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絕不忘正事

  坐在對面的馬遠山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一陣恥笑。Google搜索

  這剛到錦衣衛,什麼事都還沒做,指揮使大人就給自己來一套下馬威?瞧瞧您到任錦衣衛,又做了些什麼拿得出手的事情?

  不是大家壓根不知道錦衣衛的存在,就是一下子損失六百名錦衣衛校尉。事情過後,不積極的查找對方下落,給錦衣衛正名,而是上下活動,給那死去的六百名校尉向朝廷索要最高規格的撫恤金。

  要是那些撫恤金真的能全部落到家屬手裡,倒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可若是你中途私吞了一些,哪怕是一兩銀子,這件事我也同樣不會放過你。

  「錦衣衛,乃是京城負責皇宮安全的第一禁軍。平日裡做的就是發現,查辦,鎮壓那些對朝廷不利的人和事。執法用的是手中的刀槍,說話直來直去,反而更顯坦蕩,下官怎會對此耿耿於懷。」馬運山笑呵呵的說道。

  「馬同知這樣說,我也就放心多了。早朝之上,馬同知的說辭深入皇上之心,不知接下來,對於錦衣衛的具體行動,馬同知有什麼好的建議?」徐開英輕笑一下,很是客氣的道。

  「徐指揮使執掌錦衣衛,應該是對錦衣衛的下一步行動早已經有了安排。下官只是奉皇上之命,來協助指揮使大人而已。不過,就目前的朝中局勢來看,下官還真的有幾點建議,希望指揮使大人採納。」微笑著,臉上帶著恭敬,馬運山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請講。」

  「太子被劫持,雖然是東廠和刑部的責任,但京城中出現這麼一股神秘而又實力強大的謀反勢力,作為皇上直屬機構的錦衣衛,若是無動於衷,別說在皇上哪裡,就是在百官眼裡,怕也是不好看。」似乎真的口渴,馬遠山端起茶碗就要送往嘴邊。

  瞬間又感覺不對,急忙右手對著徐開英,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直到對方也端起了茶碗,方才輕抿了一口。

  徐開英卻是沒有飲用,而是右手捏著茶碗,放在左手掌心。身子前傾,倚靠在桌子上,一臉認真的看向對方:「馬同知的意思,錦衣衛也要著手調查這股勢力?這可是東廠目前查辦的事情,我們若是插手,不太好吧?」

  「不論是設置東廠,還是設置錦衣衛,皇上的目的,就是確保皇宮,確保朝廷的安全。這股謀反勢力在京城的存在,對於皇上來說,如鯁在喉,若不去除,始終很是難受。只要能挖出這股勢力,順藤摸瓜將他們一併去除,解除皇上的這塊心病,還一定要區分是誰出手去做麼?」馬遠山淡淡的道。

  「若是錦衣衛提前清除了這股勢力,豈不是說,在皇上的心目中,地位又上升了一點?」坐著了身子,把捏著手中的茶碗,徐開英若有所思的道。

  「只要能為朝廷辦事,解除皇上心中的擔憂就好。至於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什麼的,倒是不太重要。」馬遠山淡淡的回了一句。

  「馬同知還真是清高。」徐開英順口也來了一句,心中卻很是不屑。

  不愧是倉成的舊部,說話也是這麼的又臭又硬。不過,他的這個建議,自己之前卻是從未想過的。

  若是只會站崗放哨,在不做出一點成績來,只怕錦衣衛被東廠壓迫的,真的再也抬不起頭了。

  「保定府的那些關押太子的人員,已經被東廠押回了京城,嚴格審問之下,東廠拿到這股勢力的其他線索,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錦衣衛對於此事,可是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掌握。若想剷除這股勢力,還真有點不好下手啊。」

  「沒有線索,那我們就找線索。既然太子是在保定府找到,那就派人去保定府,了解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從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馬運山道。

  「這樣好麼?會不會有點監督東廠辦案的嫌疑?」徐開英不禁一怔。

  「都是為朝廷做事,哪有監督一說?不過,若是發現東廠辦案有所紕漏,給他們指正出來,使之更好的為朝廷效力,不更好麼?」端起茶碗,馬運山又抿了一口。

  聽聞此言,徐開英心中吃驚不小。

  故作鎮靜的也拿開碗蓋,送往嘴邊輕抿了一下。

  繞來繞去,這馬運山的意思,不就是專門去尋找東廠所辦案子的破綻麼?一個小小的禮部主事,剛剛擔任錦衣衛的見習指揮同知,就敢這樣確定錦衣衛的下一步行動方向?

