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歐陽家主和易州知州蘭立群相互做作的時候,肖塵一行已經回到了天一客棧。
今天肖塵的人手傾巢出動,而且還牽走了馬匹,徐掌柜還以為他們出了遠門,過些日子才會回來,這會正趴在櫃檯上打瞌睡。
「徐掌柜,讓小二燒點熱水。今天弟兄們都辛苦了,好好的洗個澡,再準備點硬菜。」推開天一客棧的大門,肖塵朝著櫃檯方向喊了一嗓子。
聽見聲音,徐掌柜從迷瞪狀態登時清醒了過來。抬頭一看,大廳里一個小二都沒有。
「肖公子您回來啦。這群小二怎麼跑的一個人都看不見。」拎著熱水壺,徐掌柜左顧右盼的走了過來。
「小二都在外面,將馬牽到馬廄去了。哪像你掌柜的這麼舒服,可以趴在櫃檯裡面打盹。」看著徐掌柜那還有些朦朧的眼睛,肖塵在進門的桌子上坐了下來,笑著說道。
「唉,這不是沒人麼,要是擱在忙的時候,我哪能去趴那打瞌睡。」徐掌柜笑著,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就要往裡面加水。
段天明站了起來,從徐掌柜手裡搶過水壺:「行了,我來倒水吧。這會小二都不在,徐掌柜你辛苦一下,先給兄弟們燒熱水去。順便吩咐伙房,按照我家公子說的,備點硬菜。」
「好好好,我這就去燒熱水。硬菜咱伙房有的事,一會等大家洗完澡,隨時都能端上來。」盯著段天明開始倒水,徐掌柜笑著道。
「快走快走,燒水去。」段天明咧了一下嘴吧,在徐掌柜的身上輕推了一把。
「我去,我這就去。」徐掌柜呵呵笑著,向後堂走去。
將自己的肖塵的茶碗加上熱水,段天明看向大廳里的其他校尉:「都坐在大廳幹嘛?還不快去收拾一下換洗衣物,一會洗個熱水澡。」
聽見段天明的吩咐,眾人嘻嘻哈哈的上了二樓自己的房間,開始準備衣物。
將倒好熱水的茶碗往肖塵面前一推,段天明也坐了下來。
「肖塵,你說接下來他們會怎麼辦,會不會報官,來抓咱們?」段天明道。
端起茶碗,肖塵輕抿了一口:「若是你的酒館被砸了,你會怎麼樣?」
「若是我的,動手之前我就會阻止他們,哪裡會讓人砸了。」段天明嘿嘿一笑,將身子爬在桌子上,吹著面前的茶碗上漂浮的茶葉,似乎是小孩子在玩耍一般。
肖塵沒有說話,翻起眼睛白了他一眼。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回答不夠妥當,段天明抬起右手,撓了一下耳朵:「嘿嘿,要是我的酒館的話,自己又打不過,只能報官了。」
肖塵將手撐在桌上,拿捏著茶碗放在嘴邊,看著段天明露出微笑,卻不說話。
「怎麼,他們不會報官嗎?」段天明伸長脖子,問道。
「那是歐陽家族的酒館,而歐陽家族能躋身易州城三大家族之列,又可以壟斷著易州城最有特色的易水硯的開採,製作,售賣一系列事情,你覺得那是一個簡單的家族嗎?」肖塵笑著問道。
「肯定不簡單了,不過,咱們砸了他們酒館,等於是打了他們的臉。他們還能就這麼默默的忍受著?」段天明道。
「打臉?要說打臉,砸了酒館只是間接的打了歐陽家族的臉而已。而你的馬鞭,雖然是抽在那守衛隊長的身上,可和直接抽在易州知州的身上有什麼區別。」盯著段天明,肖塵的臉上露出一種壞壞的笑。
段天明將手中的茶碗急忙放下,抬起右手對著肖塵就搖了起來:「這事,你可別怪我。是你說的,讓我鬧點事說出來的。再說,我原本也沒想著抽他,那小子不講道理,昨天收馬匹進城費十兩銀子,今天出去的馬匹比昨天少一匹,他居然要十四兩。」
抬起左手,捏了一下鼻子,段天明又道:「而且,他居然在我跟前自稱軍爺,還說你是什麼東西。我一時沒忍住,就給了幾鞭子。」
盯著段天明那好像犯錯了一樣的表情,肖塵笑了起來:「我也沒怪你啊,你著急解釋什麼。還就抽了幾鞭子,幾鞭子你能抽過癮?」
段天明嘿嘿一笑:「口誤,口誤,是抽了十幾鞭子。」
肖塵裂開嘴巴,用牙齒吸了一口氣:「你那鞭子有多重,心裡沒點譜嗎?多虧那守衛隊長皮肉厚實,要不你十幾鞭子下去,早都給打死了。」
段天明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就是看他皮糙肉厚,我才抽了十幾鞭子,趁著勁呢。不過,要是不小心給抽死了,是不是就不好辦了?」
「抽死了?對於我們東廠之人來說,抽死一名私自收取城中商戶費用的惡毒守衛,有什麼不好辦了?」肖塵淡淡的說道。
「我們這次喬裝出來的,而且後面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段天明道。
肖塵微微一笑:「我們出來的目的,就是拿下那歐陽千戶和趙千戶。至於其他的事情,都是可做可不做。若是真的抽死了這守衛隊長,大不了直接拿下兩名要犯就是了。」
段天明擠了擠眼睛:「那我們東廠的活動資金,就沒有了。」
「你不是沒有抽死那守衛隊長麼,我們還有機會。」肖塵壓低了聲音,猥瑣的笑了起來。
兩人壞笑了一會,段天明坐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弟兄們洗了澡,該吃吃,該喝喝。今天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想幹嘛就幹嘛。」肖塵抬起胳膊,伸了一個懶腰。又張開嘴巴,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那你說,歐陽家族的人會怎麼辦呢?」
「我若沒有猜錯,這歐陽家族的人一定不會上門來找事。不過,那易州州衙,可就說不準了。沒準,這知州大人會為他的小舅子出頭呢。」肖塵嘴角上翹,淡淡的笑了一下。
「也是。這守衛隊長在城中大肆的收取各種名目的費用,若是沒有易州知州的點頭,他也不敢如此的明目張胆。這些收入不少,想必他一個人也獨吞不了,或許,給那知州大人納貢著呢。」段天明道。
「或許,那知州大人,拿得比他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