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特殊的行程

  我看著牆上出現的人像,問胡天賜現在在哪?

  胡三太奶道:「當年太爺閉關,同行的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胡天賜。太爺對天賜極其信任,甚至閉關也讓他侍衛在身旁。」

  「所以,胡天賜也在閉關之中沒有出來?」我問。

  胡三太奶點點頭,靜靜看著我,仿佛我身上藏著什麼大秘密。

  胡湞湞也在細細打量我,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胡三太奶道:「如果閉關的三個人都出了問題,胡天賜可能已經追隨太爺也隕落了,說不定已再世為人,就變成了你!如果真是這樣,胡天賜在哪,這個問題最有資格回答的,就是你自己了。」

  我撓撓頭:「我也是最近才聽說這個名字,先前聽都沒聽說過。」

  就在這時,外面很遠的地方傳來了雞叫聲,胡湞湞趕忙說:「婆婆,要趕緊送馮子旺回去,雞叫不回魂,會非常兇險的。」

  胡三太奶揮揮手:「你帶他走吧。」

  我站起身,一躬到地,然後跟著胡湞湞要出去。胡三太奶忽然道:「最後還有兩件事需要告訴你。」

  我轉過頭看她:「請婆婆賜教。」

  「第一件事,」胡三太奶說:「你的打狐印已經露了底,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出馬仙界,肯定會惹來許多的麻煩。胡家為出馬仙之首,自胡三太爺以來,在東北清肅妖邪有數百年的歷史,得罪了很多魍魎鬼徒,而且有許多仙家覬覦我胡家地位久矣。你這個打狐印只打的胡家,打不了外人,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三教九流的人會想方設法得到這枚神器。打狐印對我們胡家關係重大,你如果自覺沒有擁有它的能力,就趁早把它還給我們,免得日後出了岔子,悔之晚矣。」

  胡三太奶說的有道理,可我不想就這麼輕易把它交出來,外人得防,胡家也得防。不說別人,就胡天志胡天黑他們,一個個橫挑眉毛豎瞪眼的,不留著這麼個神器,日後真要打上門來,還真不好處理。

  我簡單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胡三太奶似乎早已想到了我的態度,她說:「第二件事,我為什麼留下胡湞湞在此旁聽。我知道你和湞湞早有淵源,今日鬥法場上,她對你關心有加。湞湞這丫頭,待在我身邊的時間不短了,該出去歷練歷練,我想讓她跟隨你,可如何?」

  我心念一動,回頭看胡湞湞。胡湞湞不好意思,臉紅紅的,垂著頭。

  我正要答應,忽然覺得有些不妥。這會不會是胡三太奶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說到底她還是不放心我。還有一個,算是我的小九九,我和胡湞湞是有些情愫,但談不上談婚論嫁,海誓山盟什麼的,一旦以後我再談戀愛呢,比如蔡小菜。胡湞湞會怎麼想,會不會做出什麼不利於我的舉動,這都不好說。說到底,胡三太奶對我不信任,我同樣對她的人也不信任。

  這時,外面又是一聲雞叫,這是第二聲了,三聲雞叫前,我必須要回去。

  胡三太奶倒是不著急,慢慢端茶:「怎麼呢?你不喜歡湞湞?」

  胡湞湞像是要哭了,媚眼看著我,含淚欲下。

  我在腦海里念頭轉了三轉,一鞠躬:「如此甚好,多謝婆婆抬愛,多謝湞湞姑娘青睞。」

  胡湞湞這才破涕為笑。胡三太奶點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小馮,你要做俊傑呦。湞湞,帶他回去吧,你要好生侍奉新主,不要覺得脫離我的管束,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胡湞湞甜甜地說:「婆婆,你放心好了。」

  胡三太奶看了看我們,揮揮手:「女生外向,趕緊走吧。」

  胡湞湞帶我出了蒙古包,她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盞幽幽燈籠,放著紅色的光芒。一路前行,我跟在她的後面。

  我們沒有說話,在黑暗無邊的場院裡前進,路上竟然沒有看到胡家兵馬。

  很快我們回到了院子,胡湞湞站在門口,指著大門說:「主人請進。」

  我趕緊道:「湞湞,別叫我什麼主人,我渾身不舒服。」

  胡湞湞甜甜一笑:「知道了,雞快叫了,你趕緊進去啊。」

  我走進屋子,屋裡很黑,隱約看到有兩個人,床上那個是錢老闆,依舊靠著床頭睡覺,地中間的躺椅上也有一人,好像是我。我頓時明白,剛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在出魂的狀態下。