  難道說,朝堂上的一切,不過是皇上演示跟大家看看而已,私底下已經授命馬遠山這樣的行動方向?

  若真如此,此人等同於皇上安排在錦衣衛的欽差一般?!

  當即,放下茶碗,臉上堆滿了笑容:「馬同知智慧過人,就按你說的辦。」

  太陽漸漸偏西,城外勞作了一天的人們,紛紛扛著農具,往家中趕著。原本繁華的京城街道,人聲嘈雜更顯得擁擠不堪。

  李安已經喝的酩酊大醉,手舞足蹈,大聲的叨叨著自己心中的憋屈和不滿。也多虧他今個身著布衣,若不然的話,朝廷大員的形象,就被他徹底的糟蹋了。

  肖塵也喝了不少,站起身子的一瞬間,腦袋一陣眩暈,幾乎要摔倒。急忙抓住身邊的桌子,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而段天明,早已經趴在了自己的躺椅上,赤裸著上身,滿嘴的哈喇子,從那半張的嘴巴里流了一地。

  震天的呼嚕聲和偶爾翻身的哼唧聲交替在屋子裡迴蕩。

  唯獨柳如風不勝酒力,只是象徵性的喝了幾口。此刻彎著身子,收拾那一地狼藉。

  「安排幾名校尉,送李大人回尚書府。」一手揉著腦袋,一手扶著牆壁,肖塵朝著柳如風吩咐道。

  「李大人現在滿口胡言,要不,讓他在這休息著,清醒一點了再送回去?」柳如風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肖塵道。

  「休息?這一休息就到明天早上了。送他回去,讓李夫人給他熬點醒酒湯。別誤了明個早朝,又給人留下把柄。」拎起桌上早已經涼了的額開水壺,肖塵大口的灌了幾下。

  幾口涼水下肚,整個人也清醒了幾分,只是腦門還是很不舒服。

  只得重新坐下,雙手對著腦門又揉捏起來。

  安排人手送走李安,柳如風返了回來。推開房門,彎下腰準備繼續打掃衛生。

  「好了,不用收拾了。」肖塵低聲說道。

  「這麼髒,不收拾哪行?你怎麼睡覺?」

  「頹廢了一天,一點正事都沒辦。這屋子,讓段役長醒來了自己收拾,就他吐的多。」肖塵緩緩站起了身子。

  「這都天黑了,你不睡覺,辦啥正事去?」

  「旁聽書院的那些講學先生們,他們已經清淨好幾天了。這押回了京城,不過去打個招呼,總感覺不合適。」說著,肖塵就要拉開房門。

  「這會去審理人犯?好吧,那一起去。」柳如風跟在了肖塵身後。

  「你別去了,一路奔波,回去歇著吧。」

  「我們這身子是肉長的,就你的身子是鐵打的啊?」柳如風破天荒的頂了肖塵一句。

  肖塵嘿嘿一笑,一指面前的那堵圍牆:「看來,當時讓你在這圍牆底下蹲的時間有點短,現在都開始頂嘴了。」

  「當時,若不是你將我騙進十三役的大院,我才不會交出兵器束手就擒。」柳如風狠狠的白了肖塵一眼。

  「不打不相識。當時若是不發生矛盾,今個咱們也走不到一起啊。」肖塵笑著,回頭拍了拍柳如風的肩膀,「這叫不叫臭味相投?」

  「什麼臭味相投,這叫志同道合好不好?你也喝了不少,這狀態還能提審人犯不?」

  「我沒說提審人犯啊,我不過是去和他們打個招呼而已。」

  夜幕中,兩道人影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東廠大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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