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靜候廠公歸

  趙王府,朱高燧再一次被張老的言語所震驚。閱讀

  這麼多年,自己對於奪嫡,最多只是想想,而漢王已經付諸於行動了。

  「張老,二哥目標既然是太子,為何又要針對毫無關聯的東廠校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年已經不參與奪嫡之爭,朱高燧的腦子越來越迷糊。

  「因為這是一個契機。這紫衣校尉在大庭廣眾斬殺了朝廷的禮部尚書,已經犯了眾怒。漢王就是把握了這一時機,才將百官團結了起來。」張老說道。

  「這又和太子有什麼關係?」

  「鄭和的第六次下海遠航,就定在正月三十。太子歷來反對遠航。所以,最近太子一定會在早朝上提出反對意見。而大臣們既然統一追著紫衣校尉,對太子的反對遠航一事,也肯定會順帶著發聲。」

  「這樣一來,皇上便會認為,只太子竄通朝臣,給自己施加壓力。」張老簡明扼要的解釋了一番。

  朱高燧半張著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二哥的這步棋,走的不可謂不高啊。我若是這個時候再提起朝中之事,父皇勢必將我也一起厭惡。一石二鳥,夠狠毒。」朱高燧癟著嘴,右手手掌緊緊的攥成了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案幾之上。

  「所以,屬下才會力薦王爺,最近多去皇宮裡走動走動。但對於朝中的事情,絕對要隻字不提。」張老嚴肅的叮囑著。

  「好,我準備準備,這幾天就進宮去,關心一下父皇。」

  。。。。。。

  十三役,肖塵坐在房間裡的火爐子旁邊,伸著雙手,靜靜的烤火。

  爐子旁邊的地上,放著那扁圓形的獸皮酒壺,觸手可及。

  一聲門響,段天明走了進來。

  「李安那邊有動靜了?」肖塵抬頭問道。

  「沒有。尚書府除了李安上朝下朝,再沒有任何人出入。」段天明回答著,拉過一個板凳,也坐在了火爐子的旁邊。

  「估計我們晚了一步,和李安聯絡的漢王府的人,已經被我驚走了。」伸手拿起酒壺,肖塵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

  「這酒壺,是不是你那叫做『老傢伙』的師父給你留下的?」正事上沒有進展,段天明看著酒壺扯起了家常。

  「是啊,這是師父給我留下的唯一念想。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哪裡,還活著沒有。那時候我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就算現在見面,他也一定不認識我了。」將酒壺遞給段天明,肖塵的話語間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接過酒壺,段天明仰頭和了一大口,抬起衣袖,抹了一下嘴角殘留的酒漬:「你說,你那師父會是什麼人呢?神秘出現,又神秘消失,好像老天爺給你刻意安排的一般。」

  肖塵抬起左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誰知道呢,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對於師父來說,我或許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次暫停。但對於我來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是徹底的改變了我的人生。」

  「你應該慶幸,遇見了這麼一位好師傅,傳授你一身的頂級武功。」段天明笑著說道。

  「嘿嘿。」肖塵一笑,「段役長的身手,也是相當的利索,易州不是幾鞭子就抽回來幾十萬銀票麼。」

  「哈哈哈,這麼說,我比你還厲害。」段天明也大笑了起來。

  肖塵臉色一正:「在易州,那歐陽公子因為沒有上供銀子而連續的名落孫山,本打算回來了查查這禮部,卻沒想到被百官聯名追責。不知道今天,早朝是個什麼狀態。」

  「那刑部尚書李安,昨晚幾乎被你嚇破了膽,今天應該是換了話風才對。」段天明說道。

  「這件事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想要豎立我們東廠的威信,朝中的官員,還是需要再做幾個標本才行。」抿了一口酒,肖塵若無其事的說道。

  「你不是說,這場陰謀,很有可能是那漢王動的手腳麼。要不,我們拿他開刀?」段天明擠了擠眼睛,往肖塵身邊湊了湊。

  「漢王,不同於朝中大臣,沒有十足的證據,還是不能動手。李安的管家,應該就是漢王安插在李安身邊的棋子。盯緊李安的尚書府,應該會有意外的收穫。」肖塵左手揉了揉額頭,輕聲說道。

  在房間裡掃視了一圈,看見三兒那小小的床鋪,段天明道:「明天就是正月十五元宵節,你也有二十多天沒有去看肖玉了,要是沒什麼事,我們明天去一趟清河店?」

  肖塵一怔,隨即笑著道:「時間過的可真快,不小心正月已經過了將近一半。本來想著過年去看看肖玉,一直忙於辦案,也就給耽擱了。明天要是沒什麼事,我們就去清河店,過個元宵節。」

  「要不要帶點禮物?」

  「當然要帶。清河店地處偏僻,就從京城買點上好的元宵帶過去吧。好久沒有和王族長一談天下了,明天過去好好的敘敘。」肖塵輕聲說道。

  段天明捅了幾下火爐子,盯著爐子裡火紅的木炭,隨意的說道:「你說,連李安這種貨色,都能做到刑部尚書的位置,王族長那麼博學多才,不在朝廷為官多可惜啊。」

  肖塵眉頭一皺:「從昨天我和李安的接觸看來,這李安一沒有什麼城府,二沒有什麼擔當,憑藉皇上的用人目光,應該不會讓他做刑部尚書才對,可為什麼,他就偏偏能做這麼多年的刑部尚書,掌管著整個刑部?」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段天明看向肖塵:「是有人舉薦,還是說著李安有著其他的過人之處,讓皇上看重?」

  肖塵搖了搖頭:「皇上的心思,別人永遠都猜不透。讓李安任刑部尚書,或許是皇上在平衡著什麼吧。就如同倉成,滿口的仁義道德卻永遠只會掛在嘴上。不知變通釀成大難,皇上都沒有治他的罪。皇上的用人策略,一定有他的深意。」

  「那豈不是說,你斬殺了倉成,影響了某些平衡?」段天明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肖塵搖了搖頭站了起來:「難說。廠公大人這會應該從宮裡回來了,我們去看看,今天的早朝是個什麼情況,皇上又是個什麼態度。」

  「走。」段天明也跟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