  我懵懵懂懂過去,頭一暈,重重摔在我的肉身上。在暈過去的瞬間,我聽到了第三聲雞叫。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醒的,陽光刺眼,想抬手擋著眼,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我的一隻手上居然打著吊瓶,這裡有很多人,都是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有人把我抬上救護車,我想說自己沒事,可喉嚨發乾,頭還迷糊,索性又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隔離病房裡,有個戴著口罩的醫生走進來,離著遠遠的問我感覺怎麼樣。

  我動了動身體,說自己感覺挺好的,沒什麼不適。

  醫生點點頭,跟身邊的護士說,再觀察兩天,如果沒有發燒的跡象,就可以轉普通病房。

  這兩天簡直是煎熬,一切監測的手段都在,每天還要驗血驗尿。進來出去的都是上了歲數的老護士,非常嚴肅,我問什麼也不回答。

  直覺感覺到好像出了什麼大事。

  兩天之後,我出了隔離,進了普通病房。又來了警察,給我做筆錄,問我為什麼到錢老闆的狐狸養殖場,那裡又發生了什麼。我問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了,有個警察告訴我:「你還不知道?養殖場裡死了十幾個人,只有幾個倖存者,你是其中之一。」

  我大吃一驚:「為什麼會這樣?」

  「可能是一種特殊的動物傳染病,類似狂犬病。感染這種病的人都處於癲狂狀態,自相殘殺,這種病菌非常可怕和致命。」警察和我說。

  我心怦怦跳,我知道這不是傳染病,是胡家下手了。

  「錢老闆呢?」我問。

  「死了。死於心臟衰竭,他也感染了那種病毒,你們是在同一間房裡,所以依例問詢。」警察同情地說:「哥們,你算撿了條命,和錢老闆在一個屋子裡居然沒有被感染。」

  既然他們並不知道內情,我就可以編著說了。我告訴他們,我是錢老闆的朋友,應邀到養殖場去玩,他們那個養殖場裡有虐待動物的嫌疑。然後我把怎麼虐待狐狸的事,都說了一遍,最後告訴警察,這種類似狂犬病毒很可能是那些被虐待的狐狸滋生出來的。

  警察一一記錄,交代我好好養病,就走了。在他們看來,整個案件非常清晰,不是人為的謀殺,而是病毒感染。最緊張的不是警察,而是衛生部門,聽警察說,養殖場現在已經被層層圍起來,裡面的動物都已經被解救走了,屍體去做專門的實驗。

  我特別關心錢老闆的兩個孩子,問他們怎麼樣了,警察告訴我,那兩個孩子現在也在這所醫院就醫,等我好了以後可以去看看他們。

  我在醫院又住了幾天,基本確定沒有問題,可以出院。當天我去看望兩個孩子,站在病房門口沒有進去,兩個孩子已經恢復了健康,正躺在床上吃東西,伺候他們的是媽媽和奶奶,她們也都活了下來。

  錢老闆生前還是有資產的,不知道能在這次風暴中留下多少,希望她們能夠好好生活下去。

  我從醫院出去,收到了微信簡訊,是紅姨發來的,只有一句話:到停車場。

  我從後面到了停車場,看到紅姨正在招手。我走過去,她上上下下打量我,激動地說:「小馮,你沒事吧,知道你在這裡住院,我們幾次要進去看你,可醫院方面不讓,說你的情況不穩定,還需要觀察,禁止探訪。現在你終於出來了。」

  「還有誰想看我?」我問。

  旁邊一輛吉普的車門開了,車裡朝我招手:「是我。你進來。」

  紅姨沖我點點頭,我上了車,後排座坐著一個老者,精神矍鑠,正是蔡三叔。

  「三叔。」我招呼一聲。

  蔡三叔對司機說:「出發吧。」

  這是上哪?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紅姨說:「姨,上車啊。」

  紅姨擺擺手,把車門給我關上,車裡只有我、蔡三叔和司機三個人。

  司機發動車子,陡然開出了停車場,向外疾馳而去。

  「三叔,這是去哪?」我懵了。

  蔡三叔道:「海外。」

  「你跟我商量一下啊,我還想回瀋陽呢。這算綁架嗎?」我口氣不高興。

  蔡三叔看看我:「你別瞪眼。這個行程是胡三太奶特意安排的,我只是遵命從事。去什麼地方,你到了之後就知道了。」

  幾個小時後,我們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蔡三叔示意我下車。我完全懵逼,眼前是開闊的大海,海風強勁,汽笛聲聲。

  「我們去哪?」我問。

  「韓國。」蔡三叔說。