馬,不敢反駁。可就因為幫助漢王,參與了針對太子的奪嫡行動,最終被皇上安上一個意圖謀反的罪名,當天就處決了。」
「當然,明白人都知道,這其中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但根本的引子就是他參與奪嫡。雖然我們現在支持的是太子,是皇上心目中正統的儲君,但絕對不能排斥他人。支持太子,在皇上的眼裡就是對朝廷的忠誠,對皇上自己的忠誠。但若是對其他皇子拒之千里之外,在皇上看來,也同樣是將他拒之千里。都是皇子,我們一個都不能得罪,甚至表面上,對他們的合理要求都必須予以支持。」
「但無論何時,我們心中記著,我們要保的皇子,就是太子殿下。他們沒有衝突便罷,若是有衝突,我們第一時間要站立在太子身邊。」
王正語重心長的說道。
自己手下的這些指揮使,打起仗來一個個沒得說,勇往直前絕不後退。但若是要論起朝堂之上的那種暗中博弈,作為直性子人,心直口快,喜怒哀樂掛在臉上,難免要吃虧。
「唉,我們少的就是這種彎彎腸子。要不,以後若是有其他皇子暗中示好,我們讓他來著大人您算了。我們實在是應付不來這種費腦子的事情。」一名指揮使,手中拿著一隻肥美的油炸雞腿,一邊大口的啃食,一邊含糊的說道。
看著自己的這員猛將,王正緩緩的搖了搖頭:「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他們想要獲得軍隊的支持,一定是從基層一點點的往上滲透。你讓他們來找我,無形中就是一種拒絕。長此以往,他們一定會認為拉攏無望,但凡有個機會,就會在背後戳是非。」
「那怎麼辦?我可真的應付不來那些事情。」
「我說的那樣,只要要求合理,儘量滿足他們。不過做事的時候,用一成的力氣就好,也就是老百姓說的,磨洋工。」王正不由得自己笑了起來。
自古以來,上級對下級的要求,無不是千分努力,萬般盡心。自己倒好,給他教起了磨洋工。這若是讓其他皇子聽見,非氣的吐血不可。
「嘿嘿,屬下明白了。」那指揮使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大雞腿,努力的伸著胳膊,放在王正面前的飯碗裡。
王正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自己的這些手下啊,這穿過大半個桌子的雞腿,就是他的一片心意。
不善言辭,將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分享給他人,就是他們心裡聽從,尊重最委婉的表達。
眾人正在興頭的時候,一名大寧都司的指揮同知走了進來,繞過大桌子,附在王正的耳邊說道:「錦衣衛的人來了,帶隊的是一名千戶。」
「別說是一名千戶,就是錦衣衛的指揮使來了,也讓他們等著。」王正抬起胳膊,朝著眾人一揮,「在座的哪一位不是統領一個衛所之人?」
聽見錦衣衛三個字,王正心裡就來氣。
不為別的,因為肖塵已經打過招呼了,這次錦衣衛前來,就是在之前東廠辦的案子裡面挑骨頭。
東廠辦案,大寧都司也是出動了不少的人馬,找東廠的麻煩,和找自己的麻煩有什麼區別,更何況,自己的懷裡,現在可是揣著一枚梅花令呢。
對於這種來找事的人,哪裡還有什麼好臉色看。
「錦衣衛這次來大寧都司,可是經過了東廠的同意。雖然他們目的不純,但明面上可是打著找出這股謀反勢力,為朝廷排憂解難的旗號。我們若是這樣冷落他們,難免會給對方留下一個不配合的把柄。」指揮同知小聲說道。
眾指揮使一個個也放下了筷子。
「要麼,大人您就去見見他們吧。」
「這錦衣衛來者不善,大人你就去應付一下便是。我們這些人都是您的手下,自己吃喝就成了,倒也沒有什麼。」
「要他們等著,不知道他們又會編出什麼對我們不利的口舌來。」
眾人紛紛勸說著王正。
「給他們開一桌,讓他們也順便沾沾老夫的喜氣。」王正道,算是退了一步。
「這個,屬下說了,可他們說,來的路上,他們已經在街邊吃過了。」指揮同知小聲回道。
「那就讓他們等著。」王正大手一揮,「告訴他們,今個趁著老夫大壽,各衛所的指揮使都到了,有許多軍務需要當面商談。」
那指揮同知還要再說什麼,王正擺了擺手,「就這麼定了,去吧。」
在距離大寧都司衙門幾十丈外的一處小院子,錦衣衛眾人坐在那簡陋的客廳里。
大寧都司指揮同知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張千戶,今個是指揮使大人的五十大壽,各個衛所的指揮使也都來了,指揮使大人現在正在和他們商談軍務,可能還需要再等不小的功夫。」
「沒關係,軍務為上。我等在這裡多等等也沒什麼。」張金心中不悅,嘴上依舊很是客氣的說道。
「指揮使大人說了,要給錦衣衛的眾兄弟開一桌酒席,也趁機沾沾他的喜氣。要不,張千戶隨我先去赴宴?吃喝完畢,說不定大人也剛好忙完?」
「不了不了。」張金急忙搖頭,「今個是指揮使大人的大壽,我等來的匆忙,沒有帶禮品,怎好意思去吃酒席。」
「禮品不禮品的,都是小事。大人說了,是讓眾兄弟去沾沾喜氣。」指揮同知笑著說道。
張金雙手抱拳:「謝謝大人的好意,我等來的時候,真的在街邊已經吃過了。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便是。」
「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復命。張千戶隨意。」朝著對方點點頭,指揮同知轉身離開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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