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氣氛變得異常怪異,怎麼看也不像一個交貨的現場,更像是案件庭審。閱讀
「是的,我的大兒子確實是在延慶衛做千戶。估計軍務繁忙,連過年都不能回家,我這這老父親對他很是想念啊。」說著,歐陽家主嘆息了一聲。
一旁一身下人打扮的歐陽千戶,心中隱隱感到不妙。
雖然對方收了歐陽家族的銀子,可這說話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帶點嚴厲。尤其他的這些護衛,來搬放貨物,為什麼一個個腰間掛著配刀?
歐陽千戶的雙手,緩緩握成了拳頭。
「是麼?我可是聽說,那歐陽千戶是朝廷的重犯,他不會逃回了歐陽家族吧?若是他回來了歐陽家主不上報,並且將他藏在族內,可是包庇罪啊。」盯著歐陽家主,肖塵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
盯著對方,歐陽家主的臉色大變。不是驚恐,而是一種憤怒。
「肖公子,你到底是誰?我歐陽家族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的誣陷我兒?」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話風,歐陽家主只能主動出擊,一味的解釋只能適得其反。所以,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質問。
肖塵直接忽略了歐陽家主,轉身看向並排站在一起的歐陽千戶和趙千戶:「將你們的帽子,摘下來。」
「天氣這麼冷,為什麼要摘帽子?」歐陽千戶反駁著。
肖塵雙手背負,淡淡的一笑:「因為我想看你額頭上的軍盔痕跡。」
反應過來的歐陽千戶腳下發力,就要奪門而逃。
「嘩啦」一聲,所有校尉手中配刀出手,將大門堵死。
「不要掙扎了,你想將你的族人全部害死麼?」看都沒看對方,肖塵輕聲說道。
歐陽千戶看著面前手持鋼刀的眾人,大聲喘著粗氣:「只要我能活著,其他人和我有什麼關係。」
話音剛落,整個人已經衝到了門口,對著中間的一名校尉,揮出了右拳。
身為延慶衛軍前千戶,歐陽千戶的身手也算了得。
那名校尉見對方襲來,心中也頗為惱怒,手中的鋼刀就砍向那擊來的拳頭。
趁著校尉揚起配刀的間隙,歐陽千戶快速的收回了拳頭,弓下身子,就從校尉胳膊下的空隙,竄了出去。
「砰」的一聲,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客廳門口。抬起右腳,就踢在了歐陽千戶那弓著身子往前沖的腦袋上。
只感覺腦袋一陣嗡嗡作響,歐陽千戶被踢得倒退三步。
站穩身子,想要再次反抗,兩把鋼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守在大門外的,正是段天明。
看著沖自己齜牙咧嘴的歐陽千戶,段天明想都沒想,又是一腳,直接踢向了對方的襠部。
「啊。」發出一聲哀嚎,身材魁梧的歐陽千戶殺豬般的嚎叫著,捂著襠部,在地上開始打滾。
看著呆立原地的趙千戶,肖塵微微一笑:「趙千戶,你不逃竄一下試試,這後堂的門口,可是沒人把守。」
「勝王敗寇,今天你們人多,我又何必做無謂的掙扎。與其這般的擔驚受怕東躲西藏,倒不如早死早托生。」
「沒看出來,趙千戶還是一名漢子,可是比有些人強多了。家族為了他,費盡心機。到頭來,他卻說只要自己能活,其他人都無所謂。這要是我的兒子,我恨不得掐死他。」
肖塵嘴角上揚,淡淡的說道。
聽見歐陽公子剛才的那一句話,歐陽家主心中一陣寒冷。而現在,被肖塵這麼一刺激,心中徹底的死灰一片。
「動手吧。」趙千戶雙手抬起,似乎等待著那人犯專用的鐐銬。
「戴上鐐銬。」肖塵回頭,吩咐身後的校尉。
就在肖塵回頭的瞬間,那趙千戶拉起身邊的早已不知所措的張管家,往肖塵身上一推,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就向那後堂門口衝去。
只要衝進後堂,憑藉這幾天自己對歐陽作坊的熟悉程度,一定可以擺脫這些人的抓捕。
今天若能逃過一劫,至於以後該如何躲藏,那以後再說吧。
豁然,眾人只感覺空中似乎有一道藍色的幽光閃過,剎那間又消失不見。
肖塵的身影已經繞開那張管家,站在了後堂門口,依然雙手背負,冷冷的看著面前的趙千戶。
保持著衝鋒的姿勢,趙千戶卻是停在了原地。
雙眼盯著擋住自己去路的肖塵,一臉的不可思議。
「啪啪」兩聲,頭頂的大棉帽子從中間分為了兩半,一前一後的掉落在地,冒著一絲絲肉眼清晰可見的熱氣。
一條頭髮絲粗細的血絲,從額頭出現,緩緩的延伸到趙千戶的鼻子,嘴巴,下顎,脖子。身上的衣物也一分為二,落在了地上。
大門口的段天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知道肖塵的刀快,但他沒想到,居然快到了這種地步。
作為東廠一等一的高手,自己居然沒有看見肖塵拔刀,收刀的動作。
若是沒有剛才空中那一道,只有肖塵的離刃才會發出的藍色幽光出現,自己根本意識不到,肖塵出手了。
自己最多知道,肖塵移動到了後堂的門口,堵住了趙千戶逃跑的去路。
地上的歐陽千戶也不再哀嚎,傻子一般的看著趙千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保持著衝鋒的姿勢,卻一動不動。
就連心中悲傷不已的歐陽家主,也是瞪大了雙眼,看著趙千戶。
他是在想不明白,這趙千戶做這個逃跑的姿勢,是因為氣氛太過於壓抑,而逗大家開心嗎。
肖塵雙手背負,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臉上依舊帶著淡淡微笑。
幾個呼吸之後,那道頭髮般粗細的血絲終於消失。
「嘩啦」一聲,趙千戶整個人從中間一分為二,各自倒在了地上,如同木椅散架了一般。
所有人的人,包括東廠校尉以及段天明,只感覺頭髮豎立,心中一股陰森的寒意籠上心頭。
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殺人這種其實,如同吃了一頓飯一樣司空見慣,可這種將人從中間一分為二的死法,卻是聞所未聞。
「還以為你是一個敢作敢當的漢子,原來也是一名陰險之人。」
看了一眼地上的兩片屍體,肖塵緩緩走向那伏在地上的歐陽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